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洛川说,你在找破坏心魔的方式?」
「不。」
「嗯?」天琅君和洛川都疑惑的看着沈清秋。
「如果破坏的话,洛冰河会死。」
「师尊?这您没说过啊,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当初洛冰河对新磨豪不在乎的,然而从无间深渊出来后却说心魔不可缺,他就有些疑惑,然而沈清秋也不管洛冰河是不是骗他,就当作是真的。
「既然这样也好谈,把心魔给我好了?」
「你要心魔做甚么?」
「你觉得呢?」天琅君笑笑的回答,那脸像极洛冰河,然而却意外的有讨打味道。
「……给你是不可能的。」
「你对那个洛冰河挺上心的?」
沈清秋差点把手上的拐杖往那张轻浮了脸打过去,他还是忍住了,对方不是他能招惹的魔族,想到这件事他又问。
「你这副身体是怎么回事?」
「沈仙师,你的身体呢?」
为甚么这时候都要问到同样的事情上来?有天魔之血的魔族都爱答非所问吗?就爱处处跟人作对?
「君上的身体是用肉灵芝做出来的,但无法支撑太久。」竹枝郎端出热茶,他还未处理好食材,就先泡茶给了他们。
「这么早就爆我的料可以吗?」
「沈仙师等一会就看的出来,先说也没差。」
「是是,跟老妈子一样。」
天琅君接过茶的手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肉灵芝根本没办法用魔气支撑。
「沈仙师,您的身体虽然完好,实际上也有缺陷。」竹枝琅缓缓地跟沈清秋说着,他和天琅君都有发现沈清秋身上的异状。
这就古怪了?为甚么他们能发现?
「看你的脸色好像不解我们怎么能发现?」
「当然,完全没有人能告诉我答案,为甚么你们就知道?」
看见沈清秋疑惑的脸,天琅君的笑容越来越深,这让沈清秋有点害怕,不是那张相似的脸让他害怕,而是天琅君散发的氛围觉让他觉得恐惧。
「你的血还是红的吗?」
「……我并没有喝下天魔之血,但是我的血并不是红的。」
沈清秋让修雅剑出窍几吋,他的左手变附上去,让掌心多出一道血痕,流出来的血液仍然是漆黑的。
「让我看看?」
天琅君抓着沈清秋的左手,他沾一点血舔了一下。
「的确没有,但很像。」
「甚么意思?」
天琅君指着自己的身体,哪种残破不堪的身体跟沈清秋一样?不可能,沈清秋自己的身体还是个天然的肉身,不可能像肉灵芝一样遇魔气就损毁,更何况是那魔气并不属于他的……
「……。」
沈清秋突然觉得自己身体变得好沉重,他不敢相信会是这种答案,可是洛冰河确有告诉他过。
「沈仙师,应该有不少人说过体这身体诡异?却找不到原因?」天琅君笑笑地说着,一手撑着脸看着沈清秋沉下来的神色。
「毕竟那是你生活的地方都是同样体质的仙人,他们可能无法解释这异状,但是这异状却和我们很相似,所以我们感觉得出来。」
沈清秋又想起来一件事,他曾去万剑峰碰过【红镜】,然而那把剑依旧没有异相,红镜的判断是他魂魄是正常的,然而他却听到细小的剑鸣。
「你这样的人很少见,元神被修补并不是容易的事情,被撕裂又被修补想必很痛苦吧?」天琅君好心地给沈清秋一个利落的答案。
「可是不同的元神很难融合,你还是活下来了慢慢适应着参差不齐元神,然而却没有完全修补好,我想帮你修补的人应该也很痛苦吧。」天琅君的话几乎一一揭开沈清秋的想不通的事情。
『材料比较少,所以先给您一只手。』
撕裂元神的痛苦就跟断了手脚一样差不多,甚至更痛苦,就算是魔君也难以忍受。
『你的手脚都是我给的,然而就是这只左手和左眼睛不是。』
就只差了一些,他自己的左手和左眼就是无法好起来,然而就是因为对洛冰河的魔气和灵气有了反应,自己的元神甚至为了修补干脆选择让魔气去弥补不足。
『若不是在梦境中,我真的很想再一次摧残师尊。』
这意思果然是说,他不想伤害到自己的元神,怕脆弱的元神再次受损。
沈清秋最终是崩溃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事情,那些不断折磨他自己的罪恶感有涌了出来,明明是他一再的虐待洛冰河,以为自己倒死都要受到凌虐,最后居然还是被洛冰河放过了,还把他救回来。
就只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会对他好的师尊所以产生了希望吗?
他怎么没想过沈清秋这人早就对他恨之入骨,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将自己手脚撕裂这件事,甚至连眼睛都是洛冰河亲手挖出来的。
沈清秋内心不可能没有矛盾,他怕洛冰河的感觉是真的、可是他想弥补那些事情也是真的,但就是没想到,洛冰河比他更早期望着自己能改变,甚至修补他的手脚和撕裂的元神,也要等着自己改变。
为甚么要这样对待他这种人?
为甚么不干脆杀了他,这样就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啊!
这种事情根本没必要……
**
『沈清秋,你只有谈到洛冰河的事情时才像个人,平常就跟无欲无求的仙人一样。』
曾有一次和齐姐吃饭时,她说出这样的见解,然而沈清秋那时候甚么都没说。
『我想你们这些人都不太懂喜欢的意思吧?』齐姐对这件事很有心得,虽然她所遭遇的是伤心的结果。
『他很喜欢你喔,像个疯子似的,你每个动作每个眼神,他都很在乎。』
『尤其在你看他或响应他的时候,洛冰河就像个孩子拿到糖一样,高兴的不得了。』
齐姐放下筷子,拿了酒壶给自己到了一杯酒,又说。
『可是,有时我觉得他好像为的等你说某些话,等了很久很久似的,那时候的眼神我完全无法理解,又悲伤又高兴,相当矛盾。』
『……真是疯了,为了我这种人。』沈清秋只说了这句话,齐姐却笑了。
『可是,你不是承认自己对他有意思吗?』
『我只希望他能自己过好生活,不用在乎我,不值得。』
『你希望他有更好的,这话不就是在乎了?沈清秋。』
『……难倒除了我在的清静峰,就没地方生活吗?要逼我赶走他吗?』沈清秋有点生气的说着这样的话,却让齐姐笑得更开心。
『你舍得吗?他说过你要他留下来,刀子嘴豆腐心的。』
沈清秋不想再跟齐姐谈这种事情,他便自顾自地吃起饭来。
『有时候人啊,受了伤后才知道喜欢是甚么,想要的是甚么,我想你们两个人都是这样的。
越明白自己的心思后,才知道伤害着对方多深,有时想逃避却又想弥补过错。』
最后、最后,你还是会希望对方能过得好,过得快乐,看着他能幸福的笑着,不再为了自己纠结痛苦。
只想着牺牲自己去为对方好,虽然很扭曲,有时也没有必要。
但是,沈清秋,这就是喜欢阿。
_待续_
第二十一章 、前身今世的执着
「你师尊还在冷静吗?」天琅君看着自己的干儿子从树林中走出来,方才他走进树林将泡好的茶拿给沈清秋。
「是啊,师尊似乎想了很多事情。」
「真是的,把心魔给我不就行了?」天琅君撑着脸看着洛川。
「干爹,您这身体无法打赢师兄的,而且……嗯,虽然我觉得你不会在意,洛师兄是您亲儿子。」洛川慢慢的把这事情说出来,天琅君果然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我认识你比那儿子久,洛川。」
「嗯。」
洛川也明白天琅君的反应是甚么,他们魔族对这种感情都谈得很淡甚至不关心,然而对天琅君来说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却因过去经历他不得不如此放弃去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