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炎面前站定的同时,巫医让他赶紧把手拿开,纵然知晓被毒血溅到以后是什么后果,巫医还是吓了一跳。只见那被灼伤的地方不但即刻黑了,还冒起了丝丝黑烟,就像是烟花炮竹被人给直接点着了一样,也像是被烧焦了。
看到紫炎的脸上竟然冒起了黑烟,奄奄一息的青檀着急的不行,可是,她就要不行了,即使焦心似火,身体也无力动弹,急火攻心之下她又开始口吐黑血。
这一次紫炎有了防备,白芷也有了准备,青檀的嘴巴才刚刚张开,白芷就赶紧让她弯腰低头,吐在了地上。
身上无力喘息不止,青檀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心心念念的想着紫炎,只见她满嘴是血的抬起头,伸出手,无力的靠在白芷的身上,一声声的叫着:“都主……都主……”
紫炎痛的呲牙咧嘴,根本无暇理会她,也没有心情,见巫医站在面前迟迟不动似是吓傻了一般,便催促道:“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上药。”
骤然回神,惊慌不已,巫医一边哆哆嗦嗦的打开清灵露一边手足无措的说:“都……都主,清灵露洒上去会很疼,你忍着点。”
话音未落,不待紫炎反应过来,着急忙慌的巫医就把一瓶子清灵露尽数倒在了伤口上,瞬间,殿中就响起了紫炎杀猪般的声音:“啊……啊……”
声音先高再低,先急后缓,透着隐忍,疼,特别特别的疼,疼的紫炎捂住脸的同时想破口大骂,疼的他想拔剑而出直接把巫医给砍了。
巫医认为自己已经提前告知,并无什么不妥,以致于他根本没有发觉紫炎的怒火,见他疼的嚎叫不止,继续说道:“都主,清灵露只能让伤口愈合,并不能解毒,这是解药,你赶紧吃了。”
语毕,他弯腰将手中的药丸递了过去。
这时,担心紫炎的青檀喘不上气来,白芷看她脸色发紫快要窒息了,大呼道:“巫医,快看看青姐姐,快看看青姐姐。”
言语之间,白芷连忙松开抱着青檀的手将她放平,千沧立刻上前为其输送内力,可断肠草已经发作,再多的内力也是泥牛入海,回天无力。
青檀虽然是紫炎面前的红人,却怎么也抵不过紫炎本人,再加上她已经是要死之人,巫医仅仅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即刻收回了视线。一边将手中的药重新递到紫炎的面前,一边说:“没用了,不必再浪费内力了,你们有什么话就赶紧跟她说吧。”
白芷一向视青檀为亲姐姐,一直又颇受她照顾,那里受得了这个,一听这话就似疯了一般道:“不,不,不可能,青姐姐她不会死,她不会死的。”
言至此,白芷起身跪倒了巫医的面前,拉着他的衣袖声泪俱下的说:“巫医,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救救青姐姐。她还这么年轻,怎么能死呢,巫医,我求你,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呜呜……”
伤心无助,悲痛欲绝,白芷的眼泪就似那决堤的黄河水一样流个不停。
因为疼痛紫炎没有马上接过巫医递来的药,巫医的胳膊一被白芷摇晃就开始左摇右摆,不过两下那掌心的药丸就跌落在了地上。
地面光滑,药丸圆滚,一掉到地上就骨碌碌的滚出好远。巫医惊慌连忙去捡,可谁知这个时候无水走了进来,他的脚不前不后,不偏不倚刚好踩在了那粒药丸之上。
脚落下的时候,巫医也到了跟前,眼见着那药被踩扁他惊呼出声:“别踩。”
说的太慢为时已晚,伸出去的手也只碰到了无水的鞋尖。无水闻声低头看着他,满目不解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兴许是那解毒丸太过名贵,又兴许是救命良药,巫医像是被人踩到了命根子一样,呜呼哀哉大呼道:“药,我的药,圣法大人,你走路都不看的吗?为什么要踩我的药?”
说着,他愤然起身,看着无水满是指责之意。
轻挑眉头顿感无辜,无水把踩到药的脚往回收了一步,见地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便抬起头道:“你看错了吧,这什么都没有。”
“没有,这怎么可能?”巫医低头一看果然是什么也没有,心中一怔,登时一愣,正疑惑之间烈火开了口,只听他道:“巫医没有看错,药在你的鞋底上。”
扭头看他,无水把脚抬了起来,果不其然,那粒黑黑的像羊屎蛋蛋的药丸正瘪瘪的粘在他的鞋底上。
巫医看到大呼出声,像是寻到了什么宝藏似的说:“我虽然老了,但眼睛却极好,都主,你看,这药被圣法大人给踩了,在他的鞋底上。”
紫炎听到无水二字立刻望去,见他目光平静,没有丝毫的紧张,心中的疑惑更深。记得死去的老圣法曾经说过,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即使是长的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也不可能拥有一模一样的眼神,一样的目光。所以,不管一个人如何改变,他的眼睛都不会变。
无水年轻,神采飞扬的眼眸中总是透着浮躁,再加上他性子本就急躁,像这种平静到毫无涟漪的眼神,紫炎从来没有在他身上见到过。
1256.第1256章 假扮无水之人
眉头微挑,心有不悦,无水把脚稍稍往里弯曲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底,见那粒药果真在自己的鞋底后,就将脚放下用力的踩道:“这药的确是我踩的不假,可这么小的药丸我那里看的到,而且,你身为巫医不拿好自己的药,怎么能怪我呢?”
为了逃避责任,也害怕被紫炎责罚,巫医张口就道:“药在你的鞋底上,不怪你怪谁。圣法,你知不知道这解毒丸就剩下这一粒了,都主被青檀所吐出的毒血所伤,要是没有这粒解药,会有性命之忧,会很麻烦的,你知道吗?”
无水恍然大悟,豁然间明白了过来,原来闹了半天是这解药只剩下一粒了,他怕被责罚才会如此紧张,才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倒自己的身上。
冷冷一笑将脚再次抬起,无水看了看踩的更扁的药丸说:“我才刚刚进来那里会知道,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踩。既然这药只剩下一粒,又急等着救命,那你还等什么,还不赶紧抠下来让都主服下。”
心中一震,目瞪口呆,巫医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要不然无水怎么可能让他把药从鞋底上抠下来给紫炎吃呢。先不说那药扁扁的令人看着恶心,就是他鞋底上的那些泥雪,也让人吃不下去啊。
沉默未语巫医本能的看向紫炎,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想着如果他肯吃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去抠下来,反正也不是自己吃,再恶心也恶心不到自己。
紫炎自无水进来就一直在上上下下的打量他,观察他,当发现他除了与无水长的一模一样外,其他皆不同,特别是一言一行,举手投足之间,更是天壤之别。他确定他不是无水,无水也并没有像青檀和他自己想的那样死而复生了。
将眉头皱在一个川字,紫炎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无水,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假扮无水?”
一语惊四座,在场之人无不齐齐看向无水,伤心哭泣的白芷亦不例外,她紧紧的握住青檀的手,泪眼朦胧间说不出的惊讶和紧张。
因为皇宫之中不止一次的出现过刺客刺杀紫炎,巫医早就吓破了胆,一听紫炎说他不是无水,他即刻就想到了刺客。麻溜的跑到一边,张皇失措道:“你……你不是无水,你是谁?”
对于巫医的话无水充耳不闻,他将抬起的脚慢慢放下,抬头看向紫炎说:“你不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好笑吗?为什么假扮无水,你说为什么假扮无水?倘若先前在正阳殿时不是我假扮无水,你认为自己有可能将大祭司名正言顺的打入天牢吗?”
说话间,他抬手把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撕了下来,那毫不犹豫以及迟疑的动作似乎打一开始就没有准备向他们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