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忱渊咧嘴:他这不是夸她呢么,小公主听不出来哦。
石俞舟脸上激动的神色已经完全褪去,下唇咬得发白:“将军的意思是,我在射艺上没有天赋,如今的成绩也不过是熟练使然,所以不配做跟将军学是么?”
顾忱渊不否认前半句话他总结的很正确,不过那个什么配不配的,他真没那个想法。
“我明白了!”石俞舟忽然一声吼:“我会继续勤加练习,将军,我不会放弃的!若是我有了新进展,将军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
“......”顾忱渊一声哦:“可以。”
石俞舟方才霜打了茄子的样儿很快不复存在,瞬间恢复了之前精力充沛的样子,秦婉觉得这个小少年很不错呀,至少这股子乐观劲儿她还挺喜欢。
“你之前是流落街头被老郑头捡回来的,那你还有家人呢?”
石俞舟摇头:“我的父母都不在了,我是独自从西北一路流浪来到京都的。”
还真是个孤儿,看来名字真的只是个巧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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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秦婉也不跟他客气了,大喇喇坐在前面欣赏某人为她赢来的战利品,那根鞭子她
是越看越喜欢,完全就像是按照她的喜好定做的一样,好看就不说了,拿着还特别顺手,大小长度都很合适,简直让她爱不释手。
“夫君,我可以不练射箭了吗,反正你自己也说我没有天赋,那我也不配让你亲自教我了。”
顾忱渊乍一听还以为她是因为刚刚他说的话生气了,连忙挽救:“那只是个比方,你和旁人有不一样,教你不看天赋的啊。”
“真的呀?”秦婉问他。
“千真万确。”顾忱渊再次郑重点头:“再笨不也照样教。”
谁让你是我媳妇儿呢。
“你才笨呢!”秦婉一声轻哼:“可是我现在想学鞭子,不想学射箭了。”
举着鞭子在他眼前晃了一圈又收进袖子里:“看,这比弓方便多了呀,再来要是谁惹我了,我就能抽的她满地打滚,想想都痛快。”
秦婉翘着嘴,似乎已经看见了陈渡几个被她抽得在地上哇哇大叫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她想得是一回事,然而现实又是另一回事了,顾忱渊被她这个要求难住:“不错是不错,可我不会用鞭子哎,要不给你请个师父来教你?”
“啊?”秦婉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别人教起她来哪有顾忱渊你这么耐心呀,况且什么天赋好都是她自夸的,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哪儿来的什么武学天赋,学起来肯定笨得要死,也只有顾忱渊不会嫌弃她笑话她了,要换别的师父教她,好难接受啊。
“可是我只想要让夫君教我......”秦婉撒娇地把脑袋靠在他手臂上,眨巴着一双秋水剪眸看他,顾忱渊一只手手捏住她脸上软软的肉往外扯:“撒娇也没有用啊,真不会。”
秦婉拉下他的手,揉着微红的脸若有所思:“原来我的夫君不是什么都会的大侠呀?误会了.......”
顾忱渊听见了,悄悄翻了个白眼,他是大英雄!
两人走到朱雀大街,顾忱渊有意要绕过今早上那条路,行到巷口还没来得拐弯,旁边突然跌跌撞撞冲过来两个人直愣愣跪小黑的马蹄子底下挡住去路,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开始大声哭嚎,声音尖利得刺人耳朵,旁边有路过的大汉被这两个人吓的一抖,差点儿没打翻刚买的一篮子鸡蛋。
“作孽啊,吓老子一跳!”
大汉愤怒的一声吼将愣神中的人都吓回了神,定睛一看,原来是两位妇人,一老一少都是蓬头垢面鼻青脸肿的看着很是狼狈,秦婉觉得眼熟,努力压低了身子凑上去看,那位年轻的妇人见状,嚎得更大声了。
“堂堂一国公主仗势欺人,连我们这般孤儿寡母都不曾放过,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你身为公主,追求勾引我的夫君不成,就以权谋私报复我们一家,实在是太过分。”
“大家伙儿都为我们评评理啊,仙灵长公主一直爱慕我儿,苦苦追求了多年得不到我儿的回应,就诬陷我儿让他被革了官职枉受一番牢狱之灾,甚至还欺压我这个孤寡老妇,让我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天理何在啊!”
她们这一通乱嚎听得一旁的人一头的雾水,然秦婉已经认来了,这两个泼妇一样的人正是朱芳华和陈渡他母亲,看他们这个样子就是刚从牢里被放出来没跑了。
看见她们这副尊容,秦婉心中甚满意,这被关的时日比她想象中还要长一些,那位爱吃烧鹅的大哥也很上道呐。
第24章 第 24 章
“怎么这么着急,刚出来就老远跑来寻我,也不知道收拾收拾,怎么,博可怜?”
秦婉嘴角含笑,并不在意她们嘴里歪七扭八说的那些瞎话。
“秦婉!你敢做不敢当是吧?”
朱芳华刷地站起来,指着秦婉向一边的围观群众振振有词道:“大家伙儿可看清楚了,这位就是仙灵大长公主,凭着自己身份高贵,随意欺压百姓,她一直爱慕我的夫君,明里暗里对我夫君多次威逼利诱,我夫君不从,她便伪造谣言陷害我夫君入狱,还丢了官职!一个女子做到这般,你就不觉得羞耻吗!”
她说的信誓旦旦,可惜旁人眼睛亮着呢,这大长公主天人之姿,大将军又是丰神俊朗,两个人在一起那叫一个般配,再说了,当初朱雀大街上两人声势浩大的婚礼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两人情投意合鹣鲽情深,怎么会出现这个疯婆子一般的女人口中所说的情况。
有人吹了个口哨,调笑着问:“哎,这位夫人,你说长公主抢你夫婿,你夫婿是哪位啊?”
朱芳华腰身一挺:“我夫君就是礼部侍郎陈渡陈大人!”
陈渡?哪个陈渡?
众人懵逼,有人小声道:“侍郎这官职比起大将军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啊!”
“说的是,何况这个陈大人我连听都没听说过,是个无名小卒吧。”
“嘿,我就不信这位什么陈侍郎会比将军更好,不然老子在京城呆了这么些年,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秦婉眯着眼睛将周围的私语听得清清楚楚,嘲讽道:“听见了?朱芳华,你撒谎之前也先打个草稿再来吧,当街拦住本公主还出口诬陷,你还真是不怕死。”
“你,你们......”朱芳华气的大口喘气,话都说不利索了:“我,说的话千真万确!我婆婆也知道,要不是我夫君千般推辞不肯接受她,她怎么会有现在将军夫人的位置坐!”
她这话说得颠三倒四,只要是有脑子的人一听都觉得有有问题。
一边冷冷清清的茶馆里店小二也跑出来凑热闹,正好听见朱芳华这话,忍不住出口讽刺:“这位陈夫人,照你的意思,这大长公主和将军的姻缘还要感谢你们了?这长公主嫁了大将军还算是下嫁呢,怎么到了你的嘴里跟天大的恩德一样,不要命了也要个脸吧?”
顾忱渊也觉得挺烦的,这两个女人大街上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跑出来拦马诬陷他家公主,到底是太没有自知之明还是觉得他现在杀不动人了?
“你懂什么!”正在顾忱渊准备直接打马走人时,陈母一声喝,颤颤巍巍站起来从袖子掏出一张纸走到那个店小二面前:“看看,都看看,这就是当初长公主亲自写给我儿的信件,字字露骨,我和芳华没有说谎,长公主确实觊觎我儿已久,千真万确!”
一旁的人也好奇凑过去看,见上面果真用漂亮的簪花小楷写着露骨的表情话,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鸟,妾心能与君知晓,什么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一溜串软哒哒黏糊糊的话全在纸上,看得人面色绯红。
“看清楚了么,这就是证据,是我从我儿枕头底下翻出来的长公主的真迹,而且这种信还远远不止这么一封,长公主,我就问你认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