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宁的心慢了半拍,那一吻,是真的!
她骤然睁开双眼,拓跋彦不仅救她一命,还愿意陪她一起等死。他这是……对她上了心吗?
“青奴?召将军!”薇宁扶额坐了起来,忙着趿靴,她要找拓跋彦问问那夜发生过的全部。
青奴进到公主寝殿时甚觉奇怪,快步走到她面前道:“公主?将军出门捉拿贼人,还未回来呀!”
薇宁突然一顿,霎时回想起将军前几日出门的事,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对……今日还请了小拓跋进宫游玩,差点忘了。”
赛马会在校场举办,中间是操场,四周宽广台阶上放置软椅和桌几,一眼望去座无虚席,游戏规则早已说明,今日三场赛马,每场有七匹马竞赛。
薇宁入场的时候,将最重要的一部分说出:“这七匹马竞赛,每场定有拿下彩头之马。大家可竞猜夺得冠军,若是猜中者,可得奖励,猜错者,交千金。”
此话一出,台下百官暗嘘声一片,玩个游戏要交千金,谁会愿意?
不想薇宁将奖品展出,大家眼前一亮。薇宁暗想,先前没有卖出的闲置品现在可有了路子。
“第一场的奖品,是镶金十二生肖兽首玛瑙杯,这十二生肖玛瑙杯,每樽都价值千金,一组更是价值连城。”
这时有人问道:“启禀殿下,这马只有七匹,可竞猜之人却有百人以上,到时候猜中者定有重合者,那奖品该如何分配?”
薇宁眯眼暗笑一声道:“这位爱卿问得正好,本宫正想说,猜中者,本宫再从中抽出一人领取大奖。玩的就是心跳,大家随意。”
说白了,这就是大型□□现场啊!
陆御史的儿子陆成林问道:“爹,咱们参不参加?”
陆御史瞥了他那儿子一眼,随即说道:“公主领头,自然要给她面子参加一回。”
一千两对在场大多数官员都是没问题的,挨个投注后,青奴清点人数,发现魏延安并不买单,颇惊讶地告诉了薇宁:“殿下,魏大人并不参与。”
薇宁若无其事地将视线扫过魏延安,对青奴道:“他知道本宫本意,再者说,他清廉至极,也没闲钱参与,没事。有多少人参与?”
“回禀殿下,虽只有有两百三十人参与,但有些大人连投七匹马,这一下就有了一百二十一万两银子到手啦!”
人心不足蛇吞象,薇宁轻笑一声:“那就开始吧,看这玛瑙到底花落谁家!”
开始的击鼓声一毕,呐喊声震耳欲聋,好些官员都站了起来为自己的选号加油助威。
第一场竞争相当激烈,七匹马中不断变幻第一的位置,最后是三号马赢得冠军。
青奴将投三号马的名单放在一个箱子里,薇宁负责从中抽出一个纸条,上头的人就是中奖者。
薇宁随意一抽,将其展开后一笑宣布:“校书郎张志东得奖!”
后面两场,分别是王安逸和拓跋彦得奖。
拓跋彦不在,是小拓跋来领奖的,薇宁笑着将鎏金舞马银壶递给了他:“小拓跋来玩,还给将军赢了个大礼回去,真厉害!”
小拓跋有种迷迷糊糊就中了大奖的感觉,心下欢喜,将那银壶抱在怀里把玩。
小皇帝来找他,两人就离开了。薇宁问青奴:“三场凑了多少钱?”
“回禀殿下,足足四百万两。”
薇宁一笑,后面这两场,众人恐怕都红了眼吧!那三个宝物哪个不是值十几万两的价,花个七千便能有机会,除了魏延安,谁不动心?就连小拓跋都懂得扔一千两试试。
凑了四百万两,实际上除了小拓跋的那个银壶是真正奖品外,玛瑙杯和第二场奖品虎啸图到最后都会回到她手中。
空手套白狼,谁不会呢。
本以为就此结束,但又担心太过单调凑钱之意太过明显,看世家子弟有骑马赛马的意思,便留下看了几场。
等到薇宁要走的时候,忽然听到赛马场上传来一声急呼:“小心——”
薇宁转身去看的时候,只见校马场上有一个女孩蹲坐在一侧,怀中抱着只白色的京巴狗。而那女孩面前的马扬起前蹄急刹住了脚,但是马背上的人却摔了下来,情况更糟的是那匹马的脚要踏向那个女孩身上。
这一脚下去,这个女孩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之间,摔下马的年轻人将那女孩抱在怀里翻到别处,不幸的是那个年轻男子还是不免被马踩中右脚小腿,只听一声痛喊:“啊——”
宫奴连忙来将马安抚好,薇宁皱眉往那儿赶去,边问身旁青奴:“这两人是何人?”
青奴语速极快:“回禀殿下,男的是陆御史的独子陆成林,女的是王宰相的孙女王心蕊!前段时间陆成林破坏了王心蕊的相亲……”
这下坏了,陆成林的脚恐怕凶多吉少,陆御史同王宰相要闹翻天了。
薇宁大喝一声:“快叫太医!”
☆、赐婚
就近的水云阁里,陆御史与王宰相差点要打起架来。
“你宝贝孙女倒安然无恙!成林是我的陆家独苗!若出了什么事,要你孙女陪葬!”
“你说什么笑话!你儿子若没有毁了老夫孙女的婚事,今日老夫孙女早就在幽州了!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故!这是自作孽、不可活!休要将所有过错都安在老夫孙女头上!”
水云阁外的薇宁进退两难,青奴低声问道:“公主,咱们还进不进?”
薇宁叹了口气,说:“自然是进,不进这两人要死一个在里头才肯作罢。”
陆御史和王宰相见薇宁进来,别过脸去冷哼一声,请安也不慎上心。
薇宁并不计较:“二位大人稍安勿躁,不要再大声喧哗,扰了里头太医给病人看病,这就不好了。等太医出来再说不迟,也许情况没我们想的那么糟。”
陆御史老泪纵横,“殿下,抬上担架时你也看到了,吾儿小腿骨几乎被马踏碎,血肉模糊令见者心惊胆寒,就算华佗在世,见了也要摇头啊!可怜吾儿,还未婚娶……就遭遇这般经历……”
薇宁瞧了王宰相一眼,他听及此也是叹气一声,事情很严重,他的宝贝孙女是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薇宁也不好开口,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一旁等待屏风之后的太医。
太医来后,给众人请安:“见过殿下和二位大人。”
陆御史见他抡上的袖口沾染些许鲜血,吓得后退了一步,不敢开口问话。
薇宁见此情况便代为开口:“太医,情况如何?”
太医说道:“回禀殿下,陆少爷性命无忧,目前只是痛到晕厥。只是小腿处……”
陆御史脚都软了,语气担忧:“小腿处如何?”
太医紧低着头回答:“小腿骨折严重,断裂性骨折,往后若恢复不当,恐怕……要坡……”
陆御史听到这话晕了过去,好在王宰相和太医及时扶住:“陆御史?陆御史?”
薇宁立即吩咐:“快带去暖榻上休息!太医!你瞧瞧御史有没有事!快!”
太医应下薇宁的话,扶到榻上后检查一番,掐了人中后陆御史才醒来。
陆御史一醒,带着泪意挣扎着起身道:“快带我去看看成林,快带我去看看成林……”
薇宁说道:“陆御史冷静些!现在成林需要的是静养,且你也不适合再受到刺激了。”
陆御史拍着大腿无可奈何:“老臣要如何冷静得下来!他这个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没了腿,往后该如何在长安立足!”
薇宁问太医:“你且好好说说,当真没了希望?”
太医老实回答:“回禀殿下,并非没有希望。只要公子配合,十有六七,是能痊愈的!只是这突生变故,一般人忍受不了流言蜚语,也忍耐不了恢复训练的繁琐和痛楚。”
王宰相在一旁不好言语,只是神色沉重,看似并不比陆御史担忧得少。
薇宁清楚,他是担心陆御史请她将王心蕊赐给陆成林。陆御史若真开口,薇宁确实会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