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儿不敌娇娘子(52)

“谁告诉你的?”文二爷问。

“外婆啊。”

采茵皱眉,水水的外婆已经去世好多年了,这孩子是不是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你外婆来了?”

“不是外婆过来,是我去外婆家啦。”

她喂阿璃喝一口甜甜的桂花酿,阿璃又喂她一棵葡萄。

千万不要误以为阿璃是在讨好水水,他只是在练习剥葡萄。

为什么要练习剥葡萄?因为水水外婆的书里说,十指越灵活的人、越聪明。

“你外婆家在哪里?”采茵问。

“二十一世纪,她外公也在那里。”阿璃插话。

水水扬眉一笑,对啊,外公、外婆都是医生哦,他们的家小小的,但是超漂亮,地板好滑,灯好亮,椅子好软,镜子好清楚,对了对了,她最喜欢的是电视和冰箱,冰箱里面的东西超好吃的,尤其是外婆说的垃圾食物。

唉,二十一世纪连垃圾都这么好吃,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地方啊。

“二十一世纪?那是什么鬼?”

“不是鬼啦,外婆说从现在开始数起,再过几百年后就是二十一世纪。”

她知道很难理解,所以外婆让她不要跟别人说,会把人家的脑袋给弄乱掉,可是哥哥很聪明,脑袋不会乱,茵姨也不是别人,她是自己人。

“所以……”

“外婆说不必担心,再过几天。”她扳动手指头努力算。“呃……十一月十一日,娘就会回来。”

十一月十一日是京城智通法师讲道的大日子。

去年的十一月十一日,贺关把陆溱观母女捡到马车上,那天是她们翻转命运的关键点。采茵见阿璃满脸镇定,悄声问:“世子爷,水水说的是真的吗?”

“对啊。”阿璃半点都不怀疑,水水外婆的书里写得很清楚,电视冰箱洗衣机,那个二十一世纪,是个充满想像力的地方。

“十一月十一,姑娘真的会回来?”文二爷很难相信。

阿璃信心满满,“拭目以待。”说着,他又往水水嘴里塞葡萄。

文二爷朝采茵勾勾手指,采茵向他靠近,他问:“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奇怪吗?”

采茵耸耸肩,他们家小世子和水水,本来就不是普通小孩。

那普通小孩长什么模样?就……就像李成功那样啊!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贺关已经在山谷下待了两个多月,该找的、能找的地方都已经翻遍,但没有人敢建议主子放弃。

他不会放弃的,就算再找一个月、再找一年,他都不会放弃。

因为知道陆溱观没有死,她在某个地方等着自己,她那么专心地等待,他怎么能让她失望?

架起火,肉香弥漫,他们打通一条路、通往外面,食物不虞匮乏,消息也不会中断,有人猜测,也许再过不久,王爷就要在崖底盖屋子了。

深吸一口气,肉香引不起贺关的食欲,他瘦得厉害、也黑得厉害,使得他的眼睛看起更凌厉,面容更严肃,没有刮的胡子像杂草,覆盖住大半张脸。

他的伤向来好得很快,但这次,两个多月过去,竟还有些伤口尚未完全愈合,合身的衣服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他像是在战场上打过几场艰险的恶仗一般。

魏旻双手横胸站在他身后,两个人都没说话,但周遭的氛围满是哀愁苦涩。

季方在主子爷跟前低声汇报,“京城那边已经开始动作,皇上处理掉几个犯事严重的马党臣官,现在正在观望马氏反应,倘若他们想做困兽之斗,皇上不打算手下留情,届时马氏只能连根拔除了。”

季方揉揉鼻子,主子爷送过去的罪证还没正式派上用场呢,那才是最致命的一击,若马相爷聪明些,知道皇上已是手下留情,懂得急流勇退,放弃多年经营,或许马氏还能留下几条根苗,若是不识好人心,反拿好人当软柿子捏,到时肯定会扎了手。

贺关明白皇兄仍然顾念母后,并不想马家灭族,可若他们还想一搏,与某些对皇位仍抱持野心的人联手,那么等着看吧,皇兄虽然仁慈宽厚,却也不是吃素的。

“京城不少人在看风向,大家都认为只要皇后的位置不变,马氏就不会倒。”

贺关微微挑眉,这么想就错了,皇后的位置当然不会变动,皇兄只会夺其权,只会逼着她断尾求生,让她保全自己,不再顾虑马家人。

如果她是个聪明的,皇兄打算留着她,安慰母后,也安抚马丞相,要是马丞相乖乖接受安抚,任由皇兄削权,自然最好,若是……

“程祯那边?”程祯会怎样对待马茹君?一个对他已无裨益的妻子,他会再娶一个平妻,或者想尽办法赢回阿观的心?

“目前尚无动静,但马茹君几次投帖想拜见马侧妃。”

马茹钰已经被严加看管,马茹君当然见不到人。

而唐管事因为“东窗事发”被换掉,换上一个许管事,钱照收、看管依旧严密,恨得马茹钰牙痒痒。

王府滴水不漏的防卫让马茹钰担心不已,她一直揣想着会不会是陆溱观和两个孩子之死,王爷怀疑到自己头上。

只是柳管事死了,马茹君进不来,外面的消息都传不进她耳里,而砸大把银子托人往京城的信,刚出府门就被送到文二爷手上,她还不晓得自己已经被彻底软禁。

“程祯还不知道京城的消息?”贺关问。

“怕是没那么快。”虽然程祯耐力十足,但为了姑娘和水水的事,他对马茹君的耐心已经到了顶。

“把消息透给他。”

“是。”

“防疫如何?”

“姑娘的方法奏效,虽时有疫情传出,可是都在一刚开始就被压下,王爷的摺子已经送往京城,对陆姑娘的赏赐应该很快就会下来。”

所以他们没有白忙?皇兄知道此事是阿观做的,会怎么奖赏?会很优厚吧,她是陆婶婶的女儿啊。

他抬起头看着天边弯月,阿观到底在哪里?

侍卫端来一盘肉,烤得金黄诱人,如果阿观在……他承诺过的,要亲手为她烤一头乳猪,等她回来就立刻烤吧。

挥挥手,让人端下去,他没有胃口。

魏旻和季方互看一眼,魏旻接过盘子,再次放到贺关面前。“吃饱,有力。”

贺关理解他的意思,点点头、接过盘子,他把肉塞进嘴里。

没有精神怎么找人,他已经做好打算,无论如何,定要找到阿观。

季方看看主子爷、再看看魏旻,算了,他们之间的默契谁也无法取代,退一步海阔天空,他不嫉妒计较了。

就在贺关塞进第二口肉时,有个侍卫满脸兴奋地冲了过来,嗓音带着一丝兴奋过度的颤抖,他立下大功了!

“爷,属下找到一堵石墙。”

石墙?密室?

“带路!”贺关立刻丢下盘子,快步跟着侍卫走去。

支着下巴,陆溱观坐在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身边,他正在调制催意丸。

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夕叶菊花蕊上的花粉刮进一碗紫色的水中,她看得手痒,几次想要动手,可惜不成……

“制毒的最高境界是无色无香无味,让人中了毒仍一无所知,如果做不到,就得让毒具备吸引力。”

他是莫老怪,教过高乐水医术,也教过陆溱观制毒技巧。看起来像三十几岁的成年男人,可他真正的年纪……早已不可数。

照理说,这样的长相怎么也当不起一声“老怪”称号,之所以有这样的称谓,是因为他很少以真面目示人。截至目前为止,见过他真实面孔的人,听说不超过五个。

陆溱观小时候问过他,“师公,易容很浪费时间,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易容?”

每次易容出门后,他得耗大把功夫把那层面具给处理掉,她亲眼看见的,得搞上大半个时辰呢。

莫老怪回道:“生命这么漫长,时间不用来浪费,用来做啥?”

娘说师公将近两百岁了,还说老而不死是为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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