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乔耀辉骂完,返回身突然煽了温贤宇一耳光。
“我让她嫁给你,不只为了联姻,我还希望你能好好疼她!”
温贤宇被打懵,向来在他父子面前毕恭毕顺的乔耀辉异反常态,他咬咬牙,隐忍下来。
温贤宇吩咐保镖立即灭火,所有人扛起了事先准备好的消火栓。
熊熊大火在无数只消火栓的喷射下,渐渐偃旗息鼓。
“楚楚!”乔耀辉不顾一切奔向被焚烧的面目全非的车体。
楚楚蹲在树丛后掩面哭泣,掩在掌心的泪水好像一条滔滔不绝的湖。
“乔叔。”温贤宇松了口气,“我就说楚楚不在车上,瞧,车上只有一具尸体。”
他得意凝着那块烧焦的尸块,黑黑的,已经辨不得人形。
“来人,把‘它’处理掉。”温贤宇戴上了口罩,自身后扶起跌倒在地的乔耀辉,“乔叔,我已经让黄麻子去找楚楚,她肯定还在T市,不会出事的。您放心,如果找不到楚楚,我就把自己的命赔给您
。”
温贤宇说着口是心非的话,刚刚扶起乔耀辉转身,有人大吼:“谁?”
对面树丛中有一丝响动,所有人警戒起来,乔耀辉回过头,只见一个小脸乌黑的女孩一瘸一拐跌出了树丛。
“楚儿……”乔耀辉推开温贤宇奔了过去,“女儿,真的是你?”
乔楚楚心口的刺痛越发明显,几乎到了承受不住的地步。
她不敢看向车子残骸,一触到父亲的手臂,整个人便跪了下去。
“楚楚?”乔耀辉惊慌失措让人抱起乔楚楚,“快,上车,快送她去医院!”
匆忙慌乱的脚步声,引擎发动声,怒吼声……在乔楚楚耳边汇成魔鬼的狂笑。
火焰仍在她脑海中燃烧着,绝望、悲伤,仿佛是囚禁着她的一张巨大的铁网。
在抵达医院之前,乔楚楚昏厥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一张道貌岸然的俊朗脸孔呈在她眼前。
“你醒了?”
她半靠起身,看看四周,好像是酒店的房间。
“乔叔很担心你,以为你有事,你昏睡了一天一夜。”
温贤宇坐在床边掐灭了烟,空气中呛人的烟味让乔楚楚咳嗽起来。
“喝点水。”他端起水杯递给她,“医生说你低血糖,加上受惊过度,给你开了药,你昏睡时喂你吃过了。”
乔楚楚显然看出他的应付,一张脸上明显写着:我是给乔耀辉面子,才伺候你。
她已经没有任何嘲讽的心情。
她僵硬地重新闭上眼,装作疲惫地继续昏睡。
如果可以,她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温贤宇无所谓地放下水杯,懒懒扯唇,转身出了房间。
外面客厅,迎上刚刚回来的乔耀辉,“乔叔,外面怎么样?”
“警察没有怀疑,只当是车体自燃,几名目击者都已安排打点过了。”
“好,黄麻子那边也没问题,慕北城的两大心腹,黄麻子可以对付,没有了慕北城,他们就是一窝苍蝇。”
两人的冷笑,让乔楚楚紧紧捏起被角。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为什么深深陷入巨大的绝望和悲伤中,脑海中一遍遍回忆着他最后推开她的样子。那样的严肃,决绝,奋不顾身。
第59章 愚蠢的母女
回到A市,乔耀辉为乔楚楚请了一名心理医生。
除了患有低血糖、贫血症,并且扭伤腿踝外,乔楚楚精神上也出现了问题。
乔耀辉认为女儿是因充当人质,又亲身经历了杀人的场景,患上了轻度抑郁。
他让她呆在家里休养,等精神状态恢复后再回学校上课。
电视中,正播放着消防知识。
“车被火包围的时间是70秒,40秒以内逃生的不会爆炸,比起报警,平时应该学会使用灭火器材……”
乔楚楚手中握着一杆笔,尖锐地笔芯刺入了手指,她却毫无知觉。
对面的阳台上,丁兰母女正在谈笑风生。
“听说那慕北城死得很惨,半个身子都烧没了,剩下一半被丢进海里……”。
“混黑道的,哪有几个是好下场的?”
丁兰得意地扬了扬嘴角,这下好了,管他和小贱人有没有奸情,人死了,她就可毫无顾虑地对付小贱人。
“菲儿,这是温家和乔家的秘密,一定不许到处胡说。”
乔菲儿点头,轻蔑瞥了眼坐在客厅里的乔楚楚,“这次被绑去T市那么久,估计身子更被玩烂了!爸爸还给她请什么心理医生,哼!”
贤宇哥要是还要她,就是脑筋秀逗。
丁兰看出女儿的心思,不免提醒,“温贤宇和她只是利益联姻,温贤宇一定会娶她。”
“妈,您……难道不赶她走了?”乔菲儿慌了,现在可是除掉贱人的好机会,她的不雅视频还在她手上呢!
丁兰脸庞染起阴霾,“我杀她的心都有,不过,折磨她更有意思,当年我就是用一招借刀杀人教训了安素素,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她女儿。”
读完丁兰母女的对话,楚楚关掉电视,起身上楼。
踏上楼梯时,她看见田妈和新来的司机梁东兴被叫进了阳台。
梁东兴的眼神在空气中和乔楚楚短暂交汇。
……
楚楚回到卧室,把刺破的手指简单包扎了一下。
肉体的疼,远远不及心中看不见的疼痛。
可能她确实患了抑郁症,幻觉中,一只温热的手掌裹住了她的指头。
浓烈的男人气息洒在她颈后,一个邪佞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不疼吗?我都心疼了。
视线,被莫明被积聚的泪水模糊,她盯着身后的空气,那个放肆猖獗的身影,已彻底从她的世界消失。
不知呆愣了多久,一声信息提醒,让她回了神。
乔楚楚看到这条微信的时候,脸上已经不见了半点情绪。
她眯眼往虚掩的门缝看去,然后走向床边,在床下翻出了她从N市带来乔家的行李箱。
打开箱盖时,外面响起不易觉察的脚步声。
她没有转头,而是继续从箱底翻出了一件东西。
乔楚楚心里有主意,故意侧起身,抚摸着手中的发簪。
她不由想起他悄悄插在她头上的那个夜晚,思绪再次如潮水般翻涌,潮湿了她的心口。
门外的黑影动了动,楚楚牵了牵冰冷的嘴角:“我会留着它,它是你送给我的最有意义的礼物。”
她重新把发簪藏回箱底,门外的人紧盯她的一切动作,直到她收好行李箱,那人匆匆离开门口。
楚楚面色清冷,重新看了一遍微信:【哥哥:田妈在你房门口。】
……
田妈下楼后,把自己偷听偷看到的向丁兰汇报了一遍。
丁兰瞪大了眼睛:“千真万确?”
“没错,太太,放荡的小贱人把咱们都耍了,原来她一直宝贝着那枚发簪,要是乔先生知道上次差点要他命的东西竟然在她手里……”
田妈搓着手,眼睛满怀恨意,上次在火锅店挨打,她整整住院了一星期。
此仇不报,她枉在太太身边侍候了一辈子。
丁兰嘴角抽搐了下,盯着她的眼睛,渐渐得意思忖起来。
……
乔楚楚梦见了慕北城。
他穿着挺拔俊朗的黑衬衫黑西裤,颀长身躯像一座威严的高山。
“慕北城!”
他凌厉的目光向她望来,含着一丝玩味的宠溺。
你死了吗?你真的死了吗?
“慕……”
喉咙突然发紧,乔楚楚感到脖子好像被什么卡住。
她倏地睁开眼,对上一双寒意浓浓的眸子。
“你在叫谁?”温贤宇的手指离开她的脖子,残忍地蹂躏她秀美苍白的脸蛋,“我好像……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名字。”
“我梦见他了。”楚楚意识回旋。
“谁?”
“慕。”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恍惚地对着温贤宇的双眼:“他身子被烧焦一半,另一半喷着脑浆,他用流血的眼睛和裸露骨头的手指指着我:你们别得意太早,我会挖出你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