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拿眼望了那人头上戴的斗笠一眼,在心中更是鄙夷道:一个八尺高的大汉子,却这般不敢拿出真面目来示人,竟然在斗笠上挂了那么大一块遮人眼睛的尿片子!看来不是贼人就是强盗了。
他就不想搭理那人的询问,就想抽身就走人。但是,张少卿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举子,懂得君子谦谦才是上礼,哪有别人来询问而不回答的道理呢?
更何况这人还喊了他一声六公子,看来他是知道他的出处的,所以他张少卿就不能失了他的君子风度了。
张少卿想到此就将烦躁埋进心里,将一张俊脸抹成平板,用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声音,对那人问道:“你要向我打听什么人?”
那人道:“就是刚才在贵府前院采摘龙须草的那位女子。请问六公子她是哪里人?她相貌如何?芳龄几何?和贵府是何种关系?是何时来的府上啊?”
“你问的是那个女子啊……”张少卿失声笑了,不屑道:“那个丑女子,那般丑相貌,她和我宰相府能有什么关系啊?她不过就是本少爷两月前得病时,皇上赐的招贤榜招来的一个女郎中,治病还可以,这年龄嘛……”
突然,张少卿似乎想到了什么?
张少卿立刻就将笑脸抹去,换上一双犀利的眼睛望着那个问话人,沉声道:“你问这些做什么?那女子乃是我宰相府的上宾,是来给我治病的!”
“而你却对她如此上心,这般询问!难道说你的家人也得了重病而非她不可医?所以你才这般侠客打扮,四处游走在找她?确定是她之后,就想要把她给掳了去?”
“你可知这里是国之栋梁宰相府,守卫森严,岂是你这等人能够觊觎和抗衡的?”
“你若敢对她动心思,你就走不出宰相府,本少爷绝不让护院来杀你,本少爷亲自动手灭了你!”
正文 第219章 斗胆闯相府
张少卿冷着脸对那个问话人沉声道:“你若敢对我的郎中动心思,你就走不出宰相府,本少爷绝不让护院来杀你,本少爷亲自动手灭了你!”
那问话的汉子看到张少卿发了怒,他就立刻对他躬身一施礼:“公子你误会了,宰相府的上宾,我一介贫民怎敢觊觎呢?”
“只不过在下方才路过相府门口时瞟到她一眼,觉得有些面熟,好似在下的一个远房亲戚,故而才有所询问。现在看来,她的样貌却不相符,是在下眼拙看差了,请公子莫怪,在下告辞了。”
汉子说着拱手一抱拳,不等张少卿说放行,就大步扬长走了去,就把张少卿气了一个鼻歪歪。
张少卿将双眼圆睁,白着脸朝那远去的人影恨了声:“和你这等粗人费口舌来交谈,真是屈杀了本少爷我的斯文!若不是本少爷今天心情好,不想动怒,若不然,你这个莽人今日怕就走不出这个京城了。”
然后他就对张三帽一摆手,说道:“时间耽搁的太久了,快随少爷去茶楼。那段精彩的段子要是赶不上去听它,少爷我今晚怕就不能很好地入睡了。”他说着就带着张三帽脚不点地的就朝茶楼飞了去。
那个带面纱的汉子没有走远。
那个带面纱的汉子就站在一处矮墙后,他等张少卿走去茶楼了,他一转身,直奔宰相府。
可他却不从正门走进宰相府,而是从一道暗门闪进宰相府的议事厅,双手抱拳单膝下跪,对坐在太师椅上的张宰相低低地禀一声,“主子,小的我去而又转了。”
正在查看刑部送来的批报的张宰相,看到那个戴面纱的汉子刚走又返回,就皱了一下眉。
但他并没有从批报上抬起头,他只是轻轻地对跪他的人说道:“细作无重大事情要禀报就不能进入相府,这是规矩。细作一年仅一次能到相府与老夫见面述职,这也是规矩。而今年你去又复返,如若你不是胆大妄为,难道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当面禀报吗?”
“主子……”那汉子将声音放得更低,道:“方才在下从相府出去时,在院中看到一女子的背影觉得很熟识,让在下有不寒而栗的感觉!所以在下就一直在想她是谁?”
张宰相问,“想到她是谁了吗?”
汉子道:“在下想到了一个人,只是个头比在下的记忆中高了许多。”
“只可惜在下没能看到她的脸,所以在下就不敢肯定她可是在下想到的那个人,所以在下就一直在主子的府门外徘徊着,想再次看到她,可她却突然不见了。”
“突然不见了?”张宰相没抬头,眼睛还在批报上,只用鼻子冷冷地哼了声,“你说你一看到她的背影就不寒而颤了?又说她大白天竟然能突然不见了?难道你是说你在老夫的府里看到了鬼?”
这话,让汉子听得浑身一颤,立刻就知道他的主子动怒了!
汉子立马将头伏地,怯怯道:“在下不敢。宰相府是何等尊贵的地方,怎会有鬼魅现身?只是那女子的身影让在下实在放不下,所以在下就想探个究竟。”
“适才遇见六公子,向他打听了那女子,觉得她又不是在下心中想的那个人,可在下的心里就是不安定。所以在下就斗胆转回相府,向主子来禀告,在下想看一看那女子的面容,想知道那女子她是谁。”
“哦?你回到宰相府就是为了要看一个女子的面容吗?”张宰相的眉头蹙了起来。
张宰相从批报里抬起头,将犀利的眼睛望向那个带着面纱的汉子,沉声道:“作为细作,不能有感情,不能有家庭,若违反,就是犯了死罪。”
“而你身为细作却明知故犯,竟然不顾性命转回相府,竟只是为了看一个女人的脸!难道你不想活了吗?”
正文 第220章 手段卑鄙
汉子一听到张宰相是误以为他有了儿女私情,让他不由得颤了一下身,然后他就将他的头在地上伏得更低了。
他声音低低,却字字铮铮,“主子,你误会在下了。在下要看的那女子不是在下的什么人,却是主子你的仇人,若是在下不把她给认出来,主子的性命恐就不保了!”
“老夫的仇人?”张宰相闻言心中猛一凛,立刻紧声问汉子,“你要看的人是谁?是老夫的哪家仇人?”
汉子道:“在下要看的就是目前给六公子治病的那个女郎中,如果小的猜的不错,她就是闰忠的女儿闰乌凰!”
“什么?闰乌凰?”张宰相这一惊,可不轻!
闰乌凰!闰乌凰!闰乌凰!
张宰相在嘴里不停地嚼着闰乌凰这三个字,如同霹雷在头顶上不住地炸响,炸得他顿时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啊!”地叫了一声后……
人就昏厥在了太师椅上。
那汉子一看不好,就立刻对他主子又掐人中又续真气地一番救治,好容易才让张宰相从昏厥中醒了过来。
苏醒过来的张宰相的身子很虚弱,好容易才在太师椅上坐稳身,他一口气喝了一大碗下人端上来的参汤后,休息了好一会儿,觉得有些力气了,他立刻就屏退左右,关上议事厅的门,将细作拉到跟前,问他,“你是怎么看出来她就是闰乌凰?”
细作道:“在下还没有看到她的脸,还不能够太肯定,但在下在闰府做细作时,在下见到过她那犹如仙子般婀娜多姿的腰身。而她那婀娜的腰身可不是一般女子所能拥有的,给在下的印象太深,故而牢记在心了。”
“可是……”张宰相沉吟道:“我记得当年血洗闰府时,在诛杀闰忠的刑场上,你曾经对我说闰乌凰的眉宇间长有一颗豆大的红痣,为此我杀了上万的女孩子,让我至今夜夜都会听到冤魂的哭叫声!”
“而今给我六儿治病的王姑娘,她的眉宇间不但没有那颗该死的红痣,她还长了一个大奔儿头!她是那般的丑陋,你叫我如何相信她就是当年那个貌美如花的闰乌凰?就凭她那如魔鬼般的腰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