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丰县,知晴上山遇到歹人,是将军救了知晴一命!”
“所以呢。”
她抬起头来有些着急地说道:“所以知晴!想要报答将军!”随后把头低得更低了,声音透出娇羞轻声道,“可知晴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这话一出,就听到拓跋彦的冷笑一声,随后茶盏被扣在一旁桌几上,知晴的心随着那声轻响,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本将身为将军,浴血奋战救过的人千千万万,若人人都想与本将联姻,那大半个大邺,不都是本将的亲家?以身相许?没必要。起吧。”拓跋彦冰冷说道。
知晴不想被泼了冷水,却是不甘心道:“可是……将军,您就带知晴回去吧,知晴只求留在将军身边,为婢为妾,都不在意。”
拓跋彦瞥了她一眼:“人不可自贱。你来这宫中才多久?你要真走了谁来照看太后?把皇宫当跳板不错,可错在你太过心急,有心之人一看,会觉得什么知道吗?”
知晴听了一愣,随后摇了摇头。
拓跋彦语气丝毫不客气道:“会觉得你过河拆桥。”
知晴一听觉得十分委屈,听到外头宫奴通报公主来了,忙起身掩面离开。
经过薇宁的时候,薇宁看着她泪眼婆娑,匆匆擦肩而过。她向知晴道:“姐姐?你怎么了?”
可知晴无动于衷,掩面低声哭泣,跑得更快了。
拓跋彦站了起来,从袖子里拿出一折子呈上:“公主,这是这个月军队支出。”
薇宁回过头来,打量了几眼拓跋彦,接过那折子随意一看,略带不善语气道:“这点小事将军还亲自出马。没必要吧?”
“本将等候公主这点小事,公主不也派了知晴小姐亲自伺候?军营还有点事,本将先走了。”拓跋彦看似开玩笑,实则表达了对她想凑合他们的强烈不满。
拓跋彦说完就走,让薇宁有点摸不着头脑。她好不容易才得空,怎么一来,两人都走了?再者说,她总感觉拓跋彦的火气不小,而且都是冲她来的。
薇宁叫青奴去请回知晴,而且还特别嘱咐道:“记得跟知晴表姐说,将军已经走了。”
青奴蹲福道是,好半响才将知晴请来。
薇宁瞧着知晴好像哭过,她用眼神问了青奴,青奴点头示意是的。
薇宁不太明白为什么知晴那么难过,于是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告诉本宫,本宫替姐姐出气。”
不说还好,一说知晴又要哭了。
薇宁见了有点头大,又道:“姐姐就说吧,这里没外人,若是姐姐不开口只是哭,本宫怎能知道姐姐受了什么委屈?”
薇宁突发奇想,也许还带着对拓跋彦的怀疑脱口而出:“是不是拓跋彦欺负你了?本宫这就去找他算账!”
知晴听了忙拉住薇宁道:“公主别去!是知晴太过异想天开。”
薇宁缓了语气柔声问道:“那姐姐也要告诉我,是什么事让你异想天开呀。”
知晴半带哭腔说道:“还记得刚来那日,知晴提起上山遇到歹人的事吗?”
薇宁点头,仔细回想便猜出了大概:“难道拓跋将军就是那个救你的高人?”
知晴急促地点了点头,几颗泪水立即掉落。“公主,我只是……只是想报答将军,可他却说……”
“说了什么?”
“人不可自贱……”说完知晴又哭了起来。
而薇宁听后大怒,拍了身旁桌几一把,“大胆!这拓跋彦未免太欺负人!”随后看着知晴缓声继续道,“姐姐,本宫这就去为你做主。”
薇宁风风火火离开,知晴拦也拦不住,所以拓跋彦一到军营,后脚薇宁也来了。
还来不及迎接,薇宁就率先闯了进去。
那时拓跋彦正在看一张山水画,见到薇宁十分诧异,“公主这是有什么急事?”
薇宁怒气难掩:“拓跋彦!你……”她要训拓跋彦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他手中的那副画。
拓跋彦见到薇宁的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笑问:“我什么?”
薇宁心里暗道:那副画有些古怪!虽是山水,可仔细一看,河流所描绘的不正是那藏宝图吗?
薇宁消怒转而问道:“敢问将军,这画哪儿来的?”
拓跋彦瞥了眼画道:“这是潘王军帐中留下的,前几日属下收拾时才送来。怎么?可有古怪?”
薇宁看拓跋彦似乎并不知情,所以试探问道:“将军可否将此画赠给本宫?”
拓跋彦毫不迟疑道:“那本将就借花献佛了。”
薇宁会心一笑,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冷冷的面容。
拓跋彦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她了,“公主前来,不只是为了这幅画罢?有何事但说无妨。”
要不是薇宁拿人手短,她现在早就冲他大声说话了。她顿了顿,这才想到合适的措辞说道:“将军,本宫的姐姐不过想报恩,你随了她的愿就是,何必羞辱她呢……”
☆、谢礼
拓跋彦觉得薇宁有点武断了,他淡定回道:“羞辱?本将不过实话实说。”
薇宁说:“报恩又非报仇,乃人之常情,值得大力推崇,将军何必这样抗拒?”
拓跋彦轻笑一声:“在回答之前,本将想问公主一件事。”
“何事?”
“前几日公主才提起,本将也救过你一次。若公主觉得报恩是人之常情,那本将要求公主以身作则如何?”
薇宁觉得自己又陷入他的圈套,可拓跋彦明里暗里都提起过,又怎么糊弄过去呢?
“本宫前几日清点宫中财物,发现不少好东西,将军下次进宫就随你挑,怎么样?”
“不怎么样。”
薇宁皱眉,没想到拓跋彦会拂了她的面子,而且还那么果断那么理直气壮。
“那将军是何意?”
“别人报恩,一开口就是以身相许。公主倒好,用一件玩物就要打发本将,这未免太不够诚意了?”拓跋彦一哂,半开玩笑道。
薇宁脸颊微红,气焰却没刚才那么旺了。
薇宁勉强一笑,缓解了尴尬后开口说道:“将军至今尚未婚娶,这将军府,确实缺了位将军夫人。本宫觉得姐姐不错,若入了将军府,还能陪伴老夫人左右。将军这次觉得本宫的提议如何?”
拓跋彦想了一番,随后道:“本将不过开个玩笑,公主不必太过当真。再者说知晴若是照顾了我娘,那谁来帮你照顾太后?”
既然拓跋彦肯给个台阶下,那薇宁求之不得,自然不会再谈论这个话题。
“将军说得是,是本宫草率了。本宫出宫已久,该回去了。”薇宁淡笑一声说道,赶紧结束这次话题。
拓跋彦也不留,绕过桌子走到了薇宁身边:“本将送公主。”
“将军留步。”薇宁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可不想再面对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了。
回宫后,薇宁立马将那副画和特意留下的拓本对比,薇宁看着手中的两张图,笑着道:“果然不出所料,这幅画,确实是藏宝地图。可惜是同一半地图。”
可青奴站在一旁指着一处道:“公主,你瞧这儿,是不是有所不同?”
薇宁仔细一看,确实发现不同之处。
“这两张图都是藏宝图同一半不错,两半张地图有一处分岔口不同,一个往上一个往下,往后的路线是大不相同。如今看来,要么这两张都是假的,要么其中一张是假的,对么?”
青奴听后点头,“公主分析得很清晰,奴婢觉得公主说得没错。”
薇宁试图猜测这两张图哪张更像真的,虽可能有一半几率猜中正确答案,可她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一半机会比从宫中找出投毒者还难。
说曹操曹操到,暗卫来报,宫奴被投毒一事,经手食盒的一个宫女送出一张纸条。
“上头写了什么?”薇宁问道。
“写了明晚子时冷宫小树林见面。”暗卫半跪在薇宁面前老实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