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一说完,孔向东直接栽到了她怀里,脸埋在她胸前,还在喃喃自语,反复说了那几句话。
她只好扶着他站起来,对正在帮孙晋阳擦脸的人说:“苑苑,让他今天住你家吧。”
唐苑放在毛巾站起来,一脸无奈,“我们本来打算这段还回老房子那边住的,这边什么都没准备,没法睡的。”
贺绚皱眉,没办法,只好扶着孔向东坐进他的车里,拍打着他的脸,“哎,你家在哪边?”
可孔向东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只好开会酒店,让前台把人拖进房间。
看着床上四仰八叉的人,她的心异常柔软,又想起午后树下的少年,细软的手渐渐抚上他的脸颊。
哪怕是同样的眉眼,却让她觉得陌生,肌肤相触,贺绚难以自控地落了泪,刹那间好似想明白了,怪他什么。
孔向东猛然睁开眼,正对上她朦胧泪眼,也禁不住从眼角滑下一行泪水,抬手擦拭她的眼睛,声音低沉沙哑,“原谅我好不好?”
贺绚想躲,被他一把拉近怀里,脸颊挨在他不断起伏的胸口,听见他压抑的哭声。
“对不起,对不起,贺绚对不起,你要我怎么样都行,别离开我行吗?”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在恳求。
贺绚从他胸前起开,仰头问:“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我?”
“我不敢,我怕你有别人,更怕你不要我。”
叶晚将张赫送回他家,没有急着走,看他睡得很沉,便走向旁边的办公桌,上面全是项目数据之类的文件,堆的到处都是,她翻了好久才找到他们马上投标的一个温泉度假村开发项目。
这个项目是晋城市政府招标的,杜建军把它交给到了孙晋阳手里,基本是敲定了,现在已经在找银行申请贷款,张赫就是主要负责这一块。
叶晚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立刻发了出去。
—这是从张赫家里找到的,应该是标底了。
杜建军一个电话把孙晋阳叫了过去,甩过来一沓资料,“你们干什么?这他妈是谁放出去的?”
孙晋阳疑惑,捡起一张看了看,完全就是他们的策划方案,精细到每一块花多少钱,建多少平方都标注了。
“这是哪里来的?”
“哪里来的?我还想问你们呢,上次咱们商量的内容怎么就成了伟志最新提交上来的方案。”
“伟志?”
“对,胡伟志那个公司。”
“这不可能啊,这些东西只有我和东子张赫有,不可能泄露出去的。”
“我不管,反正现在是做不成了,回去等消息吧。”
孙晋阳思来想去都想不去哪里有问题,叫他们过来商量,说完事情始末,张赫顿了几秒,缓缓开口,“可能是我不小心。”
孙晋阳抬眼瞅他,心里憋了一股火,“你他妈有病啊,不知道这些多重要是吧?”
张赫梗着脖子,“不就是一个项目嘛,大不了不做了。”
“我靠你大爷的,去年一年都在做这个项目,现在钱全部打水漂了。”
“钱钱钱,就知道钱,还他妈是不是兄弟。”
眼看着要打起来,孔向东急忙把剑拔弩张的两人分开,“算了,都是兄弟,再想想办法吧。”
张赫拎起衣服走了,最近几天倒春寒强烈,他紧了紧外套,开车去了叶晚那边,敲了半天门,没看见人。
想了想,便开车去了会所。
坐在车里等了很久,午夜一点多,一道倩丽的人影出现了,身畔是个中年男人,手环在她的腰上,不时的揉捻,两人挨得极近,几乎是呼吸相闻。
张赫跃下车,快步走过去,一把扯开叶晚,揪住男人的领子,一拳挥了上去,砸在男人肥厚的脸上。
还不过瘾,张赫将他按倒骑上去,一拳一拳的砸下去,直到保安过来才松手,临了又抬脚踹向他的肚子。
转身拽着身后的叶晚上了车,开的飞快,停在她家楼下,两人沉默良久,他冷冷地开口:“解释。”
叶晚轻笑出声,侧过脸,好笑地看着他,“解释什么?我们上床了呀,他还说要带我回家。”
张赫脸色黑沉,浑身发抖,不由自主的扬手扇上她的脸,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他瞬间清醒,将轻颤着的手放下。
看着她说:“叶晚你他妈真贱。”
冷笑起来,“哦,不,我应该叫你商年年是呀?”
叶晚被他打的眼前一黑,好半天才恢复过来,讽刺地笑着:“原来你都知道。”
“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想着和你玩玩,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脏,真他妈的恶心。”
“是啊,我是脏,可你是最没资格这么说的人,因为你就是个人渣。”
张赫盯着她,有几分认真,“我自问对你不错。”
“是啊,不错,可是我每次和你上床都想吐,就想起网吧卫生间那恶心的一幕。”
“所以呢?报复我,偷走我的方案,卖给胡伟志?”
“是吧,他给我五十万,何乐而不为。”
“下车。”
“那再见了。”
她前脚着地,后脚车子就疾驰而去,尾灯在巷口一闪而过。
叶晚抬手摸摸滚烫的脸颊,自嘲地笑了笑,“看吧,他也看不上你。”
☆、第 62 章
宿醉之后,孙晋阳的头昏昏沉沉,他悄声爬起来去卫生间冲澡。
架子上都是唐苑新买的洗漱用品,他洗头的时候就随便拿起个小瓶子,进口的,全是英文,倒出来在手心搓了搓,有泡沫,味道也是淡淡的,很好闻。
孙晋阳又多挤了一些,直接抹到了头发上。
他洗完澡出去,唐苑趴在床边看他,傻傻低笑。
孙晋阳走过去重新爬上床,从背后揽住她,湿漉漉的脑袋往她胸前钻,手也不老实的揉来捏去。
唐苑觉得胸前痒痒的,伸手抱住他的脑袋,忽地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又仔细吸了几下鼻子,确定自己没闻错。
她忍住笑意,推着胸前的人起开,问他:“你用什么洗的头这么香?”
孙晋阳拉住她全身唯一的束缚,一把扯下去,回答:“就架子上的那个橙色的小瓶,盖子需要拉的那个,挺好用,泡沫超多。”
嘴唇马上就要挨住她的小腹,唐苑却哈哈大笑起来,腿还胡乱扑腾着。
孙晋阳一头雾水,坐起身,见她笑得飙泪,疑惑地问:“你笑个什么劲儿?”
唐苑好半天才平静下来,可一张嘴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断断续续地说完一句话,“你……你用的……是我洗下面的。”紧接着又是一阵狂笑。
孙晋阳瞬间僵在原地,一脸黑线,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开口,“你等着一会儿求饶吧,”说罢,脑袋就埋了下去。
忙活了一个多月,却还是没有好的办法,孙晋阳脸色不太好,从办公桌前站起来,活动了几下腰,和对面的人说:“东子,我回家看看,你也休息休息,急不来。”
“没事,你去吧,这刚结婚就天天加班,小心唐苑生气。”
孙晋阳出门前又回头说:“你抽空去看一下张赫,他好多天没来公司了,别出什么事儿。”
孔向东站起来穿外套,和他并肩往出走,“那我现在去。”
为了他上班方便,两人还住在以前租的旧房里。
孙晋阳到家时,天色已经灰暗,客厅没有开灯,但卫生间的灯却亮着,应该是唐苑回来了。
他走过去,刚想敲门,又把手放下了,退回床边坐下。
约摸四五分钟,唐苑出来了,借着她身后的灯,孙晋阳看清她的脸,脸色泛白,一手还按在肚子上,下意识就蹭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不舒服?”
唐苑被他猛然出声吓的一惊,待反应过来是他,慢慢走了过去,整个人埋在他怀里,脑袋直往他脖颈旁蹭,声音喃喃,“来例假了,肚子有点儿疼,以前都不疼的,而且这次推迟了十几天,还特别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