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是想她了，只是...只是想去还她饭卡而已。
对，只是还她饭卡而已。
南珵下意识地忽略了裴朝朝说的中午一起吃饭，完全可以中午再给她的。
上到九班的时候，南珵站在后门门口，刚想叫裴朝朝，却看到她凑在同桌男生的头旁边，南珵的心咯噔一下，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没开口喊她，而是往前走了几步到前面的窗前。
裴朝朝坐的位置就是靠墙的，稍微比这个窗前一点。
和昨天极其相似的一幕。
也是这个位置，也是这个人。
她的声音带着得意，是一种巴不得马上得到称赞的骄傲和炫耀，“怎么样，今天的粥我煮得不错吧？”
“还行，如果肉能剁碎一点剁成肉沫，再加点香菜，盐放多一点味道会更好。”
是那个裴暮，这种清冷的声音实在太有特色，加上昨天那样的内容，南珵几乎马上就记住了他的声音。
裴朝朝翻了翻白眼，南珵这个角度看不到她的神色，却能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满，或者说更偏向于打情骂俏般的吐槽，“拜托，我给你做早餐已经很给面子了，你还挑三拣的四的，你咋不上天呢？”
“是你问我怎么样的，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那个叫裴暮的男生微微侧了侧头，刚好看到站在旁边窗边的南珵，目光凝了一下，然后轻扯了一下嘴角，看着南珵，装作不经意地问：“对了，裴朝朝，你刚才出去是给七班那个谁送早餐了吗？”
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恶意。
南珵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但又不清楚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是啊。”裴朝朝同样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问，一脸茫然。
“也是你自己做的粥吗？和我这个一样？”
南珵隐隐明白了一些，白着一张脸紧张地看着裴朝朝。
“哪能啊，那个大少爷，我给他在学校附近那个酒店买的，你以为谁都是你啊，什么都能吃。”裴朝朝语气带刺，纯粹想刺一刺裴暮，却没想到伤到了却是另外一个人。
南珵站在课室门外，明明天气还热，却仿佛从头到脚淋了一桶冰水，凉到心底。
在她心里，其实自己就是个需要供起来好好对待应酬的顾客吧。
下课后，南珵再次上了一次九班，把饭卡还给裴朝朝之后，和裴暮说：“可以先出来一下吗，我找你有事。”
裴暮看着这个一直堵在心口让他不爽了很久的人，轻笑了一下，“可以。”站起来的时候笑意却已经消失了。
南方的学校好像都是这样，经常在校道上种上榕树，密密麻麻的榕树叶子遮盖了一大片，连透过树叶筛落下来的光都是细碎斑驳的，像是萤火虫星星点点。
南珵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裴暮是吗？我希望你能离裴朝朝远一点。”
裴暮嗤笑一声，“你这话和我说没用，她不愿意的事，就算我离得远了，她也能黏上来。而且你是以什么立场来和我说这句话？”
“我她男朋友。”
“你以为她真的喜欢你吗？你真的就看不出来她是为什么答应和你在一起吗？”
南珵脸白了一下，嘴硬道：“那又怎么样，起码她现在在我身边，是我的女朋友，你连光明正大抱她一下都做不到吧。”
裴暮面无表情，然后冷笑道：“我和她从小长大，她想什么我都一清二楚，她现在还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但她迟早会意识到谁比较重要。”
裴暮说完就走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在南珵耳边低语：“你以为我是和你比吗，我只是和钱比而已，而且她迟早会明白的，我绝对比钱更重要。”
阳光正烈，但是密密麻麻的榕树枝叶遮得严严实实的，他所站的位置是一大片阴影，现在他感觉那片阴影仿佛渐渐蔓延上来，捆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南珵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忍不住问裴朝朝：“如果我和裴暮一起掉到水里你会救谁？”
裴朝朝睁大眼睛，一脸不解：“为什么这么问？”
而且这不是女生问男生‘我和你妈掉水里你会救谁’的问题吗？南珵这是什么意思？他把裴暮当成她妈了吗？
可惜南珵一点都不了解裴朝朝的奇葩脑回路，不然肯定会被她气笑了。
但是此时就是因为不了解，加上患得患失的心情，南珵几乎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
“回答我！”
裴朝朝被吓了一跳，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当然...当然是救你啊。”
南珵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僵冻的心缓缓流过暖流，连语气都软了许多，“好，你说的我信你，你要记得。”
“你说的，你会选我的。”
...不要骗我。
...不要抛下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居然双更了……
努力码字，要开始准备下个世界的大纲了
没有大纲就容易写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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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一个多月，天气渐渐变冷了，南珵的生日也到了，刚好就是周末。
忐忑了许久，南珵给裴朝朝打了一个电话。
“喂，朝朝，我这周六生日，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啊？周六啊...抱歉啊，南珵，我和裴暮约好了这周六要陪他去看电影的。”
裴暮...裴暮，又是裴暮。
耳边又响起那个清冷的声音，“你以为她真的喜欢你吗？她不过是还没有认识到什么才是重要的而已。”
南珵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握着手机的手慢慢捏紧，他站在家里的落地窗前，清晰地看到自己苍白冷凝的脸色，“朝朝，这是我们在一起之后我的第一个生日，就不能陪陪我吗？”
隔着手机都能听出那股挥之不去的低迷和失望。
“我......”裴朝朝有点犹豫。
“就不可以...陪陪我吗？”
裴朝朝还是没说话，手机那头只能听到她安静的呼吸声，南珵默默地挂了电话，然后一把把手机给扔了出去。
他闭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不堪重负，慢慢滑落身体跌坐在落地窗前。
过了一会，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周叔，能找些人帮忙教训一个人吗？”
“名字？”南珵看向窗外，霓虹灯笼罩这这个喧闹又寂寞的城市，迷离的灯光映入他的眼底，他轻声说，仿佛害怕惊扰了这片光怪陆离的夜景，“叫裴暮，暮色的暮，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打完电话，南珵又靠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神色漠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南珵被惊了一下，反应还有些迟钝，拿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裴朝朝”。
手机响了很久，屏幕上的光映在他的脸上，明明灭灭。
南珵嗤笑一声，突然就想到，是不是裴朝朝觉得拒绝得不够明显又打电话来再明确说一次，但是又隐隐希冀着她是打电话过来说改变主意的，虽然明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却还是接通了，对方的呼吸声透过手机传过来的时候，南珵心想自己真特么犯贱。
“南珵，周六我们一起去玩吧，去庆祝你的生日。”
看，果然是吧...又是拒绝...不对！她说什么？！
“什么？你要和我出去吗？不是说约了裴暮吗？！”南珵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濒死之人突然得到了一罐氧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血管都要被撑破一般激动。
“啊，裴暮啊，我想了想，还是你的生日比较重要，所以就推了他的了。”
南珵抑制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弯起，“那我们周末东方广场的肯德基前面见面吧。”
挂断了电话之后，南珵还看着手机傻笑，突然地，视线就落在前一通电话上，他慢慢收敛神色，目光晦涩不明，半晌却直接关机了。
虽然裴朝朝临时改变了注意，但是，裴暮...南珵并不打算放过他，惦记了不该惦记的东西，就应该得到教训，不然总还是有人的手伸得太长，碰了不该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