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宠她入怀(9)

作者:秦无昼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顾宗让去阳台抽了根烟,回来时路过卧室门口,看到门缝下透出一丝光。

冲了澡出来,凌晨两点半。

他反而精神许多,一打眼,发现卧室的灯居然还亮着。

她还没睡吗?

他把门轻轻地打开,均匀的呼吸声随着门把手的旋动传入他耳。

白莹莹的光下,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两条胳膊交叠在身前,怀里夹抱着他的被子,睡得很沉。

这个人……睡觉不关灯,什么怪癖?

……睡相也真是难看。

他腹诽着,顺手按灭灯的开关。

四下漆黑寂静。

只能听到她的呼吸声,满屋黑沉,唯有从窗外透出一团揉碎了的月光,洒在床边,将她纤瘦的轮廓刻绘出来,让他才有真切的感觉,感受到她是真的存在。

他小心地走进来,替她拉上窗帘。

一晚上,他睡得不甚踏实。

这沙发实在将他一米八几的身高拘得难受,中途醒来几次。

最后一次是他不安分地翻身,仰头之际天空翻起鱼肚白,寂寥的深夜在天边逐渐褪去颜色。

月亮垂着半张脸,藏在霞光之后。

凌晨六点十五分,他再也睡不着了,翻身起来。

睡在沙发另一头的皮球意外地没醒,把自己蜷缩成海螺状,远远去看,像是个白花花的蒲团。

顾宗让联想到何简妤的睡姿,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轻轻笑了。

想来她和皮球睡姿这样相似,这一人一猫,怎么一见面就气势汹汹、剑拔弩张的?

洗漱一番穿好衣服,见奶奶那屋还静悄悄的。

他暗自松气,轻轻打开自己卧室门,见她还是那个和被子揉成一团的姿势,睡得很沉。

他不忍心打扰她。

谁知她却醒了,迷迷糊糊地睁眼。

他以为是自己吵醒了她,想说声对不起,她却先一步问:“天亮了?”

“嗯。早就亮了。”

他为了掩饰尴尬,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

他卧室朝阳,窗帘很厚。

晨光喷薄,照入这间卧室,亮堂如灯照。

她不免伸出手去遮眼睛:“几点了?”

“六点半。”

她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神情严肃起来:“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事情。”

“怎么?”

她瘪嘴,耷拉着眼:“……我睡前没卸妆。”

他一时无言。

半晌,他说:“那快起来吧,我一回去给物业打个电话,叫他们来开门,一会你回家去洗。”

“你家就没有卸妆水?”她讶异地问。

“没有,没人化妆。”

“你家除了你奶奶……就没有别的女性了?”她满脑子疑惑,“没有女朋友,那你妈妈呢?你……就没有什么姐妹吗?”

他眉头一锁,眼神沉下来,没了好声气:“喂,你查户口啊?”

她慌忙摆手,怕惹恼他:“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暗自吞口水。

看起来这不是个他愿意说的话题。

她咽声咽气:“你,你能出去一下吗?”

“……”

“我……要穿裤子……”

——啪!

门被重重甩上。

她眼睛向上翻了翻。

怎么了嘛,莫名其妙的。

第7章 Chapter.07

过了会儿,他应了她的允许开门进来。

门锁啪嗒一声,他进来顺手带上房门,抬头瞥见她神情不大对,说不出哪里奇怪。

她眼底闪过丝尴尬,不吭不响地将右手背到身后去。

“顾老师……”

他眼皮轻跳:“手怎么了?”

沉默半晌,她懊糟地说:“那个,顾老师……真的不好意思啊。我手前阵子受伤了,刚才我没注意,伤口又裂了,血……不小心弄你床单上了。”

他沉默地转头,床单上赫然零零散散落着几块血迹,如同破碎了的玻璃碎片,印在烟灰色之上,是晦涩的暗红色。

他微微心惊。

什么样的伤口出了这么多血?

她怕他生气,忙说:“一会我开了门,你把你床单拿来,我、我帮你洗!”

他蓦地上前,一把拉过她衣袖,沉声说:“手。”

“啊?”

“拿过来啊,我看看。”

她老实地把右手从衣袖里伸出来。

顾宗让两道粗眉压下,心惊阵阵,轻轻抽了口气。

纤嫩的手掌里刻着几道凌乱不堪的疤,像几条交错缠绕的蜈蚣。

看样子还没长好,有两处的疤翻起结痂,周围的皮肤红肿起来,露出下面鲜红的肉,往外渗着鲜血。

“你怎么搞的?”

“玻璃划的……”

“去医院处理了吗?”

“嗯……医生说不用缝针,消炎抹药就行了。”

“没包扎?”

“包了呀。”

“你这疤还没长好,现在又裂开了,药再没涂?包扎的绷带呢?”

“我……我嫌麻烦给摘掉扔了。我以为长好了呀。”

她自觉不占理,声音越来越小。

“我说你也算是个公众人物,怎么一点都不注意自己?”

他低眉横她一眼,没好气地说,转身开门去客厅找药箱,没多久回来,拿着个长方形的白色塑料盒子,打开后,绷带、酒精、棉签、消炎药,一应俱全。

他又不知从哪找了个小酒盅,用酒精消了毒,洗干净后将酒精倒进去,拿棉签蘸了些,一把拉过她手,用棉签小心翼翼地在伤口周围涂抹。

她纤细的手半蜷在他掌心,手背沾着一片温热。

凉丝丝的酒精涂在伤口周围的皮肤上,她又疼又痒,条件反射似的一个缩手,却又被他攥住一把拉回来。

他垂下眼去,声音冰冷:“你再乱动,一会别的伤口该被你弄破了。”

他的动作很轻,低着头,脸离她的手不到二十公分,表情认真。

轻柔的呼吸吹拂在她的掌心,像片柔软的羽毛,搔着她,一阵奇异的痒。

他脸很瘦,能清晰地看到下颚骨。

长得不很白皙,是健康的肤色。

睫毛很长,遮盖在狭长的眼脸下,正对着窗户,留下一片阴沉的淡青色,是他昨晚没睡好的证明。

“嘶——”

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将她的思绪拉扯回来。

顾宗让又拿了个小药瓶,用药棉蘸取一些出来,轻轻抖着,细密的粉末洋洋洒洒地洒在她的伤口上,灼痛如伤口再撕裂。

她缩着肩,呲牙咧嘴:“你轻一点啊。”

他没理她,轻轻地对她伤口吹着气。

药味冲鼻,粉末沾在鼻腔里,他差点打了个喷嚏。

她忸怩着低喊着:“疼。”

他似乎是有点不耐烦了,不悦地抬头,两道眉毛皱着,黑眸熠熠。

她瞪眼,僵着要把手腕夺回,想缓解手心的痛楚,在触及到他摄人的目光时,轻轻一怔,动作也软了。

他和她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频率。

他嘴角一垂,脸颊上浮起奇怪的颜色。

烧的慌。

于是扔开她手,把药扔到白色小药箱里,叮咣一声,他也随即起身,又把一卷绷带轻轻扔到她身旁,侧过脸去:“嫌疼啊?那你自己来。”

药已均匀地在每一处伤口上上好。

她把绷带拿来,一只手压着,一只手缠着,缠了两圈后,发现最底下那层总像溜冰似地滑开,连着几圈越来越松。

她是个急性子,终于按耐不住:“你站着干嘛?帮我一下啊。”

顾宗让扬眉,颇为得意:“不是让你自己来吗?刚才不是还嫌疼?”

他心一软,坐过来替她包扎好,用剪刀剪掉多余的部分,再用胶带固定。

“医生怎么跟你说的?”

“别蘸水,别见风,三天换一次药。”

“你遵守了吗?”

她横里横气地把手抽回,神情傲慢,理不直气也壮:“那绷带缠得我难受死了,我就给扔了。”

“那你疼着去吧。”

他恶毒地说,边掏出手机准备给物业打电话:“一会开了门,来我家取床单,洗干净点,我有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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