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楚全神贯注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她隐约想到了什么。
原来所谓佣人的谣言，是指后院闹鬼。
而闹鬼的起因是有人看见了鬼火。
她用余光瞥了瞥色欲熏心的林管家。
会不会是他每个月都在三更半夜来人工湖烧纸，看见的人误以为撞见鬼火？
谣言惊扰到了某些人心中的鬼，所以就将所有老佣人辞退。
而林管家对主子的想法很清楚，自从她来到乔家，便一再与她避嫌。
想起那晚他跪在湖边求母亲保佑他不被辞退，楚楚更确定母亲就死在这座湖里。
她止住喉咙中的哽咽，复仇的火焰更烈。
……
翌日是周末。
楚楚去祭拜母亲。
她借口出门，甩开李师傅，独自前往安素素的墓地。
安素素被乔耀辉葬在A市郊外一座墓园，墓地不大，好在靠山傍水。
南省人迷信，死人葬的越好，家人子孙越兴旺。
而乔耀辉并不是安素素的家人，他顾忌丁兰，对安素素付出的最后一点情义，就是把她葬在这里。
楚楚听见有人在哭，回头，一个女人正抱住墓地管理员的裤管。
“我不管，还我老公的骨灰！”
周围许多人在议论。
原来，最近这座墓园来了一伙盗贼，专偷死人骨灰，再向家人勒索。
女人的老公墓穴被盗，便指责墓园物业管理不当。
“他们也许黑吃黑呢，瞧这些墓盖都有松动的痕迹，说不定下一家被勒索的就是你。”一个看热闹的说道。
楚楚连忙检查母亲的墓盖，她仅是碰了一下，果然有松动。
她心惊胆颤地推开了墓盖……
楚楚一惊！
墓穴里竟什么都没有，难道母亲的墓也被盗了？
她气愤去找物业，她想调取监控，看是什么人盗墓。
“你是乔先生的女儿？”
物业经理很奇怪，打量了一番乔楚楚，他好像并不愿让她察看监控。
“哦，这件事我们会单独和乔先生联系的。”
“你见过乔先生？”楚楚连忙反应过来。
男人哑口。
“乔先生来扫过墓？”她继续说：“你好像对他印象很深刻。”
男人吱吱唔唔，楚楚更确定自己的判断。
她刚来A市，是乔耀辉的秘书带她来的墓园，她知道乔耀辉十几年来对她尚且不闻不问，更不可能来墓园祭拜母亲。
可她忽然回想起这两次上香，香炉里总是残留着几柱余香。
难道有人经常来祭拜？可A市谁还认得安素素，知道她的墓地呢？
楚楚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了一沓红钞，“一点意思。只要你讲实话……”她塞进男人衣兜，“我保证不添麻烦。”
男人犹豫了一下。
……
离开墓园时已晌午，乔楚楚的心，却如同被一团迷雾笼罩。
她脑海里，仍旧萦绕着物业经理的话。
“乔先生确实经常来墓园，基本上每个月一次，同时他跟墓园打过招呼，要保证安小姐的墓碑干净整洁。”
安素素爱干净，喜姨说，她干净到了洁癖的程度。
“其实，您母亲的墓穴里……并没有骨灰。”
乔楚楚震惊极了。
“呃……其实当年下葬时乔先生只是往墓穴里放了一具衣冠冢。”
为什么是衣冠冢？母亲的骨灰呢？
“乔小姐，这件事乔先生不让外传，墓园只有两名工作人员知道，所以您……”
“我明白，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也希望您保守秘密，不要让乔先生知道我来过。”
“那是当然，衣冠冢丢了，我们还要向乔先生交待。”
迷雾融蚀了乔楚楚的心脏，她呼吸顿痛，却尽量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为什么没用骨灰下葬，难道母亲的尸骨……
她马上想起人工湖，朝天张开的黑色大口，而林管家跪在湖边，为安素素烧纸钱……
零散的碎片，最终拼凑成一份完整的答案。
母亲的尸体在那座湖里，她是被淹死的！
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着乔耀辉的号码。
楚楚压抑着情绪：“爸爸。”
“你在哪？”乔耀辉的语气明显愠怒。
第31章 高贵优雅的公主
“你在哪？”
“我在学校。”楚楚编谎。
“为什么电话一直打不通？”
山上的信号不好。
“因为刚才在自习室，不允许开手机，设了飞行模式。”
乔耀辉没再追问。
“楚楚，你要清楚一件事。”他语气突然晦涩起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楚楚心里“咯噔”了一声。
“不过，温少爷是我的底线，明白吗？”
楚楚心里一转，原来是嫌弃她最近冷落了温贤宇。
她眼前立即出现了两个乔耀辉，一个是有舔犊之情的慈父，一个是唯利是图的渣爹。
刚刚培养的微小好感就像海面上的泡沫，禁不起风吹。
乔楚楚一番解释，乔耀辉也知温贤宇是对两人遭绑架有介怀，便没再指责。
“今晚有一场名流晚宴，需要你代温少爷出席，你回家准备一下。”
乔耀辉打什么主意她知道。
所谓名流晚宴，就是A市上层人士一年一度的慈善宴会，权贵云集。
温贤宇还没走出心理阴影，乔耀辉无疑收到了温风的指示，正好可以向外界公开她和温贤宇的婚事。
乔楚楚还收到一个任务，以未来温家少奶奶的身份做一件慈善，树立良好的形象。
楚楚赶回家时，乔耀辉命人为她准备的礼服已送到她房里。
时间很仓促，楚楚刚展开礼服，就发现腰际破了一条十字口。
作案工具应该是把剪刀。
至于谁来过她房里动了礼服，用脚趾头也能猜得出。
乔楚楚向邱海棠借了一套宴会礼服，晚上八点，她身穿一套青花瓷旗袍出现在酒店门前。
来参加晚宴的女士大都浓妆艳抹，穿着奢华，反而妆容清淡的乔楚楚在素雅旗袍的衬托下格外轻盈柔美，在一群华丽的女人中亮眼清新。
乔楚楚寻找着乔耀辉，却很快发现了一具霸气的身影。
那人正摩挲着高脚杯，黑色西装衬着他高大伟岸的身形，他俊美的唇角微扬，魅惑的眼眸正似笑非笑落在她柔美的身段。
周围不少人正在向他趋炎附势，他目光却放肆地望着她，楚楚迅速在人群中闪离。
早知会撞见慕北城，她一定不会来。
“瞧，她来了，就是她。”
不远处，三五名媛正窃窃私语。
“听说她母亲就是妓女，她是小妓女，在N市夜总会上班的，长了一张花瓶脸，骨子里风骚得很，只要是男人都能上……”
“我还听说乔先生是为了联姻才认她，她在乔家没地位，温家人更瞧不起她，这种女人天生下贱，为了钱和虚荣什么都能做……”
“温少爷那么花心都能同意婚事，猜猜她都用了什么狐媚手段……”
楚楚听在耳里，却很快从另一耳出去。
乔家因为乔菲儿的丑闻多少受人指点的，而这些人却把非议点放在她身上，显然是丁兰母女授意。
乔耀辉要她树立良好形象，丁兰便在背后泼脏水。
果然，一道道有色的目光凌迟着她，这凌迟的背后，丁兰正得意围着一群贵妇攀谈。
周遭人皆对她的身世指指点点。
她瞥见乔菲儿正对她母亲耳语，丁兰回过头，勾起美艳的嘴唇：“你好好学，这招叫软刀子杀人。”
呵，好一个软刀子杀人。
楚楚眼中滑过幽光，无声扯了下嘴角。
乔菲儿却并不知道，她和她母亲每一句对话，都一字不拉落进她眼里。
“妈，姜还是老的辣。”乔菲儿撇撇嘴说道：“不过没想到剪了她的礼服，她还能穿着一身旗袍前来，这旗袍好像是JK的未发布款式，JK的旗袍她穿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