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告诉你(51)

命运作弄人。

她坐了很久,脚已经冻的冰凉也不自知。直到又感觉到睡意,才又回到床上。

这次的病来势汹汹,柳谧一躺就是三天。期间任东风和连湘都来过微信问她怎么样,都被她以“很好”给回绝了。

这三天,她只下楼买过一次菜,冰箱里能吃的东西全吃光了。好在还有外卖,虽然不对口味,叫一顿饭往往可以吃两次,但好歹她也没饿死。

第三天的晚上,她吃了点中午剩下的东西,就去睡觉。半夜口渴,她摸黑伸手去拿杯子,不想把杯子碰倒,水洒了,她费力的想坐起来,房间的灯忽然亮了,她用胳膊挡着光线,还是看清了眼前的人。

他默默的出去拿了毛巾,想帮她把水擦干。她拿手隔开他,“你怎么进来的?”

她的嗓音依然喑哑,干燥的嘴唇有些发白,几天没见,她整个人瘦了一圈儿。

“我上次住在这里时配了钥匙。”

“你出去吧。即便你在宁城能手眼通天,这里是安城,我也不想惊动警察。”

他站着不动。

她说,“连总敢作敢认,死皮赖脸不是连总的风格。我也不想骂你,希望你能有些仁慈之心,不要欺负我这样一个病人。”

他低头站了会儿,帮她换了杯水,按亮台灯,关了大灯出去了。

她知道他没走,也没有力气理他,喝了水,却再也没有睡意。

他早上的时候进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起来吃东西。”

她躺着不动,也不理他。他过来要掀被子抱她,让她冷冷的眼光制住。

她从来没有这样看过他,他心头一凛,停住了。她收回眼光,继续躺着。

“对不起。”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她怔了几秒。

“对不起。”他说了第二遍。她还是没有动,泪却慢慢的从眼角流了出来,浸湿了枕头。

“那天是我不对,我气糊涂了。对不起。”他说了第三遍。

她擦了下泪,“也没有什么必要说对不起。你应该也知道了。我们很快就两清了,什么关系也不再有了。回归八年前,谁也不认识谁的时候。我的事以后和你没关系,希望你能离我远一点。”

他垂手站着。

她继续说,只是声调里多了一点讥讽,“当然,这么多年,你也没有听我的,你总是自行其事。只是这一次,你再也拿不出什么东西再来限制我。”

很久,他低声说,“你确定?”

她终于看了他一眼,“你还有什么?”

他没有回答,耐心地说,“你先起来吃东西。”他的手才伸过来,她如触电般的往后躲。他的手停在半空,她强硬地说,“连总来安城应该是有公事,不耽误您的公事。”

他凝望着她,“柳谧,即便你不想理我,后面的事,需要你打起精神来。起来吃饭。”

他的话里有话,她问,“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他把手背在身后,“你要是不想我……碰你,你自己起来。”他的口吻中终究还是有一丝掩盖不住的强势。

“我不信你还有办法。”

“信不信你好起来等着看就知道了。”

她半疑半惧的看着他,“你还要干什么?”

“你先起来吃饭,其他的,过些日子你自然就会知道。”

她咬着嘴唇不肯信,他略略冷笑了下,“你是不是觉得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做的无声无息?如果这点小伎俩都能骗过我,那当年我怎么值得你以那样的方式把我送回来?从你问起那个房子开始,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后面你一次又一次的提出要把房子转给我,你的心思像窗户纸一样,猜都不需要猜。”他停了停,苦涩中带着一点怒气,“如果不是我想配合你,你以为你能成功?”

她的心让他说的七摇八晃。“你在诈我。”

“诈你?我用得着吗?那个房子,我让你一步,只是为了不想让你觉得你拿我的东西我就会说你侵占。仅此而已。”他又一次伸出手,“来,吃饭,别再让我说第三遍。我也不想每次都让你觉得我是在强迫你。”

她还是随他去吃了饭。屋里的垃圾已经被清空,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已经收拾整齐,地板也被擦过了,屋子总算回归原来的模样。

他给她盛了粥,替她剥了鸡蛋。粥是她喜欢的皮蛋瘦肉粥,鸡蛋是她爱吃的茶叶蛋,她吃了一个,他又剥了一个来。

“吃了。中午给你做鱼汤喝,晚上给你包饺子吃。”她才要开口,他说,“任东风已经把方案交上去了,明天安城政府会和恒懋做一次方案递交后的第一次沟通。你和我去。”

柳谧想拒绝,他的语气已经下了决定,“我需要你和我去。”

吃了饭,他收拾了桌子,给她递来水和药。她说,“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他看着她,“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出门了?和我一起去买菜?”

“不去。”除了脚发软,她好几天没有洗澡,头发已经脏的不像样子了。

他也没有勉强,“那你在家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回来。”他加了一句,“别干换锁的那些蠢事,我要做什么,你是挡不住我的。还有什么报警。我也不想每次为这些事弄的剑拔弩张。我可以向你道歉,也可以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但不代表允许你可以随意把我踢出生活。”

第15-4章

屋子里一天都充满着烟火气。他中午兑现承诺,给她做了鱼汤。汁浓汤白,又酸又辣还不腻,很合适她这没胃口的人。她喝的清鼻水都流了出来,他抽出纸递给她,她不好意思的擦了擦,他说,“恍惚又回到当年在欧洲时,你生病,我照顾你,你嫌弃我。我所有的厨艺都是那时候练出来的,还好,总算没忘,就是加盐时要不断的尝。”

连浙的话唤起了她心里的愧疚,她不作声的夹菜吃。他自嘲的笑了笑,“我自认对你已经是很好了,就是换不来你一眼。偶尔有一眼,也是排斥与责怪。”她停了下筷子,他再没有说下去。

午饭吃过,她觉得自己的状况好了许多,连日的口苦总算压下去了。他还买了樱桃,柳谧吃着时就想,为什么自己没想起来买点儿。

他在餐桌上办着自己的公,她回房间半躺着看了会儿视频,又觉得累。这些日子睡的太多,也不想再躺着了。她在卧室里活动了下,外面已经有杨絮飘飞,是晚春的样子。柳谧盯着那些杨絮发了半天呆。以她对连浙的了解,他从来不做夸海口的事,但他要做什么呢?

吃饱了就渐渐恢复了力气,下午包饺子,她不作声的过来帮忙。两人不说话,他做馅,她和面;他做皮,她包馅。晚饭后,他说,“和我出去走走。”

她吃了一天,有些积食,也就去了。

几天没出来,春天似乎已经接近尾声,四处都是落了一地的花瓣。跳广场舞的已经开始了,四处喧嚣,他们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她说,“我想回去了。”他站了下,然后有些苦涩的说,“是啊,走到天荒地老,你也不会喜欢我。”

她的心一颤,“对不起”三个字就盘桓在喉间,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第二天是任东风开车来接的他们。见了柳谧,任东风一脸的灿烂,“嗨,小柳妹妹,好些了?”

虽然知道他早知道,但柳谧脸上还是有些薄红,她勉强笑笑应了声。连浙没说话,拉开后面的车门坐进去,柳谧也跟着坐进去了。

柳谧一路忐忑,目的地越近她越紧张。他一路看着自己的电脑。她下车时趔趄了一下,他回头看了一眼,不作声的又转了回去。

会议室在三楼,并不大,他们进去没多久对面就来了人,最后进来的人柳谧一见愣了下,对面的人也瞥了她一眼。

“开始吧。”这人说。

主持人先宣读了会议纪律,强调今天就是非正式闭门沟通,不准录音录像,也不准外传,然后挨个做了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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