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行行好+番外(43)

慧能停下侧头仔细一听,确实与剑刃相碰的声音不同。再回头时,见辞源法师俯身捡起一个小荷包来。

他走近一看,“法师,这是?”

只见辞源法师脸色忽变,这荷包有何异常?

那头单赢赢得了此次比试,笑着秉剑拱手:“承让!”

阿鲁将军倒没回话,只是一样拱手回礼。而后走到了辞源法师身边道:“法师,这是我刚掉的荷包。”

辞源法师将那荷包递给了他说道:“月下昏暗,见着那荷包边缘的金合欢栩栩如生,此人绣工了得,用心良苦。”玄色的绸缎上,一针一线勾勒出的祥云纹理,玉珠流苏轻盈晃动,边缘的金合欢出现得恰到好处,不会太过秀气,又显得这荷包与众不同。

“此乃家妻绣制,那我就替家妻多谢法师称赞。”若非法师无意发现,阿鲁将军根本没注意到那上头另有乾坤。

辞源法师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这位施主,夜深露重,早些休息。”

“多谢法师关怀。”

单赢还沉浸在赢了阿鲁的喜悦当中,等他走到阿鲁将军的身旁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有辞源法师领着弟子们走远的身影。

“有何奇怪之处?你紧盯不放?或是这荷包是比你命还重要的东西,以至于你谢法师,要目送他?”单赢一只胳膊搭在了阿鲁将军肩膀上。

阿鲁面无表情地将单赢的胳膊推开,转过身子面对着他道:“辞源法师德高望重,这一点就足以受到最高境界的礼待。”

事实上,阿鲁觉得辞源法师的脚步有些快了而已。

单赢并不知道阿鲁在打什么算盘,胳膊拐在了他的脖子一勾说道:“这才刚入夜,走,下山喝酒吃肉去!”

阿鲁一笑,随即跟他走了。

大邺皇宫中的薇宁,还不知道有一个危险人物悄然到来。她处理公文,青奴已经添了两次灯油了。守门的青奴偶尔听到咳嗽声传来,给她备好冰糖雪梨端进去时,斗胆说道:“殿下歇会儿吧,今日连续工作了十二三个时辰,怎吃得消呢。”

“公文快堆成山了,不抓紧处理,难不成它能自己消掉呀?”薇宁还苦中作乐冲青奴玩笑道,只是头也不抬一下,依旧看着奏折。

青奴将那冰糖雪梨端到案上,动作颇有怨气,薇宁也听出来了。

只见青奴蹲福道:“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来瞧瞧,殿下今日咳嗽不断,奴婢听得心惊胆战。”

薇宁不再拒绝,“去吧,刚下过雨,慢些走。”

青奴听后鼻子一酸,公主就是这样一个人,明明日理万机,下人们时不时地都能受到她的关心。

青奴蹲福道是,吩咐好其他殿前伺候的宫女后,轻手轻脚离开了公主院,

青奴提着黄纱绢宫灯快步前往太医院,翘头云履的前半只鞋子都浸了雨水,脚趾头湿了一半,脚后掌倒是相安无事。

树荫落在宫道上,将微弱的月光掩盖住。青奴手中提着宫灯能绕过水洼,可不多时身后的人踏水声传来。

原来是禁卫军在巡逻。青奴退到一边低头恭送,结果一个人停在了她的面前,疑惑道:“青奴?”

青奴抬头,万没想到领头巡逻的人不是贺原而是拓跋彦。

“大将军!”

“见你步履匆忙,这是要去哪。”

“回禀大将军,殿下今日咳嗽不止,奴婢要去太医院请太医给殿下瞧瞧。”

☆、不信(捉虫)

拓跋彦丝毫没有迟疑,冲青奴说道:“你回去照顾,我去太医院请太医。”

说完这句话,拓跋彦就领着一队人快跑而去。青奴见一队子人排着队伍有条不紊地跑去,跑步时踏出“锵锵”的声音盖过了她的犹豫。

回到公主院的时候,薇宁已经忙完了正在喝她的冰糖雪梨,见她进门还十分意外地说道:“这么快?”

青奴正要解释路上遇到大将军,结果看到薇宁把冰糖雪梨搁了下来,而整个人慢慢趴到了桌上。

青奴脸色一变,快步走到了薇宁身边,扶着她的肩膀道:“殿下?殿下?”

薇宁昏迷了过去,青奴紧忙唤来几个力气比较大的嬷嬷,将薇宁抱到了榻上。她摸了摸薇宁的额头,才发觉薇宁身体烧得厉害。

青奴叫人去打水,打完水给薇宁擦了身子,这一切做完后,拓跋彦领着太医来了。

青奴起身给太医让了位置,看着一旁的进来的拓跋彦,急得泪水都直在眼眶里打转。

“这是怎么了?”

“奴婢回来后,殿下还跟我说了一句话,结果奴婢还未走近,就看到殿下晕过去了。是奴婢失职!”

那旁太医给薇宁掐了人中,听到薇宁醒来的轻微咳嗽声,便越过青奴去看她。

两人擦肩而过时将青奴推开,扶起薇宁后问道:“太医,怎么样?”

太医说道:“大将军,殿下这是过度劳累,又受了点寒气所至。只要殿下好好休养和调理,微臣保证,很快便能痊愈。”

“本宫无碍,都回去吧。别没什么事,弄得人心惶惶的。明日还要上朝,都回吧。”对于拓跋彦的照顾,薇宁的推脱明显得让在场的太医替将军尴尬。

“微臣替殿下开几幅去热的药,今夜切记不要见风。殿下、将军,微臣先行告退。”太医拱手向两人跪安,随即提着自己的药箱出来。

青奴这时回过神来,领着太医出到外厅写药方,又吩咐了几个宫奴前去领药,但一想到太后的事情,她又临时改了想法亲自走一趟。

正好,给里头这两人一点发展的空间。

拓跋彦紧握着薇宁的手腕,“男女气力悬殊,更何况你现在还病着,一用劲,你手腕就折了。躲什么?就我一人,躲给谁看?”

拓跋彦语气不善,主要是因为他太过心疼薇宁了。

薇宁别过脸去看幽窗外的暖黄月牙,那月牙晃晃悠悠,转着转着都成了圆盘。可她还是嘴硬:“你怎么来了?”

她说话时呵出的热气把自己的吓了一跳,咽口水时喉咙蠕动的痛感,犹如潜伏在舌根处的小兵,一碰就出来狠搓搓乱刺一通。

眼看着她要后倒,拓跋彦伸手扶住了她,另一手无奈在她脑门上蹦弹了一下。“身体是自己的,过犹不及适得其反的道理你还不懂?按你这个熬法,怕是要成为我大邺最英年早逝的君王。”

薇宁倒吸了口气,顿觉空气清甜可口。“你就不能盼点好的?公文那么多,难不成要我坐视不理吗?”

“非也。三省六部能为你分忧,你不必事事亲为。”

薇宁顿了顿,拧着眉头淡声说道:“可我信不过别人。”

拓跋彦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有这么强烈的防备心我很欣慰,但是朝堂不比战场,不用讲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作为总指挥官,要懂得朝堂之上的制衡之术。当然,被你怀疑的臣子若一心为国自然最好,若是三心二意,找个由头贬了,空出的官位正好能够培养皇上的心腹,也是不错的。”

薇宁被扶着半躺着,她抬头对上拓跋彦那坦荡无波澜的眼神,回想起辅政的这一路,跌跌撞撞,幸而他的心从未改变分毫。不知道是不是人在生病时尤为脆弱,此刻不是独自一人面对深宫冷院,她觉得满足极了。

“将军的意思我明白了,重用和利用,我会抽空好好琢磨一番。”薇宁勉强一笑,但是头昏脑胀实在难受,她脸色一变,半俯着侧过身子趴在床沿边,险些要呕出来。

拓跋彦没闪没躲,用手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问道:“舒服点吗?”

等到薇宁起身的时候,拓跋彦见她掉泪时一怔,继而抹了她的泪水说道:“傻宁儿,怎么哭了。”

她眼神有些愧疚,“如果,我说如果,我不能信你呢?”

不能信他?其实拓跋彦心里头明白,先皇纵然将她赐给他,也在遗旨中明确表示,要皇上掌权后他们才可以成婚。先皇怕,怕自己赔了女儿又折皇位。她口中的不能信,是来源于已故父母那沉重的托付啊。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