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夜都拿出来看了一遍,有两块轻如云烟的料子,一块淡紫色的,一块橙红色,倒是挺适合她这个年龄的。
有一个盒子里装了一盒子的各色宝石,珍珠玛瑙,绿松石水晶各色都有,加上之前轩辕子息送她的那一匣子红宝石,她感觉拿出去都能打一堆首饰回来了。
余下还有香料,香露和首饰之类,最后一个盒子里则是放了一千两的银票。
还有一封简短的信,是她小舅舅写来给她。
信上内容也不多,只说了这些东西是送给她的,银票是担心她日子过不好,让她先拿在手上,好歹面对公公婆婆时有底气。
季非夜有些哭笑不得,小舅舅到底多久没有她的消息了,除了刚分家那会儿,孟启林氏什么时候拿她有办法过?
而且这一出手就是一千两银子,便是季晨曦那边,她也没听说她小舅舅这么大方过。
虽然对季家那边毫无期待,但是这来自小舅舅的关怀还是让季非夜心里仿佛有一道暖流流过一般。
她的这个小舅舅,还是真的把季三娘放在了心上。
虽然她已经不是季三娘了,但是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别人是不知道的。
把东西都收到空间里,季非夜本想给小舅舅那边回一封信,但是一想她根本不知道小舅舅在哪里,这信也无从回起,只好放下了。
刚才她不该那么戒备,和常青多聊两句就好了。
等到她坐下来细心想的时候,便发现了不少问题,之前常青说她小舅舅在南方做生意,她看着这一箱子东西基本上都是舶来品,只有一个来源,那就是海外。
但是大业是禁了海运的,小舅舅只有可能在做走私的生意,季非夜顿时心提了起来。
在南边沿海涉走私生意的话,那必须和当地官员有关系才能做到,而朝廷看江南甚至于南方不爽很久了,小舅舅会不会牵扯其中?
☆、第362章 找黄景山打听
心里搁了事,季非夜便有些坐立不安,正巧她托黄景山帮她找的东西有了眉目,她想了想,给黄景山回了信,打算自己去县里一趟。
拿她要的东西是其一,其二她还想找黄景山那边打听一下南边的情况。
于是第二天一早,季非夜就锁了自家大门,去桂花嫂子那边拜托她到时候帮忙喂狗和喂鸡。
却碰到铁根婶正在桂花嫂子家。
“三娘,你要去县里?”
“是啊,托人帮我定了东西,来了消息说东西已经到了,我正好去拿回来。”
铁根婶听了,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有些犹豫的模样。
“婶婶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铁根婶想了想开口,“是这样,前两天我让你叔去镇上,让他买些纻丝布回来,没想到镇上的纻丝布都卖光了,你去县里能帮我带两匹回来吗?”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呢,两匹布而已,回来我帮婶婶你带回来,婶婶你想要什么颜色的?是给芳娘用的吗?”
“倒是麻烦三娘你了,带一匹青色,一匹灰色就好。”说着铁根婶数出布钱,交给了季非夜。
青色和灰色这种颜色比较适合男人用,那便不是给芳娘自己用的了。
随后季非夜想到桂芳这就要嫁人了,说不得是给她未来夫君做的衣服,便也不做声,收了钱就往镇上赶去。
到了镇上,季非夜没去孟初春的铺子里,而是去了学院同孟初冬打了招呼。
“小舅舅他既然念着三娘你,咱们关心一下总没错的,打听一下也好,若是有什么危险,也可叫小舅舅提前避开。”
对于季非夜的想法,孟初冬是支持的。
“我听说韩大哥今天也要去县里,这个时候应该还没走,你不如去药铺那边问一下,你和韩大哥一起过去,我也比较放心一些。”
“若不是此时不可请假,我倒可以自己陪你去。”
季非夜点头,“那我去找韩大哥,我可不是要来耽搁你上学的,你快回去吧,耽搁久了不好。”
“好的,过两天我就回去了,家里没什么事呗?”
“没事呀,有事我肯定跟你说的。”
两人在学院门口道了别,孟初冬继续回去上课,季非夜则转头朝着药铺那边走过去。
到了药铺,正巧韩熙套了马打算去县里,听闻季非夜也要去县里,便换了马车。
“真是麻烦韩大哥了。”季非夜知道韩熙骑马过去肯定要比驾马车过去县里快,心里觉得还是麻烦别人了。
“不麻烦,我也不是什么急事,否则也不会这个时候过去了。”
“对了,季姑娘去县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面对韩熙的问题,季非夜也没隐瞒什么,“我之前托黄公子帮我找一块怀表,昨天他来信说找到了,正好我有事情想找他打听一下,就干脆去一趟县里了。”
“不知季姑娘要打听什么事情?”
“是跟南边有关的事情,我小舅舅给我来信说他在南边做生意,我瞧着好像是海外的生意,便想打听一下这方面的情况,我这心里有点担心。”
☆、第363章 这些关系
韩熙沉吟了一会儿,“有件事我应该要跟季姑娘你说一下。”
“什么?”
“有关你夫君的爹娘的事情。”
季非夜这才想起来,之前孟初冬好像有托韩熙帮忙打听孟初夏和孟启林氏的去向。
“韩大哥请说。”
“之前孟启和林氏和孟初夏离开云林镇的时候,我只打听了一句他们想去哪儿,那车夫说的是泉州,泉州是刑烈的地盘,我又听孟公子说孟初夏买了官,便着人查了查。”
季非夜点头,“他们确实是这么说的,不过我怀疑他们说了假话。”
“倒不完全是假话,”韩熙微微摇头,“官确实是有的,只不过不是县令,而是泉州府衙照磨司下一个文吏。”
季非夜一愣,就算是个小小的文吏,即便不入流,那也是勉强踏上了仕途这一条路。
“泉州不是刑烈将军的地盘吗?孟初夏怎么能去泉州的?”
“季姑娘还记得上元节陈家那三位姑娘吗?”韩熙突然问了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自然记得。”季非夜对陈家五姑娘那一舞印象深刻,韩熙一提便想了起来。
“这陈家三姐妹乃是刑烈账下一名幕僚介绍给刑烈的,将这消息卖与那幕僚的,却是孟初夏。”
“怎么可能?”季非夜一时有些惊异,孟初夏一个乡村里的读书人,竟然能接触到远在泉州的刑将军账下幕僚,这怎么想都不合理。
“确实,以常理来说是不可能。”
“季姑娘,你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可知道你母亲和林氏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怎么又跟她这便宜身体的娘扯上关系了?
“我知道的就二十两银子,难道还有其他的?”
“你娘答应她把孟初夏介绍给一个人,那人是你父亲同科,也就是孟启的同科。”
季非夜还真不知道季常竟然和孟启是同科,不过既然是孟启的同科,孟启也可以自己找上门啊,为何非要她娘去介绍?
“那人便是如今的东平县县令于阳德。”
季非夜坐在马车上低头思索,孟启的同科是现在的东平县县令,但是孟启却依旧在凌家塘过着苦日子,这说明孟启并没有门路找上于阳德帮忙,或者于阳德根本不在意这所谓的同科之情。
“我爹是云州同知,从六品的官,而且有我外祖家支持,这一路官途只要不出意外,肯定会很顺利。”
“这于阳德是我爹的同科,现在是东平县知县,却也不在云州啊,他的政绩评优与我爹,似乎没有关系?”
韩熙却又说了另一句话,“这于阳德是云州人。”
“他想去云州?”
“是的。”
“所以他或许会借助我爹的帮助,我娘托人把孟初夏介绍给于阳德这边,于阳德免不了把这当做我爹的意思,便顺水推舟的见了孟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