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兰县离这里着很近,三个人骑着马几柱香的时间便到了。
下了马就先到一家茶楼落脚,茶楼的掌柜的亲自来迎接:“几位楼上请。”
三人落座,花娘从袖子里面拿出一锭银子对掌柜的说:“这个月送到清水县的货可都备好了?”
掌柜的没有接过银子,反而笑着说:“早就准备好了,等主顾那边想要的人参挖到了,就一块带过去。”
花娘把银子又往上挪了挪,“若我说明天就出发呢?”
掌柜的有些不解:“明天?”
“对,就明天。”花娘朝他挤挤眼。
掌柜的马上明白过来:“好好,你说明天便明天,你们先在这地方住一宿,明天我们就走。”
掌柜的接过那锭银子,飞快的就去办事。
花娘这才放心的喝茶,又叫了几笼点心来吃。
吃过饭后,花娘又出门一趟,下午的时候才回来,对其他两人说:“事情都办妥了,我们明天一早去清水县,到那里面呆上半天,夜里面就可以入宫。”
拓跋弥有些惊讶:“这么快?”
“你嫌快了?那我们先在这里住上半个月再进宫?”花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拓跋弥讪讪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夸你有能力吗?”
陈锦鲲倒是丝毫也不惊讶,反而觉得花娘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一些理所当然,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相信你。”
花娘布置好了一切,又在这县里找了几间上房休息,等她舒舒服服的洗一个澡,却发现陈锦鲲正站在她的房门口杵着,看那样子似等了许久。
花娘甩一甩头上未干的头发,故意用怪怪的语调问道:“不知道右相大人找小女子何干?”
陈锦鲲知道花娘是在挖苦他,脸色微微一变,似有些不悦的说:“花娘,我们能不能不要这样相处?”
“那我们应该如何相处?”
“就像之前那样,我们第一次相识的时候。”
“那我做不到,当初看到你,原以为你只是个聪明单纯的死书呆而已,没想到你不但是大渝国的右相,还是秘密潜入境执行秘密任务的谍者,我可结交不起你这样的人物,万一你哪天起了什么坏心事,把我卖了可怎么办?”
“花娘,我就算背叛全天下的人,也不会背叛你。你说我欺骗了你,可你难道对我又是坦诚相待吗?你明明认得那茶楼的掌柜的,却要故意掩人耳目,拿一锭银子请他办事,是想防着我,还是防着隐王爷?”
花娘被她点中死穴,一时间有些吞吞吐吐:“你……你个死书呆,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这知兰县离你们的山头不远,而我们三人来到这县里,没有一个人把我们当作陌生人那样看待,因为他们都认得你。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县里的绝大多数的百姓都是你们山头的人,就连你明天叫我们去的清水县,想必也有你的耳目,否则你不会这样的轻松淡定。”
“你你你……”花娘很想反驳他,可偏偏没有话可以反驳,因为陈锦鲲说的全部是事实,不但这个知兰县全是她的人,就连明天要去的清水县也到处是她布下的生意网。
“花娘,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为什么你不能相信我呢?当时不肯告诉你我真正的身份,是因为当时的情形不方便,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欺骗你,为什么我们不能彼此信任,推心置腹的相处?我愿意把生命交到你的手里,你为什么就不能像我信任你一样信任我呢?在我的心里面,你永远是我的娘子!”
花娘从来没有听过有哪个男人敢这样对她说话,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回过神来。
这个死书呆,怎么一下子就发现自己的秘密,明明是他不对,却好像说得跟自己没理一样,偏偏自己还想不到词来反驳。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把生命都放到我的心中,还什么是他永远的娘子?我呸,我答应嫁给你了吗?
等花娘想明白过来,对着陈锦鲲一顿数落时,陈锦鲲人早就回到了房中。
却听隔壁的房门咯吱响了一声,花娘找不到陈锦鲲出气,便急冲冲的跑到那间房的门口,用脚把门一踹,只听“扑通”一声,倒霉的拓跋弥本来正躲在门后面偷听墙角,这下子差点没有被那扇门给压死。
“喂,你偷听什么墙角?”花娘怒目而视,两只眼睛差点没有崩出火苗来。
拓跋弥见自己偷听墙角的伎俩被对方识破,只能强装出一幅笑脸呵呵一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本王爷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听到。”
“哼,没听到就好,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一个字,小心!”花娘朝拓跋弥亮了亮自己的拳头。
“放心,姑娘,我不会说出去一个字的。对了,这县里头真的全都是你的人?”拓跋弥不怕死的还是问出了后面一句话。
然后,拓跋弥就悲催的度过了一个可怕的夜晚,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更可怕的还在后头。
正文 第二十四章长路漫漫
次日的清晨,拓跋弥是顶着一只“熊猫眼”起床的,叫掌柜的煮个熟鸡蛋揉了半天,还是一幅没睡醒的样子。
依照花娘的吩咐,三个人跟着知兰县送货的马车就往清水县赶去。
也不知道拓跋弥是呆在洞底太寂寞,此时变成了一个爱聊家常的话唠,跟送货的马车夫一聊就是聊半天,而陈锦鲲和花娘分别坐在马车的两头,彼此都不说话。
花娘心里面还生着闷气,觉得这个死书呆太小气,明明是他对自己有所隐瞒,却反过来倒打一靶,什么推心置腹,什么永远的娘子,花娘想想就觉得不爽。
而陈锦鲲今天显得格外的沉默,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几个人上路前都没有吃饭,热心的马车夫递过点心,拿给花娘和陈锦鲲,两个人各自接过。
花娘打开一看,是两个油汪汪的肉包子,不由的蹙了蹙眉头。
陈锦鲲却递过自己带来的点心,贴心的说:“给,你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我昨天在镇上买了一些桂花糕,这是你最爱吃的。”
花娘还在生陈锦鲲的气,哪怕那桂花糕真是她最喜欢的点心,此时也违着心意说:“不吃。”
“不吃我来吃吧。”不知死活的拓跋弥又凑上前来,顶着一只熊猫眼就要接过那桂花糕眼神里隐隐透着一种期待,“不吃多浪费。”
花娘飞快的抢过陈锦鲲手中的桂花糕,冲拓跋弥一瞪眼:“你想得美!”
“嘿嘿,这就对嘛,人家一片好意,收下不就行了,矫情什么?”拓跋弥是见两个人今天大眼瞪小眼,才想做个和事佬,想从中搓和搓和。
“就你话多。”花娘白了他一眼。
陈锦鲲见花娘接过了糕点,便安心的挤到马车前面。
话唠转世的隐王爷又凑到花娘面前念念叨叨起来:“你说说你,这位年轻公子有什么不好?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很有本王爷当年的风采,而且年纪轻轻就贵为大渝国的右相,这样的才子到哪里能寻?人家上赶着你,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为什么老是要给他脸色看?”
“他有媳妇的。”花娘没好气的说。
拓跋弥倒是满不在乎:“那有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你若是不肯当妾,就做个平妻也可以。”
“他媳妇失踪了。”
拓跋弥眼睛一亮,“那岂不是更好?你直接可以当他的媳妇,不用担心做小。”
花娘觉得有些有嘴说不清:“他媳妇长得跟我一样。”
拓跋弥吃了一惊,“跟你长得一样?哦,我说他为什么会看上你,难怪是因为这个,那说明他这个人念旧啊,这样的好男人上哪儿去找?”
花娘心中气恼,发现自己跟这个拓跋弥脑袋不是在一个频率上,瞪着眼骂道:“哼,我才不要做人家的替身呢,你稀罕他,你嫁给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