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桥看得心里无语,找机会问他:“你是不是觉得被逼着娶了个公主特委屈?所以才不待见人仙灵啊?”
顾忱渊觉得他在发神经:“你这么久娶不到媳妇儿,你是不是觉得特委屈?”
“嘿!”余桥扇子一甩:“我这儿认真说呢,你别抬杠。”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认真说了?”顾忱渊一把拍在他肩膀上,差点儿没给他拍出一口老血:“长兄如父,我操心你的婚事挺久了。”
“滚滚滚,这么想当爹让你家公主给你生去!”
顾忱渊笑:“公主还小,我当爹这事不急。”
“还小啊!”余桥咂舌:“我娘这么大的时候,我都会满地跑了,你就是不喜欢人家公主吧?别告诉我,你们还没洞房?”
顾忱渊嘴角拉得笔直:“关你屁事,谁说老子不喜欢了。”
余桥多聪明的人啊,立马就发现不对劲:“喜欢,又不急着当爹,还真是没洞房!哇老顾,你还是不是男人?你祖上姓柳的吧,我说呢,你这每日跟人搂搂抱抱美人在怀的,怎么还是这个木头样子,原来还没开窍啊。”
顾忱渊瞪眼:“开你个头的窍!”
“难道不是么?”余桥甩开扇子:“刚刚在后院我可看的清清楚楚啊,别不承认。”
“那也算?”
“行呗,你说不算就不算吧。”
串完门,余桥摇头晃脑地走了,可是他这么来一通搅局,搞得顾忱渊作为老师的心性都变了,再拥着秦婉教她时,眼睛看不见靶子也看不见弓,就看见小公主莹白可爱的耳垂,还有从脖颈出冒出的阵阵香味儿,闻得他脑袋晕乎乎的,都快瞄不准了。
可是这样他居然感觉还不错,果然近墨者黑,余桥连那股子猥琐劲儿都传染给他了。
夜里,秦婉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蚕宝宝,在床上滚来滚去,小混蛋看了觉得新鲜,也想上来凑热闹,可惜顾忱渊嫌弃它掉毛,死活不让它上上来,只要它一跳,就能被他准确地捏住后颈,毫不留情地扔下去。
秦婉一个翻身又滚到他身边,顾忱渊顺势一把抱住:“睡觉!”
秦婉用头顶去顶他的下巴,欢快道:“夫君,我的箭法是不是进步了很多呀,我什么时候能跟你去军营玩儿?”
顾忱渊还不知道她惦记着这个:“你想去军营?”
点头:“想的呀!”
“那明天带你去。”拍拍她被裹住的后背:“现在乖乖睡觉。”
秦婉眨眨眼,这么容易就答应啦?不会是哄她的吧?
“真的假的?”她问:“我都没有男装可以穿哦。”
他道:“你穿裙子好看,不穿男装。”
秦婉仰着脖子努力看他:“可是不是说军营里面都不让姑娘进去的吗?违抗军令会被关起来的,你会关我吗?”
顾忱渊疑惑道:“谁说军营不让姑娘进去?”
“话本里说的呀。”
顾忱渊啧了一声,大手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乱盯:“话本别信了,现在快点睡觉,明早就带你去军营里玩。”
“嗯!”
秦婉听话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轻轻刷过他粗砺温热的掌心,有点痒。
一夜的时间闭眼睁眼就过去了,秦婉早上起不来,本来还想赖个床的,顾忱渊一句那我自己去军营了啊,立刻赶走了她所有瞌睡虫,一个鲤鱼打挺翻下床换衣服。
顾忱渊收拾的差不多了,秦婉还在衣柜前面傻站着没动静。
“怎么了?”顾忱渊问。
“我那件月牙白的下裙不见了……”秦婉咬着指甲努力回忆:“放在哪儿了呢?”
顾忱渊道:“一定要穿那件?这件也不错嘛。”说着从里面抽出一件梨白色下裙递给她。
“那件和蓝色更配一些呢。”秦婉接过裙子:“不过这件也行,就穿这个吧。”
秦婉又拿出两件宝蓝色衣裳,把外袍塞给顾忱渊:“夫君,你今天穿这件,快换上。”
“这是我的衣裳?”顾忱渊翻来覆去看,蓝色的,他有蓝色的衣服么?没有吧。
“新做的呀。”秦婉关了衣柜使劲推着他往里走:“本公主纡尊降贵亲自挑选的布料呢,你快换上给我看看。”
顾忱渊的衣服大多都是黑色,头一回穿这么亮的颜色他还觉得不习惯,总觉得浑身别扭,走起路来都不像样了。
他问:“能不穿这件么?”
“不可以。”秦婉帮她抚平领口的褶皱,后退两步上下一看:“好看呀,像个富贵的公子哥!”
秦婉饱了眼福,抱着自己的衣服绕到屏风后窸窸窣窣换上,蹦哒出来在他前面一转:“看,好看吧!”
顾忱渊点头:“好看,这上衫——”
话还没说话,秦婉立刻抢道:“这上衫是用你做完外袍剩下的布料做的,不然扔掉多可惜。”
顾忱渊本来只是想说这上衫很配她来着,现在却被她一句话带偏了,看看自己,又看看她:“这花纹不一样吧,你的不是有花么?”
“因为……因为……刚好开花开到这里了!”秦婉说完还大力点点头,表示对自己的话十分认可。
顾忱渊又不傻,她的小心思做的这么明显,他怎么还会猜不出来,坏心思一起故意逗她:“这样啊,我还以为公主这是故意要跟我穿作一对呢,原来是我误会了。”
红雪正好端了洗漱的水进来,听见顾忱渊说话,接道:“公主做衣服的时候就是想做一对儿呀。”
秦婉眼睛一瞪,这个砸场子的!
顾忱渊听了红雪的话,装作明白过来的样子哦了一声,抱着手似笑非笑:“公主不好意思,所以不承认么,没事,我装作不知道就是了。”
“才没有不好意思……”秦婉咕哝两句,搓搓脸跑去洗漱,不搭理他了。
虽说没有规定军营不许姑娘去,不过秦婉还是觉得太招眼不好,连马车也不做了,拉着顾忱渊央求带她骑马。
“你会骑马?”他惊讶道。
“不会呀。”秦婉讨好一笑:“夫君的马驼两个人一定没问题的吧?”
原来打着这个主意呢!顾忱渊一笑:“行啊。”
门口已经备好了马,秦婉认得那就是顾忱渊总骑着的那匹,浑身黝黑毛色发亮,她不认识马,就是觉得这马比一般的马都要好大好看。
秦婉跑过去搂着马脖子亲亲热热地帮它顺毛,那马也乖,不躲不闪的,还很主动地伸长了脖子给她摸。顾忱渊在一旁看得后牙槽发酸,这马平时总给他装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上次石青想骑一骑,它一个湿哒哒的大喷嚏差点儿没给人吓得翻过去,怎么今天这么乖了,难不成竟然是匹色马?
秦婉还问他:“夫君,你这马叫什么呀?”
他道:“一个马还取名字,叫它又不会答应。”
“小混蛋也不会应,可是也有名字的。”
哦,好像是这样,顾忱渊摸摸大黑马头上那搓白毛,想了想:“那叫个小黑吧。”
“……好随便。”秦婉瘪瘪嘴。
顾忱渊拍拍马鞍,问她:“想坐前面还是后面?”
“唔——”秦婉偷偷看他,坐前面不就是坐在他怀里吗?有点儿不好意思呐。
于是她说:“坐后面吧。”
“行。”
顾忱渊抱着她的腰轻轻松松就把人举起来放在马背上,然后自己再翻身上去拉紧缰绳,秦婉在后面不安分地动来动去,顾忱渊不知道她在干嘛,回头一看就是一声哇:“姑奶奶,这样坐有点儿危险啊。”
秦婉好不容易才把另一只脚也抬过来,两只脚放在同一侧,坐的特别好看。
顾忱渊道:“掉下去我怎么拉你?”
“不会掉下去的。”秦婉抓住他腰侧的衣服,朝他笑:“我抓稳啦,可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