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枪的赵冰卿心中更加有底气了几分,即使最后她不能安全的逃脱,她也能确信自己可以成功的让洛相思给她陪葬。
想到这里她更加用力的拽进了洛相思,这是她手里唯一的筹码。
“都让开!”
“赵冰卿,你逃不掉。”薄东篱看着洛相思脸上身上的伤,沉声说道。
赵冰卿笑,“走不了又如何,黄泉路上有人陪着,我也不会孤单!”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很明显,那就是如果她出现任何的差错,那洛相思就会是第一个为她陪葬的人。
“如果她出现了什么问题,掘地三尺我也会把你挖出来,你和赵家都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薄东篱警告。
赵冰卿毫不在意,走到这一步她还有什么好怕的,“薄东篱你越是在意她,我就越想要弄死她!”
“你敢!”薄东篱阴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放开她,我保证你平安离开。”
赵冰卿轻笑,“不可能,我要带着她离开。”
洛相思被她用枪抵着脑袋,拖拽着向外走。
薄东篱看着她踉跄的脚步,在她身后说道:“放了她,我做你的人质,有我在你的安全就更加容易得到保障。”
“不……有你在,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再说,谁不知道你身手不低于职业军人,带着你对我来说百害而无一利。”赵冰卿想也不想的拒绝。
“你可以让人拿手铐把我的手脚都铐起来,也可以直接让人给我打上麻药。”薄东篱将所有的办法都说了。
厉风起低咒一声,“艹,你疯了。”
薄东篱面无表情的看着赵冰卿,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么荒唐,他的眼里只盛得下一个洛相思。
只要她平安无事,就足够了。
洛相思凝眉看着他,似乎没有想到他会做到这种地步,“薄东篱,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他轻轻的勾起唇角,望着她的目光沉静而深情,“谁说的,你是我孩子的妈。”
这是他们永远都扯不断的羁绊,是他此生做过的最睿智的一个决定。
洛相思复杂的看着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只好将目光扭开。
赵冰卿看着他冷酷英俊的面孔,心脏刺痛,怒吼:“你就这么爱她!她到底有什么好!?”
“薄东篱,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听她说爱,薄东篱觉得就是在玷污这个词。
“爱我的权势还是地位?”
赵冰卿闭了闭眼,神情落寞,“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是真的爱你,爱你这个人。”
薄东篱眼神一闪,垂在一侧的手藏到伸手,对着厉风起打了个手势,厉风起不赞同的望着他:她现在的情绪不稳定,你这么做,恐怕会有危险。
薄东篱: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把人带走。
厉风起:你简直就是疯了。
疯了?
他早就已经疯了,从失去她的那一刻起。
这种钻心嗜骨的痛,他不想要再尝试一遍了。
厉风起强硬不过他,只好轻微的点了下头:万事小心,我可不想明年替你烧纸。
“我信。”在赵冰卿即将要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薄东篱忽然开口道。
赵冰卿一怔,不敢置信的望向他:“你说什么?”
薄东篱一步步走向她,走的很缓慢,深邃的眸子盛满了柔情,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模样,赵冰卿有些恍惚,这么多年来她无数次的幻想过,幻想他有一天会这么温柔的看自己。
“我说……我相信,你是真的爱我。”薄东篱在她的面前停住脚步。
赵冰卿欣喜若狂,“你说……真的?你真的相信?”
薄东篱点头,“是。”
赵冰卿一直紧绷的神经有了松懈下来的迹象,而此时的厉风起已经看准了时机走到了她的身后。
薄东篱余光向他扫了一眼,四目一对,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薄东篱继续在前面吸引着赵冰卿的注意力,而厉风起则是猛然朝着她扑了过去。
后面忽然的冲力,让赵冰卿对着洛相思脑袋的手偏离了位置,她顿时反应过来薄东篱刚刚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只是假象。
眼中充满了杀意,她不顾一切的开始想要直接击毙洛相思,她想要薄东篱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薄东篱在她被厉风起撞到的那一刻就朝着洛相思跑了过去。
“砰——”
“砰——”
两声枪响来的太快,所有人只来得及听到了响声,却没有来得及看到是子弹落到了哪里。
薄东篱抱着洛相思在地上打了个滚,两人滚落的地面沾上了血迹。
厉风起一脚踹向拿着枪再次瞄准两人的赵冰卿,将她手中的枪踹飞,如果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厉风起都想直接给她一枪,免得看到了碍眼。
“给她带上手铐,送去警局。”厉风起指着就近的两名警察说道。
赵冰卿在此时却再次疯癫的笑了起来,“你们谁都别想抓到我!薄东篱、洛相思我诅咒你们永远都无法在一起。”
最后看了他一眼,赵冰卿猛然跑到窗前,一个终身跳了下去——
被护在怀中的洛相思不敢置信的看着赵冰卿跳下去的方向,没有想到赵冰卿竟然会真的跳下去。
同样被眼前的一幕惊呆的还有数名警察,谁也没有想到赵冰卿竟然会选择这么决绝的方式来结束一切。
相较于他们的震惊,薄东篱表现的很是平淡,不过是在赵冰卿跳下去的一瞬间眸色深了深。
“你们两个下去,看看人死了没有。”厉风起说道。
“是。”
这里是四楼,楼下是水泥地面,除非是有奇迹出现,不然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赵冰卿敢从这里跳下去,必然是报了必死的决心。
事情似乎到了这一步已经尘埃落定,但是厉风起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看到薄东篱身下已经布满了刺眼的红色。
刚才赵冰卿的那两枪,终究还是打在了他的身上。
“我送你去医院。”厉风起想要上前扶起他,但是刚一碰到他,薄东篱眉头就深深的拧在了一起。
洛相思也在此时摸到了自己手上的粘稠的血液。
她身上并没有裂开的伤口,这血……是哪里来的?
她一下子红了眼,呆愣愣的看向他,痴痴问了一句:“你……伤到哪里了?”
他薄唇抿成一条线,“……不要担心。”
厉风起忍不住咒骂一声:“这个时候还逞什么英雄,你现在要是还能自己站起来老子脑袋给你当球踢!”
薄东篱抿唇一言不发,只是脸色越加的苍白起来,没有了反驳的力气。
他意识消失的那一刻,看到的是她眼中滑落的眼泪。
他想要告诉她自己没事,不要哭,却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洛相思看着他紧闭的双眼,猛然间坐起身,失声大喊:“薄东篱!”
薄东篱被紧急送到了最近的医院,手术室的灯刺眼的亮着,洛相思浑身是血的坐在走廊里,不知道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
厉风起靠在墙上,手中捏起一根烟,却在临点燃的时候,又放了下去。
手术进行到一半,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军区医院的主任和他的助手。
厉风起朝他点头示意之后,几人匆匆进了手术室。
走廊内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洛相思低垂着头,神情恍惚,她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薄东篱将她抱在怀中中枪之后还试图安慰她的模样。
徐广平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低着头失声痛哭的模样,“相思……”
长发掩住了她此刻的神情,唇苍白的无力。
手术的门悄然的打开,厉风起率先走了上去,“怎么样了?”
医生轻微的摇了摇头,“情况……不容乐观,即使有许主任的加入这场手术失败的可能性也极大,子弹离心脉太近……另一枪打在了脊椎上,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