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冬想了想,这个地方不是黄景山弄出来的,应该就是徐舒墨弄出来的,反正他已经把范围划出来了,就是这两人差不离了。
当下孟初冬也没有拒绝,跟着那伙计就上了三楼。
原本引孟初冬上二楼的伙计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淡定的下了楼。
反正他们东家行事不拘一格,就算是这会儿他们东家发话说请个乞丐上楼,他们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孟初冬跟着上了三楼,他注意到从一楼到二楼的扶手梯上雕刻的都是些芙蓉牡丹之类的花草图案,这二楼上三楼的扶手梯却雕刻了一幅写意山水画,颇显雕工。
走到三楼,迎面是一座十二幅屏风,黑白写意水墨十二季花神栩栩如生,丹青功夫相当了得。
绕过这座屏风,孟初冬跟着那伙计继续往前走,然后在一门口挂着墨锦牌子的门口,那伙计有规律的敲了几下门,听到里面传来声音才打开门,然后侧过身子,做出邀请的姿态,“孟公子,请进。”
孟初冬颔首道,“多谢。”
随后走进了雅间。
首先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一座屏风,看到这一座屏风,孟初冬才明白,这雅间为何叫做墨锦。
眼前的屏风就是由墨锦制成,仿佛浑然天成的墨色在锦缎上挥毫而就,而墨色中间又有点点金色隐现,在这幅锦缎上行成一幅墨色金边牡丹。
牡丹为花王,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而墨色牡丹更为少见,这幅屏风也不知道耗费那织锦大师多少心血才制成。
☆、第906章 妙人
“莫不是看我这屏风看入迷了,半晌都不动弹。”黄景山悠然从里面走出来,看着孟初冬道。
孟初冬拱手一礼,“黄公子,好久不见。”
黄景山一笑,“你我之间还那么多礼数作甚?快进来坐吧。”
孟初冬跟着黄景山往里走,就看到包厢里还有两人。
“孟初冬,我的朋友,现在正在读书,马上就要去考府试,我说的没错吧?”最后一句话黄景山是对着孟初冬说的。
孟初冬点头。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这是梁先生,前朝末位状元,后来隐居在南沂山,我这回可是花了大力气才把梁先生请出山的。”
“梁先生。”孟初冬恭敬的行礼。
那中年男子摆摆手,“无需如此多礼。”
“这位是萧公子,燕西名门萧家公子。”多的话,黄景山却不说了。
孟初冬也明白,知道太多对自己不好,当下对着这位萧公子也是行了一礼,“萧公子。”
那萧公子干脆也起身,对着孟初冬一拱手,“萧逸,这厢有礼了。”
“黄公子,不如请你的朋友坐下来,我们也好一起说说话。”梁朝秋开口道。
孟初冬便坐了下来。
“你看我这文思楼怎么样?”黄景山脸上很是自得。
孟初冬略一思索,“我还没来之前就听到了文思楼的盛名,便猜这样的奇思妙想,怕是黄公子的手笔,现在果然如此。”
黄景山哈哈一笑,“哎,如果你不知道你媳妇说的那个诗与酒的典故,你还能猜的出来吗?”
“一半一半吧?这装饰风格也有几分影子。”
“哎……”黄景山摇摇头,“梁先生,萧公子,我说的那位为我出谋划策的神奇人物,便是我这孟兄台的妻子了。”
萧逸眼睛顿时一亮,“竟然是孟兄台的妻子吗?不知道她现下可在牧州城?如此人物萧某很想见一次!”
不待孟初冬说话,黄景山赶忙开口解释,“孟初冬,萧逸他就是纯粹的好奇,毕竟我这文思楼名声如此之盛,和你家娘子那是绝对分不开的。”
“我明白的。”孟初冬并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就吃醋什么的,在他看来,季非夜能被人称赞那都是她应该得到的。
他家三娘那么聪明,才能想得出这样好的点子。
“三娘现在正在牧州城,不过她最近有些事情,恐怕不得空,我得回去问她一声。”最近季非夜为了孟娇娥的事情,觉都睡不好,怕是没什么心情来应付别人。
“哦,那你们住在哪里?过几天我去拜访你们。”黄景山也许久没见过季非夜了,自从上次分别,也有大半年了。
他这大半年也做了不少事情,还想和季非夜好好分享一下呢!
“好,我回去和三娘说一声。”
梁朝秋抚须笑道,“想必孟公子的妻子也是一位妙人,能想出来诗与酒这样的点子,真乃奇女子。”
他正是因为被黄景山那个诗与酒的奇思妙想才出的山,那诗与酒只是个简单的酒肆,却汇聚不少文人,在那里既有阳春白雪,也有下里巴人,众多奇思妙想汇聚在一起,颇有一种百花齐放的感觉。
☆、第907章 代价
无相大师正闭着眼睛念经,敲木鱼的声音十分有规律的传来,另一手上的佛珠被手指一颗颗的拨过去。
明雪河平时最烦听大和尚念经,只是这一次,他有再多不耐,都安静的坐在屋里。
实在是这一次墓穴之行,所有人当中,受伤最重的就是无相大师。
最后在与怨灵的战斗时,他的剑只能逼退怨灵的一些动作,想要消灭怨灵,主要还是要靠无相。
为此无相受了不轻的伤,在外看着不显,实际上修为怕是倒退了不少。
这牧州城虽然有轩辕澈坐镇,但是轩辕澈都退守三慧寺了,无相又不肯去三慧寺养伤,此时能为他护法的就只有明雪河一人了。
半晌,无相停下了念经,看着明雪河一脸的不耐之色,慢慢的开口,“你上回渡给我的灵气尚有存余,用于疗伤能好约莫八成。”
明雪河微微一怔,“我这次也是托了那莲花瓣的福,伤情好的很快。”
说完明雪河便一脸的复杂,若不是心里尚有道义约束,他真的很想问问季非夜,那个莲花花瓣她到底是哪里弄来的。
这么好的疗伤圣药,若是放到江湖上,定要引得众人疯抢。
结果这丫头随随便便就拿了一瓣出来给他。
不过也是想想罢了,他这么大年纪,当人家爷爷都绰绰有余了,还问人家小姑娘要东西,他可拉不下这个脸。
正当明雪河要同无相说些什么的,外面有人来报,说是季非夜来找。
“这丫头又找咱们什么事?”
“你上午不是找了那孟小施主说装机关手的事情吗?”
“哦,差点忘了。”
说着明雪河对外面吩咐,“请她过来。”
季非夜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好闻的檀香味,以及隐在其中淡淡的血腥味,不由脸色微变,“你们受伤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你找我们什么事?”
季非夜却不想放过这件事,“你们的伤严重吗?”
明雪河忍住额角青筋乱跳,“你这丫头,非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么?”
“好吧,那我不问了。”
季非夜说不问就真的不问,转而问起了孟娇娥的手的问题,“明先生之前和娇娥说给她装只手,我想问问具体是什么情况。”
“也好,”明雪河坐正了身体,“我觉得和小姑娘说也说不明白。”
“就是大和尚认识一位机关大师,这位大师虽然行踪不定,但是正巧最近我们知道他在那里,他所做的傀儡人,若不细看,都看不出来那是假人。”
“我想请他给小姑娘做个手,虽说不能拿针分线的,但是好歹平时过日子没什么问题,你觉得呢?”
季非夜有点激动,“能这样最好了,不过这位大师如此厉害,请他出山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明雪河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大和尚,还是你来说吧。”
“他曾欠贫僧一个人情,如今叫他还了便是。”
季非夜心里微安,这两位正好欠了她一个莲花花瓣的人情,用娇娥的手换这个人情,不管划不划算,她反正觉得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