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夜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那就麻烦怀山管家了。”
然后她从袖子里拿出绿意的卖身契,递给了怀山。
怀山伸手接了,塞进袖子里,拱手道,“不早了,孟娘子早些歇息吧。”
季非夜带着绿荷走到二门处,怀山也送她们过来了,季非夜回身,“麻烦怀山管家了,管家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等到季非夜回到院子,绿意还是呆呆的坐在那里,看她们回来,眼睛一亮走上前来,季非夜见屋子还是自己离开前的模样,微微一叹,“绿荷,你同绿意说吧,我去收拾行李。”
绿荷是看到季非夜为了绿意是做了什么的,原本心中就为了季非夜的遭遇打抱不平,此时见绿意就因为没得到确切的答案,硬是在这里发呆了半个多时辰,也不按照季非夜临走前说的话做事,心中难免不满。
“娘子你还没洗漱,奴婢先去打水供你洗漱吧,行李等会儿我们一起收拾,奴婢也有行李要收拾的。”
绿荷故意不理睬绿意,而是追上季非夜的脚步道。
季非夜转身温声道:“绿意急着呢,你别吊她胃口了,我东西不多,稍微收拾一下就行,你若是有什么好姐妹要打招呼的,就尽快去吧,找个婆子拎点热水给我就好。”
绿意也是瞪着绿荷,十分不满的模样,绿荷侧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十分呆板,“娘子把你的卖身契给外院管家怀山大爷了,娘子还拜托了怀山大爷安排你的事情。”
说完,绿荷转身出去给季非夜打热水去了,绿意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绿荷的话是什么意思。
怀山是王爷身边的管家,他给自己安排事情,最差也是配王爷身边的小厮!
绿意不免一阵激动,王爷身边的人,那可都是前途远大的!
☆、第762章 要走?
激动了好一会儿,绿意才想起来,她能有这样的机会,是因为季非夜。
顿时脑子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想到之前季非夜似乎吩咐她收拾屋子,结果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绿意回过神来看到季非夜正在收拾行李,赶忙上前帮忙。
季非夜看到绿意一脸笑意的上来帮忙,也没拒绝什么。
“娘子,您一天下来也辛苦了,绿荷已经去找人打热水了,这收拾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季非夜顺势放了手,她重要的东西都在空间里,放在外面的,不过是些衣服和简单首饰,怕是还比不上绿意这几年来攒下的家当。
绿荷打热水回来看到绿意正忙着收拾东西,也懒得理她,上前来服侍季非夜洗漱之后,又问道:“娘子,现在可安置了?”
季非夜摇摇头,“我随意看会儿书,你不用管我,自去收拾行李吧。”
季非夜东西少,绿意收拾起来也快,很快就收拾出来一个包袱,竟然就没什么东西了。
她把季非夜的行李放好,一回头看到绿荷从里屋走出来,便上前拦住她,也不在意她的冷淡,“绿荷,你要跟着孟娘子离开云京吗?”
绿荷不太想理绿意,尤其是看到她脸上的喜悦,对比一下她刚才跟着季非夜听到的话,绿荷只觉得心里酸酸的,胀胀的,这一切还是因为她自己求了季非夜,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一时间,绿荷只觉得心绪翻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只知道她不想理绿意,十分不想。
她一向不喜与人闹矛盾,这回却想不顾一切,不想再和绿意虚与委蛇下去。
因此,绿荷伸手推开了绿意,自己走了出去。
绿意被绿荷推开了,一头的恼火,正想发作,想起来季非夜还在里屋,说不得能听到什么,而季非夜能让怀山大爷帮她,自然也能一句话毁了她的前途。
这会儿她还是应该好好忍着。
不过她也该给自己老子娘传个消息了,就算是她的卖身契在怀山大爷手上,她老子娘也未必不能运作运作。
到时候还看绿荷怎么给自己脸色看!
不过她完全没想过,绿荷跟着季非夜离开之后,这一辈子说不定都不会再回来了,以后和她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于是绿意也喜滋滋的出去了。
屋子重归安静。
季非夜放下手中并没有翻几页的书,半晌,哂笑一声,收了书,自己脱了衣服准备上床睡觉。
绿荷回到自己平时的住处收拾东西,平时和她相处的比较好的红杏睁着大眼睛看着绿荷的动作,有些不解,“绿荷,你最近不是在那个孟娘子的屋子里伺候吗?你现在收拾东西做什么?”
绿荷将自己的几件衣服塞进包袱里,才起身看向红杏,“红杏,我要走了。”
红杏一脸的莫名其妙,“你走哪去啊?”
绿荷想了想,“离开云京,然后大概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红杏猛地站起来,“你要离开王府了?还要离开云京?”
绿荷重重的点了点头,最后把自己的包袱拎起来,拿着一直让红杏代管的十几两碎银,和红杏郑重的道了别,往季非夜的院子走过去。
☆、第763章 长亭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虽然已经过了惊蛰,但是北方大地依旧一副冰封千里的模样,一路上季非夜也就偶尔能瞅到有那么一两枝树梢头,有几点绿意不惧寒风,颤巍巍的冒出了一点嫩芽。
马车缓缓前进,永宁拉着季非夜的手不舍放开,“三娘,我舍不得你走。”
季非夜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我知道,但是人生路很长,我们会再见的。”
“我知道啊,可是就是舍不得。”
徐舒雅在一旁缓解气氛,“殿下,这句话你说了,嗯……七,八,九,十遍了。”
“等孟初冬知道了,他媳妇回不去是因为你一直念叨,他怕就要怨上你了。”
永宁眉毛一竖,“他敢!”
季非夜只好出言安抚,“他是不敢。”
永宁瘪了瘪嘴,“三娘,你为什么要嫁给孟初冬啊,距离我们那么远。”
季非夜和徐舒雅都知道永宁并不是非要得到什么答案,只是这样碎碎念着,一路上偶尔顺着她说几句,多数时候都是在安慰她。
所谓十里长亭,在距离云京城十里的地方,还真有这么一处被称为长亭的地方。
到了长亭,跟着永宁出来的下人们早就上前将那边一番布置,原本就早早派了人过来打扫过,亭子四周围了挡风的围屏,亭子里又烧了炭,绿夏下去检查了一番,确认没问题之后,才上前来请季非夜她们几个下车。
永宁拉着季非夜往亭子里走,“三哥说他下了朝就过来,我们等等她好不好?”
季非夜尽管归心似箭,却只好点点头。
轩辕澈说下朝之后就过来,也没有食言,几人在亭子里等了一会儿,便看到轩辕澈,徐舒墨还有另外一人一起过来了。
这人有些出乎季非夜的意料之外,他便是季非夜统共只见过一次的宋怀礼,当朝工部尚书,泽工局的负责人。
同样也是宋莬的叔父,在宋莬那件事情当中获利最大的人。
只见宋怀礼见到季非夜之后,眼睛一亮,快步走到她面前,长长一揖作了下去。
季非夜下意识的躲了躲,“宋大人这是何意?”
宋怀礼起身,满脸的歉疚,“此前莬儿当众与你为难,我合该惩罚一番,给你一个交待,我却什么都没做,为此我该给孟娘子道歉,此乃其一。”
“泽工局中人为我打抱不平,却把孟娘子牵连进来,此事我虽不知,却依旧因我而起,我却一直置之不理,不曾调查清楚,为此我也该给孟娘子道歉,此乃其二。”
“孟娘子一腔赤诚,满心为了我大业朝,此等高义,天下无人堪比,且孟娘子给泽工局提供了许多帮助,我泽工局却还私自牵扯到孟娘子身上,此乃忘恩负义,不仁不义之徒,若非王爷今日下朝之后特地寻我说清楚,我还是在浑浑噩噩度日,不知由己身之故,给孟娘子造成了如此大的困扰和伤害,我宋怀礼不敢求孟娘子原谅,却必须过来让孟娘子知道我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