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桃红色的肚兜,再是纯白色的裤子,拾起,半跪在榻边,为洛倾璃穿戴。
“啊!”洛倾璃看到他光着身子,尖叫一声,抓起自己的肚兜挡在胸前,又往床里缩了缩,怒道,“你,你给我滚出去!”
目光不经意间瞥到季弦歌光着的身体,立马让开,索性对着床顶。心头却是更怒了:“还不快点?!”
季弦歌被这般吼着一点都生气,只慢条斯理地站起来,一件一件穿上自己的衣服。不过他的衣服少,又在昨夜被洛倾璃撕得不成样子,因此倒是很快就穿好了。然后,他看了洛倾璃一眼,恭敬地道:“那么罪奴便告退了。”
说罢,慢慢走出去。
他的衣服东一片西一块地在身上飘荡着,时不时地露出一些可疑的吻痕和指甲印,洛倾璃看得心头一堵,想要叫他先换了一身衣服再出去,可想到这里并没有男人的衣服,便只得作罢。可是他这模样出门,别人不就知道了昨天晚上他们两人干了什么好事了吗?
洛倾璃此时倒是喊也不是,骂也不是,只狠狠咬了咬牙道:“你你先留下!”
昨晚的事
哎,她也并不是一点都记不起来只是那事着实是令人咳咳,汗颜!起先她的确是烧糊涂了,然后,然后她似乎是出了一趟门再然后她似乎是看到了季弦歌见到季弦歌之后她似乎便不行了至于后来,她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呃,如果做的春梦也算是的话,那她的确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香艳的春梦。梦里她很是嚣张放肆,推倒了那个男人,还撕烂了他的衣服
眼光再次瞟到季弦歌那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撕烂了的衣服,洛倾璃低下了头,面颊上一红。
可是,一想到季弦歌在跟前忤着,将她的尴尬羞愤都看在眼里,洛倾璃便觉得烦躁得厉害。让他走也不是,让他留也不是,她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哎,都怪那该死的赵芸儿!
洛倾璃坐在床上思想斗争了大半天,想着自己最狼狈最无耻最淫荡的一面都已经在这个男人面前暴露过了,再无任何余地,索性破罐子破摔,恶狠狠地瞪了季弦歌一眼,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季弦歌回视着她,道:“昨天晚上,殿下您将我拖过来的,然后你就”
这意思分明是在说,我是无辜的,你是大长公主,我是奴隶,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哪里敢反抗?
啊!
果然是这样!
洛倾璃嘴角一僵,眼皮子突突地跳了好多下,怒道:“闭嘴!”
待吼完了,洛倾璃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可谓是淋漓尽致地诠释了“色厉内荏、恼羞成怒、做贼心虚”这三个词的深刻含义,遂越发地怄了。但是此时想要后悔已然来不及,洛倾璃索性也不后悔了,故意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抬高了下巴,大大方方地道:“你昨天服侍得不错,本公主有赏!就赏你赏你住在花雨台。现在,过来,让绿旋进来服侍本公主穿衣。”
为了装得像,洛倾璃特意认真地回想了一下那些纨绔子弟是如何调戏女奴隶的,然后就照着记忆中的样子做了,完了还扬起下巴,尽显骄奢淫逸,目露鄙夷与施舍。
她是公主,他是奴隶,她睡了他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她何必心虚?
正文 第184章死心
再则,她不是想要羞辱他吗?这口气、这声调、这蔑视,便是对他季弦歌最大的羞辱!
而最重要是,她原本就想要将季弦歌接出那又脏又臭的奴隶住,可是却一直找不着合适的借口说服自己,如今,这不正中她下怀吗?
想到这里,洛倾璃竟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呃,她就是为了加倍地羞辱季弦歌才会将他接过来的,绝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季弦歌是她的生死大敌,她怎么可能因为绿旋的求情而心软从而将他从那个地方捞出来呢?她这么做,分明是想要让他得到更大的屈辱!
是的,就是这样的!
至于女主子要男奴隶暖床这样的事情,不光是洛都夷陵信都,就是全天下都有,那百花公主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哦,还有阴姬,还有那谁谁,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所以,她也没什么好羞愧的!
她是主子,他是她的奴隶,说句不好听的话,她肯让他陪睡,他应该对她感恩戴德才是!
对,就是这样的!
想通了这点,洛倾璃心中那些扭捏便消散了不少,心中不羞愧,面上便显得特别云淡风轻。对上绿旋的时候,她竟然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吩咐着:“你先去取了一套男装过来让他换上,然后带他下去歇着,呃,还安排他住含章苑吧。”
含章苑?
自公子弦歌从奴隶住出来便一直住在含章苑养伤,公主从未去看过,也从未问起过,绿旋原本以为她是不在意的。可是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啊。一则,公主昨晚被下药,之后哪里也不去,为何单单去找公子?二来嘛,公主竟然一不小心脱口而出“含章苑”三个字,正好说明公主的内心深处是在乎的,而且还不是一般地在乎啊!
现在好了,她原本为公子的处境十分担心,现在知道公主一直在默默地关心公子,两人又互相对对方有情,她不用两边为难了!
一连出了赵芸儿被赶出王宫及季弦歌入住含章苑之事,原本平静的洛王宫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不少宫人都是私下悄悄地议论着是不是又要变天了。
两件事,都不是小事。所关联的人,更是极其重要,容不得人们不惊讶。
赵芸儿被绿旋拖出花雨台不久,赵仲由便听说了。芸儿与洛倾璃两人十多年的交情,而且感情十分好,她怎么会突然间触怒阿璃?而且,他们与阿璃认识十几年了,她是什么样的性子,他心中清楚得很,她表面上是有些骄傲任性,但还是非常明辨事非的,只要是不将她惹得狠了,她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发出这种命令的。
这中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今天是阴姬的生辰,阴姬前些日子被整得惨,不会是趁着今天故意报复她们吧?
不行,他可不能容忍别人来离间芸儿和阿璃的感情!
想到这里,赵仲由放下手中的事,大步走向花雨台。
奇怪的是,这一路上并未有人阻拦,整个花雨台的宫人似乎都人间蒸发了一般,一个人影也见不着。
赵仲由心下焦急万分,便没有多想,径直走到内殿。
内殿的门关着,里面正传出一些奇异的响声,走近了一听,却是男人纵情驰骋指点江山勇猛征伐的声音,以及女子动情的尖叫与喘息声。两人似乎酣战到最关键的时刻,女子又哭又叫,嗓子有些沙哑地唤着那男人的名字:“季弦歌!季弦歌!”
那声音与平日的端庄冷淡完全不能同日而语,那般妖媚入骨,又那般撩人。如若不是此时听到,他一定不会相信他的妻子也会有这样放荡的时候。
只是,她放荡的对象,却不是他这个做丈夫的。
胸口突然间如同刀绞一般,疼痛得厉害。
赵仲由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殆尽。身子晃了晃,后退了一步,靠在栏杆上。
甚至连被戴绿帽子的耻辱都被极度的伤痛而冲淡得没有了。
在成亲之前,她就已经跟他明说过,他们之间的婚约是作戏,是假的,是他自己同意了的,不是吗?成亲之后,他们两人从未同床过,他以为只要他慢慢等,总会等到她喜欢他的那一天,可是,等来等去,却是等到了这一天!
心,痛得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了。
赵仲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花雨台的了,疼到了极致,便是麻木。他没有追出去拦截芸儿,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在后来知晓了赵芸儿对洛倾璃的所作所为之时也没有多少震动。
他的希望,已经永远地破灭了。
季弦歌一个做苦力的奴隶,一夜之间被调往了花雨台,还近身服侍大长公主。这样香艳的事情,自是很快就传遍了洛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