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定财根本听不进温容在的话,不屑的说道:“大人,这天下哪里不是一样。”
温大人哼道:“现在还真不一样。”
“大人,要是真说有不一样的地方,就是黄某觉得你没地方捞银子了,要不,咱们……”黄老爷的意思不言而喻,他们联手把这些人搞掉。
有人要说,你们不过是些土豪劣绅,竟能动夏宗泽等人?不要说,还真有地头蛇咬死强龙的例子,不要小看这些土豪劣绅,一旦他们拧成一股绳,那破坏力是杠杠的,历史上多少清官、改革家毁在他们手里。
温容成看向油肥的黄老爷,劝了一句,“黄老爷,天下一样不一样,温某人不知道了,但佑福的天肯定变了,我劝你好之为之。”
黄老爷脸色变了,一脸横肉:“说来说出,温大人不肯伸手救人?”
温容成回道:“不是不我不肯救人,而是无能为力。”
“不可能,这天下就没有钱办不到的事。”黄老爷吊着嗓子叫道。
温大人语重心长的说道:“要是钱能办成的事,凭你我的交情,我还能不帮你救人?”
黄老爷半信半疑,可是姓温的不想救人,他再多说也无济无事,想了想,甩了袖子,出了温家。
等姓黄的走了后,温家人问道,“老爷,为何不帮,帮了他,至少能拿到三百两。”
温容成瞟了眼自己长子,“你懂什么,这三百两是这么好拿的吗?”
长子不解的问道:“爹,那姓夏的王爷真不许人贪没?”
温大人回道:“嗯!”
长子说道:“难不成竟是书中所说的清天大老爷?”
“哼……”温容成轻屑的笑道,“这个武夫懂什么清天大老爷。”
“爹,你这话啥意思?”长子好奇的问道。
温大人回道:“清正廉明的是他手下。”
“啥,手下人清正廉明,他能听?”
温容成眯眼说道:“这个武夫想成一番大事业,唯才是用。”
长子接过话说道:“包括女扮男装之人?”
温容成轻点一下头,说道,“抛开男女之别来说这人,确实有几分本事。”
“爹,那我们怎么办?”
温容成说道:“老实本份一点,或许这个县太爷的位置,还能让我做的久一点。”
长子不高兴了:“爹……”
温大人提醒说道:“不要私下里收人银子。”
长子不满的说道:“爹,不收,我们吃什么?”
温大人瞪眼说道:“给我安份点!”
长子缩了一下头:“爹——”
温大人说道:“如果不出我所料,有人要出山了。”想起某人,温大人到现在都心有余悸,真是太可怕了,这世上竟有这样的人。
长子好奇的问道:“谁——”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佑福贫民小巷口
路二正坐在某写字摊前的小凳上,一边吃东西,一边说着什么,眼盯着瘦男人写字。
瘦男人一边听,一边快速的把路二说的东西整理写出来,当他听到某事时,笔顿了一下,抬眼问道,“黄老爷频繁请人吃茶、吃宴?”
“嗯!”路二塞了一口鸡腿肉后,说道,“不过他肯定翻不起浪来。”
瘦男人笑道:“你怎么知道他翻不起浪来?”
路二自信的回道:“我们家那位,什么人没斗过,难道怕他?”
瘦男人反问:“难道他斗过皇帝?”
“这倒没有。”
瘦男人嗤笑道:“那你这牛岂不是白吹了?”
路二说道:“得了,皇帝没斗过,可是王候贵族斗过了,可有本事了。”
瘦男人低头笑了笑。
“你别不信啊,周叔。”
瘦男人一边写字一边回话,笑道:“信,我信,我就等等看,你家主子如何斗佑福的土豪劣绅。”
路二笑道,“那里要斗,等陶大人来了,什么牛鬼蛇神都得让路。”
瘦男人周祖宁抬起头不解的看向路二,问道:“陶大人是谁?”
瘦男人周祖宁是干什么的?哦,此人就是路二找的代笔整理消息之人。
路二笑道,“就是陶大人。”
周祖宁摇头失望,“路小哥,你这嘴可够紧的。”
路二回道,“那里,我不都告诉你叫陶大了。”
“你……”周祖宁笑道,“对,你告诉我了,余下的我自己打听去。”
路二扔了手中未啃完的鸡腿,马上就有乞丐伸手去接,乞丐见路二看过来,讨好的朝他笑笑,然后拿着鸡腿转身就跑。
路二笑骂:“这臭小子,怎么就不去做零工呢?”
周祖宁笑道:“得了吧,就算是零工,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也是!”路二问道,“写好了没有?”
“快了!”
路二看了看,认了几个字出来。
周祖宁笑道,“再这样下去,我的饭碗要没了。”
路二切了一声,“我们老大说了,说我起码学个十年,才能有你现在的水平,你担心什么!”
周祖宁高兴的抬眼问道:“你家老大真这样说?”
“可不是,老大说了,说你是个人才,不做官可惜了,还对我说,你要是还想做个小吏什么的,跟她讲一下,她保管让你做上官。”
周祖宁笑了,“做个小吏,一个月也就三、五两银子,不仅累死累活,还得看人脸色,现在多好,就整理写写东西,一个月十两,我要去做小吏干什么。”
“说得也是,要是我,我也这样坐在这里晒太阳,多舒服!”路二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看了看墙跟角,一张小桌子,一个小泥茶炉,桌角还有些瓜子,这日子过得不要太惬意哟。
“好了!”周祖宁收起笔,把整理过的消息纸张吹了吹,折好,递给了路二。
“行了,那我走了。”
“走好咧,小兄弟!”
“知道了!”
一个时辰之后,林怡然收到了这份整理过的消息。方咏言连忙凑过来,“这周代笔又有什么奇谭怪论?”
林怡然一目十行,快速看过整理过的消息,眯眼笑道,“不亏为老道小吏,这佑福城一有风吹草动,消息到他这里全能说出个谱出来。”
方咏言接过来看了看,也笑了,“果然处处是学问。”
林怡然说道:“祁大和路二打听来的消息经过他过滤后,显得更易让人理解、再加上他在此处任职多年,佑福县城的鬼魅魍魉他知道的比谁都透切,什么人撅屁股准备放什么屁,他门清。”
听到撅屁股放屁,方咏言偷偷的笑了笑,说道,“是这样,让我们省了好多事。”
林怡然说道:“嗯,姓黄的正在联络富绅闹事,你跟骆大人去瓦解他们。”
“瓦解?”方咏言想了一下,说道,“我懂了!”
林怡然笑道,“虽然我可以用陶叔,用更直接更粗暴的方法,但我觉得,能用文力解决的,就用文力,实在不行,再用武力。”
“好,我明白了!”方咏言说道,“我们恩威并施,让佑福吏治清明。”
“对,方大哥,这就是我们的终极目标。”林怡然点头说道。
方咏言也豪情的说道:“好,我们一起努力。”
林怡然问道,“律法和一些规定细则,你跟骆大人订得怎么样了?”
“正在弄。”
林怡然提醒说道:“尽量快一点,等陶叔来了,第一个开刀的,便是姓黄的。”
“好!”
方咏言和骆鸿煊两人彻底忙碌起来,白天会见佑福各路富绅,会见的地点,因人而异,有的在茶楼,有的在酒肆,有的在青楼,会见这些人,让他们在官场上开始展露头角;晚上,他们俩人因地制宜,挑选适合佑福的律法行令,制定一些适合佑福发展的总则细规。
五天后,杨思源带着陶仁泉来到了佑福县衙。
骆鸿煊和方咏言出衙迎接了他。
“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