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快哉快哉!”黑斗篷声音嘶哑,但声量一点也不比之前那个化神修士的声音小。
朱仙镇被毁,红衣少年脸色煞白,一下子就有了几率白发。
有血迹顺着赛审席低落到地面上,又被大雨冲刷的一干二净。
“唔,好饿……”
陶凌华像是一觉醒来,抻了一个懒腰,懒洋洋的说。而她的不远处,蜷缩着一团。
一团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血肉。
“乖孩子,你饿了,那就吃吧。”
“嗯。”此时的陶凌华,全身洁净,一张脸煞白如鬼魅,毫无血色和生气的脸上是一双碧绿如玉的眼睛。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一个念头,便长出了长入发丝的黑色指甲。
似乎对此十分满意,陶凌华仍旧苍白的双唇微微一弯,又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一个闪身,再出现在黑斗篷身边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个身着天心谷道袍的女修。
“哼,我最讨厌和我一样美的人了。”指甲用力,女修的心脏就被掏了出来:“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一口一口的吞吃掉女修,陶凌华的嘴唇渐渐染上血色。
“真好吃!”她掰开一条手臂递给黑斗篷:“吃么?”
那张殷红的口,如同开在寒冬里的一朵妖艳的红色花朵。
黑斗篷又是大笑三声:“多吃点,不能饿着你肚子。”
陶紫使出全力,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冲上了赛审席。
一方软布包裹起那血肉模糊的一团,陶紫疾步退走。
“杀了她!我讨厌她!”
陶凌华扔掉吃了一半的手臂,指着陶紫道。
“可。”黑斗篷走进雨幕之中,对着陶紫的方向轻轻一抓。
“她长的也好看,和我最像,肯定也最好吃。”陶凌华沾着血的手,摸到了陶紫的脸。
轰隆隆!
雷电始终不减,黑夜漫无尽头。
“放开她!”
有两人同时开口。
一个是司逸,一个是刚刚被带着瞬移了十数次才刚赶在护山大战落下之前,赶来的封煦。
陶紫抱着严的骸骨,喊道:“人呢?化神道君呢?你们还在等什么?等兰蔚城变成死人城么?”
陶紫想不明白,这个黑斗篷和陶凌华的所作所为,已经称得上是十恶不赦,堂堂一场兰蔚大会竟然没有一个想要阻止的高阶修士?即便别人不管,难道合虚宗就没有一个高阶修士想管?
是怕死么?
隐在一处的魏无愚一脸晦涩:“魔君,四魔君来了。我们要不要……”
封肆道:“不要!”
现在连保命都来不及,谁还敢往前冲。
“可……”
“可什么可?你是我的人,难道是看上了我三十二弟不成?”
“岂敢,魔君怎能如此?”
魏无愚说的一脸真诚,心里却更加焦急。
那柄巨剑,它想出来!
可是这等场合,它出来做什么?况且,自己还不想这么快便将它暴露在人前。
封煦看着陶紫用白布包着的血肉,心头有些发涩。
那里面是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有些难过?
“哈哈,来啊,再上前一步啊!”黑斗篷笑的诡异:“再上前一步,我就捏断她喉咙,多么脆弱的小东西啊。身上的味道可真难闻。”
“呵,我愿散尽一身生机,也不会叫你如愿。”
陶紫咬牙切齿。
第五百一十九章 动了胎气
他口中的难闻的味道,正是陶紫的生机之力。
你越讨厌,我越得意。
你若压迫,我自反抗。
浓稠的黑夜,漫天的死气,如萤火微光般、似挣扎似麻木的陶紫,明明揪心却不敢轻易上前一步的司逸和封煦,还有将陶紫当做玩物一般、尚有兴致戏耍的黑斗篷。
谁也没有动一步。
陶紫死死不松手的白布包裹,好似洒干了最后的一滴血,只是原本的白布怕是永远都回不到洁白不染尘的样子了。
就像是逝去的人,晚了一步,就是一生。
明明在流泪,陶紫身上的生机之力却像是不要命的散溢开来,既然心口被痛苦堵住了,那便宣泄出来,不过是些生机之力罢了。
她在笑,又似哭,痛苦又倔强。
见状,司逸心如刀绞,封煦喉头滚动。
黑斗篷看的有趣,一时还不想要了陶紫的生命,甚至阻止了想要上前来吃掉陶紫的陶凌华。
区区蝼蚁,奈何不屈?
当初怎么就没选择这个小东西来培育种子呢?
狂风不止,人潮已经退散。
这个夜,还有多久才能过去?
轰隆隆!
雷电似天明,照亮光秃秃的兰蔚城,四野寂寂,死气沉沉。
轰隆隆!
云巅起手撼山岳,抖擞定机括。
风更疾,雨更密,但黑如巨幕的天空终于露出了一线天光。
总算有人动手了。
“谁能遮住这天?”
经历了死气雨的洗礼,兰蔚城已是片草不存。六名化神修士将小小的赛审席包围起来。
黑斗篷一把将陶紫推倒在陶凌华面前:“玩够了,随便你吃。”说完斗篷一番,化作一道黑影,越入半空中。
空中顿时传来一阵鸣鸣锵锵的声音,斗法的光芒四散开来。
天空忽明忽暗,陶凌华的锋利指甲显得愈加可怖。
然而陶紫并不是那个天心谷的女修,陶凌华敢对自己伸出利甲,那自己便敢斩断。
一剑下去,陶凌华的五根长甲齐齐断了四根,陶凌华大怒:“你敢!”
她一脚踢开刚才吃了一半的食物,大叫着向着陶紫而去。
哗啦!滋滋!
两瓶腐蚀药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到了陶凌华下半张脸和脖子,陶紫握着药剂瓶,忽然笑道:“别动了胎气。”
司逸大惊,封煦挑眉。
两个上前同陶紫一起,将陶凌华围了起来。跟着封煦来的魔将魔帅想要帮忙,封煦挥手阻止了。
他看了一眼司逸,心中竟有些不服气。
陶紫本打着激怒陶凌华的主意,但没成想陶凌华竟然真的收敛了怒气。
“这种感觉,我好像之前体会过,你是谁?”她摸着肚子后退,有些天真有些狠厉的道:“你身上味道不好闻,我不吃了。”
接着嗖地一声,消失不见。
“追么?”司逸上前。
陶紫点点头,自然也好追,又对封煦道:“多谢。”
“无妨,顺手罢了。”说完转身离去,离去的方向正是大魔君封肆藏匿的地方。
陶紫和司逸也转身,循着死气最浓重的方向而去,却忽闻封煦去而复返:“你手里的那个……那是……”
轻叹一口气,陶紫道:“是我的三师兄,严。”
“如此……”封煦语义悠长:“告辞。”
陶紫颔首,继续离开。
“等一下。”封煦第二次去而复返。
“能不能,把他给我?”
陶紫眼睛一眯:“为何?”这位魔君有何目的?
“我与他,本是故旧。”封煦的脸上竟有一丝缅怀。
自己的师兄,陶紫不需要他人的缅怀,更何况,她从未听严师兄提起过封煦,一个魔族魔君一个道门修士,如何就成了故旧了?
陶紫看不透封煦的意图,但拒绝还是直截了当:“抱歉,我要带师兄的骸骨回宗门安葬。”
“唔,如此,也罢。告辞。”
封煦终于率众离开,这一回,他没有回头。他告诉自己,如此便真的罢了吧,她对自己,依旧防备多过信任。
心中忍不住叹气,但愿那个硬邦邦的傻小子能一直不辜负她的信任。
此时,雨渐渐停了,天光终于照耀大地。
陶紫看着封煦的背影,又看一眼手中的骸骨,忽觉得头有些痛。
“你没事吧?”
“没事。”陶紫摇摇头,将骸骨收起,对司逸道:“走吧,她还要吃人。天翊呢?”
刚才明明看到卫天翊和司逸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