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厚照沉吟一下,拍拍李昭的手道:“好吧,那朕就回乾清宫吧。”
李昭:“……”
这个小王八蛋。
……………………
三更时分。
乾清宫的御书房灯还是亮着的。
马永成见皇上埋头看着奏折,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打扰了。
想了一会,他轻步走到杨厚照御案右侧方,低声道:“万岁爷,三更天了。”
杨厚照低头没出声。
方才有小太监在外面通报时辰,他都听见了,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说话就要抬头,抬头就会分神,分神就要想李昭。
想李昭。
以往这个时候,他应该躺在李昭的大床上,抱着阿昭翻云覆雨。
他的旺仔啊,还有蜜桃啊,今晚一个都看不见了。
杨厚照砰的一声将狼毫丢在墨池子里,然后黑着脸看着马永成。
马永成心惊胆战,他哪里得罪万岁爷了?
就是骂奴才,也改变不了不能和皇后一起睡觉的事实啊。
杨厚照急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突然看着窗外,窗外院子里的灯繁花明亮,但远处的夜空漆黑一片,已经很晚了。
其实不过是来月信,他应该跟阿昭一起睡的。
杨厚照在屋子里烦躁的走动。
他不是嫌那东西晦气肮脏,是睡一起就会忍不住,忍不住就想发泄,但是还得忍,那种感觉好烦的。
马永成见皇上跟“走马灯”一样,这时候不适合说王聘婷的事。
他提醒道:“不如万岁爷睡觉?有什么烦恼,睡着了就好了。”
杨厚照看着马永成的脸一挑眉。
马永成心都快吐出来,他又说错了什么?
杨厚照点点头道:“你这句话说得好有道理啊。”
马永成:“……”
………………
吓得一身冷汗的马永成将龙床上的帷帐放下。
床里顿时黑暗下来。
杨厚照躺在床上闭着眼,然后胳膊习惯性往里面一搂。
除了枕头什么都没有。
杨厚照心头一阵阵失落,自打成亲开始,他跟李昭都没分开过。
真是难熬啊。
杨厚照安慰自己,难熬也得熬,以后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挺过了就好了。
他这样想着,闭上眼睛。
手习惯性往旁边一抓,空了。
杨厚照:“……”
李昭在身底下娇喘的样子又历历在目,她喊的杨大爷,让他骨头都酥了。
不好。
杨厚照感觉身上所有的燥热都跑到小龙上来会了,就是因为方才想到了杨大爷。
这个小妖精,今晚是睡不着觉了。
杨厚照从龙床上爬起,掀开帷帐道;“马永成,宣太医。”
☆、第一百九十九章 小日子到了(三)
太医院每晚都会安排两个太医值夜,就是怕皇上和后宫的娘娘们有什么需要。
皇城大内的门到了晚上没有圣旨是不开的,也就是说谁都进不去,但是值班的太医就行。
今晚值班的太医有三个,但是有两个滑头,找地方睡觉去了。
马永成问太医院打杂的小童子,童子说有个太医虽然也睡着了,但是就在值班房,一下子就能找到。
马永成问过之后了解这太医叫做薛己,号立斋,刚考上的太医。
但是可不要小瞧了他,他的父亲薛铠就是太医院的院士,家中五世为医,小童子的话是精通各种内科,外科,妇科,儿科,医术高明。
而且人非常的正直老实,平日里除了钻研医术,就是制药看书,没有别的乱事。
属于一个踏实的学者类型。
马永成亲自来传唤,对小童子道:“既然吹的这么响亮,把人请出来吧。”
薛立斋本就没睡实诚,听闻是马永成来找,忙从值班的班房里赶紧穿好衣服出来。
太医院的院子就是宫里的一个寝殿改的,值班房在东边,推开门,过了两个制药间,就是太医院的大堂。
薛立斋出来后看见马永成已经站在大堂中央等着了,这位马公公的脸色不太好。
薛立斋拱拱手:“公公,是谁这么急着要召见太医。”
其实这是太医看病之前的例行公事,都要问一问,因为宫里每个主子的身体情况在太医院都有档案记录,如果是老病,直接带着成药过去,免得来回取药耽误时间。
还可以问一下症状,也好做到心里有数。
马永成之前也没来传唤过太医,随口道:“万岁爷有请。”
薛立斋心里咯噔一下。
万岁爷才十八岁,这么年轻?
这不是最关键的,万岁爷是独苗,就这么病了,跟皇后才成亲二十多天,能那么准就怀小皇子吗?
这不是要后继无人。
薛立斋想着,脸上的冷汗都下来了,问道:“公公可否先说一下症状,在下好做到心里有数。”
症状?
马永成道;“寝食难安,坐立不安,睡不着觉。”
闹人。
当然这点不能明说。
随后马永成道:“您心里有数了吧?”
薛立斋心想这是躁狂症啊,可是引起躁狂症的原因有很多种,不知道是虚引起的,还是火引起的,还是什么毛病啊。
算了,跟这位公公也问不出来什么。
他道:“您先等等,下官去收拾下药箱,这就来。”
马永成挥挥手:“快点吧,万岁爷都等不及了。”
薛立斋擦着额头上的汗,转身的时候眼泪差点出来,年纪轻轻的,太子小时候爹给请过平安脉,据说可激灵可爱的孩子,你说这么年轻,就等不及了。
薛立斋回到准备室,将金针和急救的成药全都放在要箱子里,然后叫上小童拿药箱,接着赶紧就出来找马永成。
“公公,准备好了,事不宜迟,咱们出发吧。”
马永成见这太医这么着急,微微蹙了下眉头。
皇上为什么要召见太医他并不知道,不过皇上当时也是这个表情。
今晚上这人都怎么了?
☆、第二百章 小日子到了(四)
薛立斋跪在龙床前,抬头看着英气勃勃少年,心里有种难言的郁闷感。
这医家看病讲究望闻问切,望在最前面,切脉是最后面。
所以望才是最主要的诊病手段。
望当然指的就是看气色,神态,行为。
少年皇帝英俊潇洒,面色红润,那星辰一眼的眼睛二半夜了还炯炯有神,再看行为。
他坐在龙床的褥子上看着他。
他的头歪一下,小皇帝的头也歪一下。
那顽皮好动的样子,哪里像是病人啊。
薛立斋道:“万岁,您身体健朗的很,只是有些虚火,好像是吃了上火的东西了,喝杯凉开水就能好啊,您若是不信,微臣再给您请下脉也行。”
杨厚照道:“朕认得你,认得你爹,你爹医术很高明,嗯,确实高明,你也高明,连朕吃了什么都知道。”
说完低声道:“你知道市面上有种新鲜玩意,叫做辣椒的吗?放在菜里,非常够味,就是不能多吃,朕晚上吃的就是辣椒。”
薛立斋:“……”
他老实道:“那东西据说是海上来的,珍贵的很,微臣没有吃过。”
杨厚照用可怜的目光看着薛立斋:“你都没吃过?赶明儿朕赐给你点吧。”
薛立斋:“……”
他忙谢恩。
然后用不解的目光看着杨厚照,心想皇上不是来找我聊吃的的吧?
他正想写一本药膳书,但是还没有动笔,难道皇上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那……”
杨厚照在这时打断了薛立斋的话,杨厚照问道:“朕今日叫你来,是想问你一个关于医术上的事。”
哦!
不是关于吃。
薛立斋垂下头道:“微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厚照想了想,突然道:“说不定时间会很长,你别跪着了,怪累的,起来回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