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同人)[三日一期]小伊达的花(6)

作者:顾凌之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至于案情,三日月君递给我一封信。

“藤原兄:

事件有变。

初,我曾以令尊为凶手断言此案,事实并非如此,深感抱歉。

出于歉疚,此次破例赘述现场。望日后将信存放妥当,若再提问,恕一概不答。

自玄关而上,一至二楼阶梯拐角处横一人,旁落钥匙盘,疑为管家片山。二至三楼阶梯正中横一人,佩眼镜,疑为画师平井。三楼靠近阶梯,第一间卧房,横一男一女,男子身材高大,可断言为纺织会社社长稻田;女子阿淀,旁落刀一柄,疑似凶器。令尊殒于阁楼仓库窗前。

若依前话,因阿淀小姐出轨,令尊先杀卧房二人,又杀两位旧友,后纵火自杀。与事实存在矛盾。

其一,火源为一楼餐厅,非阁楼。

其二,凶器位于卧房,若依死亡顺序,刀应落于阶梯。何解?

其三,令尊死前痛苦态,试图越窗逃跑,因窗沿过窄失败。后经查证,火情发生时库门已锁。此锁非悬挂,为内嵌式,需持钥匙方可于外部上锁。管家死于火前,钥匙无挪动痕迹。何人将其锁入库中?

当夜种种,还需细思之。

另,日前暗访一期君,或因睹物思人,他常出入望樱街(葫芦坡的正规叫法)租赁屋作画,并同街道一商户往来密切,经询问,与女店东交情匪浅。特此告知。

意外结案一事几已确定,需请家属商谈,速来大阪。

代向夫人问好。

田成佐吉”

寄件者是那位在夫人之间很有名气的刑警。

与文雅面容不相符合的,他的笔锋意外的刚硬,语气也透露着一股军人利落,是与三日月君完全不同的人物。

我将他的描述与推理反复地读,两种思想一经碰撞,就像契合的左右齿轮,瞬间将那场火灾前发生的事情铺展在眼前。

无疑,悲剧的起因应当是卧房。结合木下老人的“也”和“恨”,那位除他之外的恶鬼便是稻田社长。

向三日月君追问了这几人之间的关系。果不其然,阿淀小姐和她这位堂哥有些暧昧,而画师平井则一早看他二人不顺眼。

至于这位平井先生,三日月君不熟悉,听到名字的我却如雷贯耳。平井修一,先前在花町劝架险些被砍伤的路人前辈正是他了,听说是位重情义的汉子,会为藤原老爷打抱不平也在情理之中。

而小日和,不出意外,应当就是那时救他的红色小报记者。被邀请上岛的大机会,恐怕指的就是报道那二位私通之事。或许,记者并不知晓岛上会发生什么,而平井先生出于想捉住二人把柄的意图、只是嘱托他不能被旁人发现,他便照做了,所以才会造成如今一生一死两位“藤原先生”的局面。

当然,以上都只不过是我的一己之见,而依据这些猜测,那天晚上的真相大约是这样:

因为发生了值得庆祝的事情,所以藤原老爷邀请好友来到岛上奢侈的“会客厅”,举办了一场小小的宴会。宴会开到很晚,稻田社长和阿淀小姐先行离去,趁着醉意互诉衷肠,被尾随而来的平井先生撞见。

平井先生何许人也?自然厉声痛斥,扬言要令记者曝光。一气之下,稻田社长拔出屋内摆放的刀(在此我曾向三日月君确认,藤原老爷确实有于卧房镇刀的习惯)将平井先生杀害。目睹杀人事件(或私通)的小日和藏进阁楼中,却被不知情的管家反锁。随后管家下楼,看见了尸体,惊吓之中同样为稻田社长所杀。

这时,藤原老爷姗姗来迟。

友人与忠仆相继受害,愤怒让他一时冲动,手刃了两个背叛自己的人,随后放火想要与他们同归于尽。可是当火烧起来,真正烫伤脸庞的时候,他又后悔了。于是从屋内逃了出去,躲进小岛对面一期先生的租赁屋里,失去意识。

——看上去好像顺理成章。

可是当我向一期先生隐晦地陈述完案情,想劝慰这件事与他无关时,那位先生却说,不是这样。

“花是无罪的,有罪之人是我。”

他这样说。

怎么可能?我百思不得其解。

第10章 9

明白这缘由仅仅是一场巧合。

推理陷入僵局时,人总是会忍不住想做一些轻松的事。就在那个夜晚,我没有回到租赁的房屋中,而是借用了一期先生存放在木下小屋中的画具,登上坡顶想要画点什么。

葫芦坡是美丽的坡。无疑正因如此,才有那么多画师选择在附近购置房产。

一盏灯笼在黑暗中亮起,像投入森林的一丁点火苗,那赤红的芯子摇曳一下,整条坡道的灯火便燃烧起来。红与黄的色彩铺天盖地映入我的眼中,一时间竞泯灭了五感,甚至看不见路边白的耀目的夕颜花,唯独女郎的笑声、三弦声,和着花街颓靡的灯光,将这里渲染得亮如白昼。

我下意识地便画起了这些灯笼。不知不觉间,火苗一颗颗熄灭,最终在黎明破晓时分尽数存放于我的画中。目之所及之处,昨夜那铺天盖地的繁华,却是一点也找不见了。

这时候,我低头打量自己的作品。

——像一片火海。

远远望去,这与角岛遥相辉映的坡,竟给人一种比火灾现场更加绚烂地燃烧着、怪诞到极致的错觉。

困顿令我踉跄了一步,站稳时,角岛绿油油的樱花林蓦地映入眼帘,而黑漆漆的藤原公馆正对着这道坡。因为坡上的视野极佳,那一丁丁黑点在此刻尤为显眼,而昨夜却仿佛为了给那灯光让出舞台,完美地融合于黑暗间,沦落为夜幕之中和星辰无异的陪衬。

手心的画笔不知不觉掉落下来,脚步微微后退,看着那被绿林包围的洋房,我疯了一般窜下葫芦坡,沿着海岸奔跑。

是了,是了。

为什么先前没有想到呢?

藤原公馆的烟雾于清晨方才被发现,可是那火,却可以是从夜间便烧起来的。

角岛是座樱林繁茂的岛,除了登上高地,很难于夜间窥见燃起的火光。

况且它的对面便是葫芦坡——那夜夜亮彻,通宵达旦的场所。即便有人隐约窥得了夜里亮起的火苗,也会怀疑自己是否看错,或者把它和花街的灯笼混为一谈。

至于离岛最近的花街,行走其中的皆是意有所图的寻欢客。本就置身于火海,又怎会分得清眼前的火究竟从何而来呢?

没错,没错了。

开学第二日的清晨,次隆于坡顶看见的一期先生,恐怕正是得知了藤原公馆的火,出于某种原因,才独自注视着旁人难以看见的那一丁点火光,最终回到作为临时画室购置的屋子里去。

我想,那原因应当便是屋子里的木下老人。

先前因制服未沾染血迹,我便判断一期先生一定没登上过角岛。现在想来,这推论是极片面的。

即使未参与杀人事件,那个晚上,他一定也曾驾驶私人船只靠岸。所以,木下老人不是自行逃离小岛,而是一期先生救出了面部烧伤的藤原老爷,才把他改名换姓藏在葫芦坡。

唯一的问题是,他究竟与火灾有何联系?

学校事宜结束大约是晚上八点,我很难想象,如果那位先生在火灾发生前便来到公馆,他会放任火情展开,甚至眼睁睁看着大火烧毁养父的脸。

所以他是在大火之后才迟来一步,从火场救下了唯一的生还者吗?

倘若如此,他便与事件毫无关联,又怎么会近乎自虐地拼命兼职、又说出“有罪之人是我”的话呢?

况且,我始终还是无法想象,那位先生会在得知父亲罪行后不劝说他自首,而是在对方已经表露希望伏法的意愿时,依旧把他当做品行正直的长辈赡养起来,无微不至、甚至在自己无法到来的情况下也要托付可信之人照看他。

一切的一切,都在某件事上打了个结。那个结正是一期先生心头的锁,我感觉自己快要触碰到了,实际上却相隔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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