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帝后,不怕事大,就怕事太小,还没看出来吗?”
帝后就从来都没有按照规矩办过事,以前觉得皇上胡闹,皇后起码沉稳端庄。
现在看啊,皇后急眼好想还不如皇上沉稳呢。
所以次辅大人是在表扬皇后吗?
李阳东不把话说明,杨庭和就不敢确认心中的猜测。
于是他又问道:“那大人觉得真要三司会审,杨大人能心想事成吗?”
杨宁已经和帝后摊牌,他就是要废后。
李阳东站起来,从书架后找出一个半指厚的账本,然后翻开第一页给杨庭和看。
他指着上面道:“马永成,赵瑾,两个当红内侍说倒了就倒了。
我下面已经给咱们元辅留了位置。
如果这次元辅大人也倒了,你就记住,这天下,有个女人是不能招惹的,就是皇后。”
所以他已经确定皇后是在给杨宁挖坑了。
杨庭和想了想,后指着马永成之上,道:“大人,您好想忘了记刘健刘大人,是不是也是因为皇后呢?”
哦,对了,那位不是得罪皇后,是逼着皇上做事惹皇后心疼了。
李阳东斯哈一声:“给漏了哈?等我从新抄一个,呀,还有个姓崔的也漏了,皇后的战绩……”
次辅大人说着就真的去了。
杨庭和:“……”
希望永远都不要上李大人的这个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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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运圆,杨宁最喜欢的季节时刻。
可是今晚却真的没有兴致去观赏外面的风景。
皇后非要和他对簿公堂,一天过去了,他却没有找到证据。
其实皇后干政涉政百官心知肚明,是不用争论的事实。
但是上公堂就不同了,必须拿出证据。
皇后说的话,物证肯定没有,所以就要找人证。
最起码要用三个人的证词,但是除了内侍,谁能听到皇后和皇上谈论朝政。
话说回来了,又有哪个内侍敢去指证皇后。
所以这官司没打他就输了。
杨宁喃喃道:“难怪皇后一定要三司会审,是在这里等着老夫呢。
她想要她自己是被冤枉的,还要老夫输的心服口服,毕竟如此罢免老夫的话,名不正言不顺。
狠毒。
小小年纪,一心算计,老夫难道要栽在她手上?”
“爹,您说谁呢?栽在谁手上?李昭?”
杨宁抬头一看,是女儿来了。
他嘘声道:“你说话小心点,那暂时还是皇后。”
☆、第四百一十一章 父女找证据
杨婉莹道:“女儿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她,自己家里,她还能怎么样?
再说您不是都要跟她对簿公堂了吗?废了她,看她还怎么做皇后。”
杨宁道:“你说的轻巧。”
然后看下前方的虚空:“爹上了她的当了,没有证据,为今之计,好想只能称病,让这件事不了了之了。”
“什么?”杨婉莹提高了声音:“爹,好不容易有扳倒她的机会,你要放弃了?您想想我的处境,她一天不倒,婆婆就敢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她一天不倒,相公就当神一样供着她一天,我怎么办?您不能放弃。”
可是称病不上朝,最多是被人笑话。
如果继续下去,怕头上的官帽都要掉了。
杨宁突然想起什么,看着杨琬滢道:“你不是说你有物证能证明皇后干政吗?你的证据呢?”
给太后了。
就是李昭给韩澈写的信。
杨琬滢:“……”
当时不冲动交出去就好了,可是谁知道太后那么不中用,现在想在太后那里拿回来还行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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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琬滢和杨宁一起商议,觉得太后还是很厌恶李昭的,应该会提供证据。
第二天杨宁急忙托关系,找到王云,想让王云帮忙说服太后。
对于太后来说,这是个搬到李昭的好机会,可是信被她给了自己儿子了。
已经交出去了,那件事都过去了,谁还能留着信,现在肯定毁了。
心里稍微有些遗憾,王太后对着窗外的天空喃喃道:“算了,这是天意吧,不能让皇儿为难,斗儿媳可以关上门,那是自家人,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显然,杨厚照那天推心置腹的一抱,作为母亲的王太后,已经开始心疼儿子了。
太后这里的路子走不通,杨宁也是再没有别的办法,而眼看着明天就是跟皇后约定的日子,杨宁打算称病。
病因都想好了,过度劳累,心力交瘁所以病倒了。
杨琬滢却是个不折不挠的好对手。
杨琬滢傍晚的时候知道父亲要放弃,安慰好父亲,带着婢女回家了。
她是“相府小姐”,韩家小门小户。
婆婆不敢惹她,相公不待见她,所以她是走是留都跟走城门一样,没人管。
这赶着华灯回来,还是有些稀奇。
韩太太听见大门响动,带着金花出去看,见是杨琬滢的粗使婆子在给她开门,当那吊凤眼一进来的时候,韩太太就道:“吆,大少奶奶还知道回家啊?出嫁女天天往娘家跑,也是少见,当时娶你的时候说你懂规矩,你母亲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
杨琬滢身上披着一件十分轻薄的披风,为了挡夜风的,明红色,上面绣着宝相花碎花,行路的时候衣袂飘飘,丹凤眼微眯,气势惊人。
她迈着大步走到韩太太面前,问道:“你这是在骂我娘?”
韩太太被她冷声冷语的样子吓到了,握着金花的手道:“你想怎么样?我是你婆婆,我还敢忤逆我。”
杨琬滢冷笑道:“你最好给我记住,我就是再不堪,也是首辅家的女儿,我可能没办法让你好过,但是想让你不好过,也就是跟我爹说句话的功夫,惹急我别怪我六亲不认,断了韩澈的官路,让你做回你的臭老婆子。
婆婆,到时候看你做谁婆婆。”
当时娶杨琬滢,韩太太就是看中她的家庭背景了。
被杨琬滢这么一吓,六魂出了七魄,一句话都没敢再说。
等杨琬滢开了书房的门去找韩澈了,她才露出泼妇的嘴脸,对金花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娶她是想让她躲我澈儿有帮助,谁知道娶了个扫把星。”
金花人以为然,作孽,扫把星,同时又一想,这话反过来说就是太太活该。
太太……
她看向太太哭丧的脸,心里默念,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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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俊朗的少年,他穿着青色阑衫,头戴儒巾,书生气十足的打扮让他儒雅的气质又添加了几分。
这阑衫是仿青衫做的,太祖亲自制订的读书人的服饰……帝以学校为国储材,而士子巾服无异胥吏,宜更易之……
所以这是读书人的象征。
她就是喜欢学问好的少年,学问好长得好,杏花树下,皇榜之前,她一眼就看中了他。
所以她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
杨琬滢夺过韩澈手指的易经注解,将它摔倒桌子上:“你不是办公吗?是准备去城隍庙钱算卦吗?不思进取。”
李昭喜欢读易经注解。
她喜欢易经,她说天下学问皆出自易经,她还说易经里有全部国人该懂的道理。
以前他忙着科举,没空读,现在事业有成,但是生活上感到很迷茫,所以就找一些读本过来开,想明白一些道理。
却被人说成要去算命。
韩澈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道:“相府小姐,不过如此,你还不如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
杨琬滢眸子微眯:“你什么意思。”
因为阿昭是不会看不起任何一本学问的。
再说是饱含阴阳做人之道的易经,她一个相府小姐去只看到算命,不可笑吗?
太可笑了。
韩澈笑着摇头:“夏虫不可语冰。”
一共说了两句话,都是讥讽。
杨琬滢眉梢立起,神色刻薄狠厉:“韩澈,你一定要这样对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