想不到,今夜和自己不离不弃的竟然是你,烟儿松开手,掌心一株男人的项链,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特别的挂坠,金属壳与另一种材质的合体。似乎像是,子弹头,是凶器,却经过修饰后,带着古老的神秘。第一眼烟儿就喜欢上了,这也是后会有期的筹码!
幸辰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又是他败了,明明说好的,不管不问,视而不见……何以这般担心,还特意在此等待她归来,更想确认她安好无损。
烟儿看到辛辰懒洋洋的依在车背,若有所思,这么晚了,他为何来此,又不进院,脑补一下,今天并没有惹他不高兴,所以他等的人不一定是自己。心虚的摆弄着手里的东西,从辛辰身边经过,假装看不见。
辛辰出手,烟儿被拎了回来,按在车背上,触碰到她冰凉的身体,辛辰恼了,
“舍得回来了?”
找了他整条街,整座城,本就气急败坏。
“你也凶我,生日是我的,谁都不要来打扰!”
“就这么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烟儿大眼瞪着辛辰,果然,小恶魔要发火,都不带理由的。
“非得选一个陌生人么?”
陌生人?能不能说点烟儿听得懂的话?小手搭上幸晨的额头,
“小恶魔,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呢?”
打开那只冰凉的手,满腹挫败,人既然完好无损,幸晨甩上车门疾驰而去。
从烟儿小手温柔的放上幸晨额头的那一刻,莫彻心中便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两车擦肩,明知是对方,却连招呼都没有。
“他来这做什么?”
莫彻要提莫祈弦招呼客人,没有时间陪着烟儿,但知道今天某人似乎过的也不愉快,心里平衡了许多。
“冤家今天没有过招,不战不休!”
冤家还有一个注解,欢喜冤家!旁观者清,旁观了十八年,比旁人看的更清,他用一支舞替烟儿赔罪,而烟儿那丫头,真真是辜负了他的良苦用心,害他找了整个晚上。
再看莫彻,飞奔下车,为她披上外衣。莫焱苦恼,他这个哥哥未免用情太过。
“自己走回去吧!”
莫焱唯一发泄的办法,就是从副驾驶挪到驾驶位置,加大马力,丢下他俩,疾驰进院。
小恶魔,你是有婚约的人,可别太出格!
就算烟儿把天捅破,也会有人替她补上,她只需做她高枕无忧的公主就好!甜美的睡姿,太阳公公都不好意思吵醒她,躲在窗帘后面,偷偷的看着,羞红了脸。
“烟儿!”
这一声轻唤,如同夏日的微风,冬日的阳光,烟儿最爱的听凌诗语唤自己的名字,被这样的母亲宠着,恐怕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懒懒的睁开一一只眼睛,一张美丽的慈爱的脸,带着笑意,如沐春风。
“凌美人,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不生气到也不是不可以!”
烟儿从床上跳起来,拱手作揖,
“洗耳恭听!”
大眼睛如水般的透亮,睫毛如两双蝶翼乱舞。
“你的两位叔叔,正在你爸爸的书房!”
“当真?”
来的正好,被人轮番责怪,这回轮到她秋后算账了,从来不失约的两个叔叔,约定好了一般,都错过她的生日。
“眼见为实”
凌诗语笑中带着无限的爱。这个女人,不惑之年,岁月没有给她的容貌留下任何痕迹,她却把岁月拿捏的彻彻底底,触及到她,是一种由衷的静,静思,静心。
雍容华贵都是对她的亵渎。
“来的正好!”
说什么如约而至,就算天崩地裂,天塌地陷,昨日的离开,不识大体,他们的失约是导火线之一,除了他们,烟儿不认识在场的任何一位叔叔伯伯。原本以为他们会躲在天南海北,想不到,今日就乖乖送上门!
“约法三章,出师有名,挂的是昨日你不顾大局之旗!”
“将军夫人好谋略!”
“不准提昨日的事,不准向往年那般任性,不准缠着叔叔们带你玩!”
如此一来,烟儿只错了一件事情,却要用三件事情去换,还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话语中,烟儿隐隐感觉有事情发生,且这事影响了两位叔叔的心情。
“好!”
烟儿答应的爽快到是让凌诗语惊讶,同时欣慰的笑了笑。把莫焱的一套衣服递给烟儿。烟儿看到衣服,脑中赫然八个字,名媛淑女!大家闺秀!
“快些换上,阿彻,阿焱在楼下等你!”
行不行,烟儿看着镜中的自己,差点没认出来呢!
莫焱不可思议,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一遍,没错,楼上走下来的正是烟儿!
莫彻对着凌诗语竖起拇指,
“凌美人,厉害!”
“若凌美人早些出手相助,昨天或许也能收敛一点!”
莫焱的气还是没消呢!
“凌美人可得好好反省下了,同样都是怀胎十月,姐姐聪明乖巧,为什么这个就这般任意妄为?”
“夫子曾为我算了一卦,说我命中欲煞星,灰飞烟灭,偏偏五行属火,涅槃重生!”
“煞星是莫烟,救星是莫焱!”
这话明着是赞美莫焱,实则全是替烟儿开拓,莫彻用心良苦呢。
看到莫焱,烟儿一秒现原形,飞跑下来,两只手臂张牙舞爪的,因为刚才的快步收的紧,差点弄得人仰马翻。之所以这么急,是想给姐姐道个歉而已。
莫焱并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先一步拉起莫彻走向书房,
“真是小气!”
烟儿遭人嫌弃,可怜巴巴的跟在后头。
木兰幽香,沁人心脾,一人抚琴,一人提笔,一弦清音,暖一程山水相依!刻骨铭心不如白头偕手。
莫祈弦的书房,连着凌诗语的后花园,不羡鸳鸯不羡仙。
棋盘对坐的两个人,一个稳重内敛,一个放浪不羁。一个在江南水乡,一个在北方大漠。用烟儿的话,两个高深莫测的男人。
更加神秘的是,两个男人对烟儿百般宠爱。
莫彻和莫焱坐一处观棋,烟儿走到凌诗语的古琴边,轻触琴弦,附和着眼下的博弈。
因为凌诗祈的一句玩笑话,这两人只要碰到一起,就非得分一把楚河汉界不可,每每都是以平局收场。这一次,也不例外,死局,牵一发动全身,谁先动,谁先亡!这么多年都没有把这棋局参透,到底是心并不在这棋盘上呢!
烟儿换了一曲,点破之音,就看谁先发现,有道是旁观者清,
高处不胜寒,两人都把自己定位的太高,太过看中兵马炮車。一只小卒将军,总会坏了他们的豪情壮志。
蓝西池先一步,结束了多年的僵局,说的好听一点,求仁得仁。可是,赢了的人似乎不快,
“怎么,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人,如今懂得回旋了么?时间真的会让一个人性情大变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有些旧事,尘封了不提也罢,偏偏总是有人不经意间打翻,不免总是执念于谁是谁非。
“一盘棋而已,输如何,赢如何!”
莫祈弦间出白子与黑子,诡异的气氛,原来如此,烟儿恍然明白凌诗语那含糊的点拨。
“游戏,只是打发时间的游戏。得失只需一个豁达的释怀”
得?失?释怀?有些话说出口,很容易,做起来,很难!
乔司诺看着烟儿,一贯的动若灵兔,却也能这般静若寒蝉!眉宇间像极了一个人,不,他想用一生的运气来作注,只愿,烟儿与她毫不相干!
“丫头,过来!”
乔司诺伸手,烟儿起身,到他身边来,
“烟儿是不是越长越漂亮啦?”
烟儿话出后,把莫焱恶性坏了,对这个自恋的妹妹也是没办法了。
“倾国倾城!”
“倾国倾城的人命薄,我倾一人足以!”
烟儿是玩笑话,却让屋里的四个男人心生异样。莫祈弦手中作画的笔轻轻一颤,水墨丹青多出一笔,凌诗语看在眼里,用笑慰藉。蓝西池喝下一口茶,曾有个女子说,为何要在水中放一片叶子?还是苦苦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