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花但有刺(40)

虽然只有一天,她却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整个人憔悴得像是熬了一个月,嘴唇干裂,原本水嫩的雪肌也黯沉许多。

“回来了,回来了,夫人,将军回来了……”

是走着回来,还是……抬……抬着……回?

门外传来高呼声,苏子晴却怕得动不了,红了眼眶,她害怕看见不再喊她晴儿的男人,长满薄茧的大掌握不住她的手。

“小姐……”绣春、剪秋在她耳边轻唤。

“扶我。”她走不动。

“是的,小姐。”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眼中的泪不断落下。

“不准哭。”她一喝。

“是。”绣春和剪秋两眼红肿,拚命咬紧牙关,不让呜咽的哭声溢出唇畔,她们想小姐肯定更难过。

在丫鬟的扶持下,苏子晴艰难的一步步走向大门,她的每一步都有千斤重。

终于,她看见一顶软轿,他歪坐在上头,凝望着自己。

他……还活着?

她忽然有了力气,挣开了两个丫鬟,几乎是跑着到了轿子边,目光定定的看着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他是真实的。

“晴儿,我……我回来了……”还能看到她,真好。

苏子晴呜咽的哭出声。“背着我晚归,要罚。”

“好,晴儿想怎么罚都行,我……我都甘心受罚……”捂着胸口的欧阳无恕勉强挤出一丝虚弱的笑。

“伤得重吗?”原来她对他的感情这么深,深到不能失去他。

见着妻子的泪,他心中的痛更甚于伤。

欧阳无恕柔声安慰道:“不重,小事,躺两天就好,带兵打仗的将军哪个不受伤。”他记着对她的承诺,在敌人的包围下杀出了一条血路,怎么也要活着回来。

“躺两天就好?你当自己是筛子,坑垃洞洞也死不了?把将军抬进去,送到松涛居。”改朝换代是需要流血的,但不能流她丈夫的血,他是她一生的依靠。

“是的,夫人。”抬软轿的府兵大声齐应。

她又转头看向陪着欧阳无恕回来的单军,威严的吩咐,“单叔,守好大门,不管谁来都不开门,闭门谢客,咱们那位好二叔若想硬闯给我打出去,有事本夫人负责。”

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了,为了护夫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第十二章 当对逍遥夫妻(1)

“晴儿,我饿了。”

背向着丈夫的苏子晴拨着算盘,头也不回的说:“饿了就让绣春弄一些好消化的食物让你吃,你身上有伤不能乱吃,你就忍一忍。”

“晴儿,我饿的不是胃。”哭笑不得的欧阳无恕叹了声气,他已经被禁止一个月不得下床,将军夫人亲自监看,敢动就上夹板、浑身绑绷带,看他怎么动。

这倒也罢了,偏偏她还要求他禁欲,怎么也不肯让他亲近。

“我只有胃会饥饿,其他地方你想都不要想,专心养伤。”他也不想想他伤得全身是洞,左肩中一箭,右腿被剑洞穿,后腰开了一道口,差点伤到脊椎,背后是交叉的刀伤,一身的血几乎流尽。

“可是我难受。”让刚开荤的人不吃肉,跟要他的命没两样。

“忍着。”她冷酷的说道。

“忍不了。”如花似玉的妻子在眼前,他忍得住就不是男人,他多怀念那嫩如雪脂的销魂滋味……一想到身子就起了反应,难以消退。

“你的手没断,用手解决。”少来烦她。

没瞧见她忙着处理各地传来的账本吗?做一次年末大清算,接着还得安排明年的经营方式,有些地方维持原样,有些地方得变动,该撤离的先转换地点,银子、粮食要藏好,底下人的安危也要留点神……

为了照顾伤重的欧阳无恕,苏子晴连着数日不眠不休,也没时间处理这些事务。

他的伤虽然上过药,正在好转,可是伤口发炎的高烧在所难免,他连烧了好几天昏昏沉沉,有一度还没呼吸,把大家吓得够呛。

苏子晴连忙为他做CPR,让他恢复呼吸,而后又用温水擦身,她擦到手都僵硬了,热度才好不容易降下来,微微低烧,在没有生理食盐水的情况下,她让他喝加了盐巴的温水,补充水分,避免脱水。

不过也是欧阳无恕的身子够壮,在反反覆覆的折腾下,他的伤还是逐渐康复,伤口结痂了,身体也在好转中。

只是苏子晴担心他不够小心,会扯裂伤口,因此迟迟不让他下床,想等好点再说。

“晴儿……”

听到丈夫委屈兮兮的低唤,苏子晴莫可奈何的放下手中的狼毫笔,“你又怎么了?”

“你不关心我。”只关心银子。这句话他不敢说出来,怕引来妻子的一阵痛殴,她最近有些火。

“你是我丈夫,我不关心你又心谁,别闹了,让我好好把这一年的帐算完。”他又在撒娇了。

一开始,苏子晴手头只有几间铺子,只想赚些零花用用,手中有银万事不愁,她和哥哥不用再看人脸色,也能存些私房。

哪知一不小心每间铺子都赚钱,她再用赚来的银子买铺子,开铺子,然后又赚,嫌闲钱太多的她又开铺子。

其实她只说了个买字,这些脑子动得快的掌柜就又替她买了不少铺子,到最后她连自己有多少铺子都不清楚,要等年底盘账才明白。

“我帮你。”他困得快捉虱子了。

苏子晴横了一眼,“不是我嫌弃你,当将军的拿兵器可以,拿笔就不合适了,别为难自己。”

“拿来,我能的。”他就不信有他做不到的事,上阵杀故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他才不会被几串数字难住。

“喏!这本最简单,你先看看。”新开的铺子,只有出货和进货,条列分明,一目了然。

“看就看,还能被你难……倒……”这是什么字,又是棍子又是圈圈,他完全看不懂。

“啊!拿错了,这一本才是。”她心虚的想取回拿错的账本,账本的另一端却被紧紧捏住。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字?”他指着账本上奇怪的字体。

“呃……我自创的字,只有我看得懂,就不怕有人做假弄虚。”她干笑着,不看他。为了方便记账她使用了阿拉伯数字,另外用一本记着,对帐十分方便。

“教我。”他觉得有趣。

“等你伤好了再学不行吗?”她有意拖延。

“我现在有空。”等伤势一好又有得忙了,皇上遇刺不是小事,朝堂上早就风起云涌,不可等闲视之。

“又要打仗了?”苏子晴心口一抽。

“可能。”

“你非去不可?”当了武将的妻子永远有放不下的心。

“职责所在,不得不去。”

“可是你受伤了。”他知不知道他离死有多近。

“快好了。”是她不允,不然他早下床舞长枪。

“还没好。”她一哼。

“晴儿,过来。”欧阳无恕朝妻子伸出手。

“不过去。”她不痛快。

“你不过来我就过去了!”他作势要将脚挪下床,眼眸深处藏着狡诈的笑意。

“你敢——”苏子晴恼怒的瞪着朝她笑得轻佻的男人,粉颊添了些恼怒的红晕,她瞪了瞪才往他怀中一靠。

说到底,她还是心疼自己的男人,已经伤得快像一块破布了,她还要在上面补刀吗?

“还是我家晴儿对我最好,会疼人。”欧阳无恕笑着在她唇上轻吻,能拥妻入怀的感觉真好。

她轻哼一声,“别用话哄我,我不吃这一套,看你全身血地被抬回来,我心都碎了。”

黑眸一暗,他将人拥紧,“不会有下次,我保证。”

“这种事能保证吗?瞧瞧这一次多凶险,你差点救不回来,我……”她说着就哽咽了,心口隐隐抽痛。

“我的好晴儿,别哭了,这次是大意了,没料到皇上的临时出行也会遭到伏击,以后不会再如此轻率了。”他带去的府兵折损了一大半,活着回业的大多重伤,一千名禁卫军甚至只剩下不到两百名,可见刺客是有备而来,早有预谋,一口气将所有挡路的人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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