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琅和鸿羽这才转过身来,见了月儿,都不再说话。
“月儿为何来了?”
“姑母让我找你们回去,说取个东西取了好久。”
“怕不是月儿想要礼物吧?”鸿羽打趣道。
南月面上一红,“羽哥哥就不要拆穿我嘛!”
鸿羽一笑,似是已经忘了刚刚的不愉快,从身上取了一个手帕包,打开去竟是一条手链躺在那里。
“月儿可喜欢?”
南月拿起那条手链,仔细地打量着,玉质天成,不是雕琢之力。
“喜欢。这样的好东西,我就不客气地收了。”
“月儿喜欢便好。”
“羽哥哥为我戴上。”
南月伸出手去,看着鸿羽为她戴上那条手链,她还摇了摇自己的手,只觉得是真的好看。
“走吧,回去吧,姑母该等得急了。”
☆、礼物
“大哥,这个给你……”南月回自己屋子拿来了做好的荷包,递给苏琅。
“诶?月儿过生日,琅哥有礼物?”
“我们呢?那我们呢?”
鸿翎和苏玖永远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两个,南月白了他们一眼,“我瞧着大哥原来的几个都已经旧了,他常在外面走动,戴着个旧荷包像什么样子。你们的,待我有时间再说吧,况且你们谁还缺那个不成。”
“偏心!”苏玖做着鬼脸。
而鸿翎趁着苏琅看着那荷包发呆,一把抢了过来,嬉笑着说,“让我来瞧瞧小丫头的手艺。”
看着看着鸿翎就露出了惊艳的神色来,“月儿,你这样精细的活儿,这得做多久啊。”
她手脚慢,活儿做得也不是上佳,只好一有不好的就拆了重绣,所以时间耗得多些。
“没……”其实就做了几天,南月谦逊的话还没有说完,鸿翎就大大咧咧地冲着苏玖喊了,“快来看,月儿的荷包。”
苏玖也赶忙凑过来看,见那荷包上几支竹子倾斜着,淡淡地云烟绕着竹子,实在是意境如画。
“这样好的东西,月儿就是看着大哥不喜欢戴那些绣娘做的玩意,所以就惯着大哥,可惜咱这种命薄的,就享受不到了。”苏玖在那里做仰天长叹的样子。
南月见惯了,也不理他,倒是鸿翎看着他那样子,便说,“你当月儿这个好,却不知我二哥那里有个更好的,他日日不离身,宝贝得不得了。”
“是吗?”苏玖来的兴趣,盯上了一边冷清的鸿翊。
“自然是真的。”鸿翎笑着跑过去,“二哥,你就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嘛。”
鸿翊本不愿拿出来,却见屋子基本上的人都颇感兴趣地看着自己,此时不拿出反倒不美,只得说道,“罢了,给你们看看吧。”说着就从怀里拿出来一个荷包。
南月也凑过去瞧了一眼,见那荷包竟然也绣得是竹子,但比起自己的几根竹子,那个却是一簇一簇的单竹长成了一片竹林,针线也精致得多。纵使南月见过了不少的针线,像这样好的却也没有几个。
皇后那边正拉上棠竹,和苏清政说些家常,却见几个孩子挤在一处,便招呼了一声,“你们照顾着妹妹些。”
“知道了。”不知哪个回了一声。
“这个荷包真好看。”南月由衷赞道。
一边苏琅正从鸿翎手里拿过南月的荷包,听了她这话,便摸了摸妹妹的头,说道,“在我眼里,月儿做的就是最好的。”
鸿翎本来已经后知后觉地为了刚刚的话后悔了,听了苏琅这话,面上就红了,“月儿,你不要放到心里去,翎哥哥没有坏心。”
南月愣了一下,她还真的没有放到心上,便说:“不碍事,月儿不曾介意。”
苏琅也是无心之话,没有想到鸿翎竟然听进了心里,一时又想起和鸿羽的矛盾,不由有些灰心。南月见了,有些无措,只得说劝慰道,“你们两也不要往心里去,今日她的做的比我的好,来日月儿定然做得不差。”
鸿翎突然一笑,拍了拍苏琅的肩,“月儿都不在意呢,琅哥和我干嘛做这些小女儿态?”
苏琅一笑,也不再介意了。却没有想到,这场景在鸿羽看来又是另一番滋味了。三弟和琅弟可以这样轻轻松松地解了情绪,他和琅弟又为何会闹成如今的模样呢?
“说来,翊哥哥那个荷包是宫里哪一位绣娘做的呢?月儿来日也可以去讨教一二。”南月状似无意地问道。
“那看来月儿你是没福了,二哥那个是昔年二哥出宫的时候偶然遇见的,怕是再也没有第二个了。”
“那看来是无缘了。”南月颇有些遗憾。
几个人又说了些闲话,吃过了晚膳方才散了。
又过了几日,皇帝答应南月的狐裘大衣才送了过来,穿上还有些大,等明年再穿估计就刚好了。
“瞧这狐绒,啧啧,真的是稀罕物。”南月在皇后宫里换上,云兮还在一边感慨了一句。
南月也瞧着自己身上这件衣裳,穿起来十分轻柔暖和,雪白的狐绒,压边儿的豹绒,都不知多么珍贵。
皇后牵着她的手,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才放下,“合宫里只我那里有一件,我还想着要不要改小了给你,好治治你那畏寒的的毛病,何成想,你现在倒是也有了。果然是个美人胚子,穿上这一身,就更好看了。”
南月一笑,“姑母笑话我,我可是听说过的,姑母待字闺中的时候,可有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第一美人儿,”清澜微微一笑,“该是你母亲才对。”
“唔?”她很少听说关于母亲的事情,不免有些好奇。母亲给她留下的印象就是那个虚弱苍白的女子,只相处了那么几天就没了。此刻这么一提,她似乎也回忆了起来,那女子虽然面色苍白,但面容却十分精致,看向她的目光总是那样温柔,那样轻和。若她还活着,必然会好好疼爱她的吧。
“是啊,你的母亲,真的是一个很好看很温柔的人啊……”皇后的脸上显出来几丝追忆的模样,完了她看着南月,眸子里全是勉励,“你也要活成那个样子。”
“母亲她究竟是怎么样的?”
南月还想问,但是皇后只是微微一笑就不再说了,反而转移了话题,“月儿今日穿上了新衣,该叫陛下来看看的。说来,陛下怎么还没有过来?”
皇后有些奇怪,唤来了棠竹,“怎么还没有到午膳的时候么?”
“娘娘,都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
“那陛下……”
“娘娘,陛下御前的小和子来了。”云兮正巧走进来回道。
“让他进来吧。”
小和子进了屋子,跪下行礼,“会娘娘的话,陛下说想去御花园走走,派了奴才来回禀您,午膳不必等了,让您带了月姑娘先吃。”
皇后面色一变,“陛下近来很喜欢御花园?我记得这段日子去了两趟了吧?”
“奴才不知。”那小和子听出来皇后语气中的不善,头都低到地上去了。
棠竹在一边瞧见,赶紧冲皇后使了眼色。
皇后勉强压了神色,这才说道,“你在陛下身边伺候,可知道陛下近日是遇到些什么烦心事吗?”
那小和子想了想,这才回道,“还真有一件,听别的人说,因了为姑娘祝寿的事,尚书大人那里得了好多弹劾的奏章,陛下可能是为这事有些烦恼吧。”
“兄长那里怎么了?”
“娘娘这还猜不到?”云兮在一边接话,“左不过就是些外男不可进入后宫之类的酸话!”
皇后心里明亮,在朝为官,哪个还没有得过几个弹劾的奏章,尤其是哥哥这样才华横溢,又是皇亲国戚的人。皇帝和兄长都见惯了,哪里还会放在心上。
“罢了,你下去吧。好好照顾陛下,别让他受了寒,午膳也要给他备好了放着。”皇后把小和子打发走了。
见皇后兴致不高,南月只能小心地揣度着说话,“那些大臣因了这样的小事,都能摆出男女之别的大道理,陛下还想着让女子入朝为官,看来日子还久着呢,陛下怕是为了这事儿烦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