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ne小我三岁。”任水韵毫不遮掩地招认。
“这是混血儿吗?五官长得可真漂亮。”姜母仔细打量起照片里的年轻男人。
“Kane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他的爷爷就住在伦敦,所以他才会选择去伦敦念书。”任水韵知无不答。
姜芷蕾悄悄觑了一眼身侧的兄长,却见姜至聿仍然好整以暇的喝热茶,剥毛豆吃茶点。
怎么回事?哥都不介意吗?难道这三年来,她的认知严重错误?
“长得可真帅!那他怎么没陪你一起回来?”姜母一副急着认识对方的表情。
“Kane有工作。”任水韵闪烁的眼神泄漏了心虚。
“他从事什么样的工作?”姜父追问。
“他是模特儿,有签给经纪公司,目前都接些平面广告,偶尔才会接到秀场通告。”
“这种男生应该很花心吧。”姜芷蕾故意这么说。
“对啊!那种圈子不都很乱吗?你要不要再多考虑?”姜母忧心起来。
“阿姨,你想太多了,我跟Kane目前只是在交往,又没打算结婚。”
“你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找个稳定的对象交往。”
“妈,哥都还没结婚,水韵急什么。”姜芷蕾抗议。
话题一转,众人的焦点顺势落在姜至聿身上。
姜至聿一派气定神闲,淡淡回视众人,最终凝定在任水韵脸上,后者像是老鼠碰上猫,连忙垂下眼,塞了一颗蟹黄烧卖到嘴里。
“至聿,你还没打算定下来吗?”虽然是自己的儿子,可姜母也不敢逼得太紧,只能语气温婉的追问。
“没对象。”姜至聿答得简洁。
“上次跟你一起来家里的那位小姐呢?”姜母又问。
闻言,任水韵的动作一顿,刚夹起的烧卖滚回小蒸笼里。
幸而这细微的小举动,除了她自己,谁也没察觉。
“我记得那位是吴董的女儿,你上回不是跟她出去吃饭?”
两年前姜父正式退休,姜至聿辞去了纽约的工作,回来台湾接手姜家公司,尽管如此,但姜父实际上是退而不休,毕竟商界人脉是他打起来的,他得帮儿子牵线打点,牢牢巩固才行。
“只是聊工作的事。”姜至聿轻描淡写,似乎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提起。
“她没有约你私下吃饭吗?”姜母比当事者还心急。
“吴董的女儿也是留美的,跟你应该很有话聊,你怎么不约约她?”
姜父难得对这种事发表意见,由此可见两老对于儿子尚未成家一事,只是嘴上不提,心中还是颇为着急。
“哎哟!”姜芷蕾连忙出声插话,“我们不是在聊水韵男朋友的事情吗?”
话题被拉回来,姜家两老只得幸幸然地打住。
任水韵思绪一团乱,只是木然地低头吃着烧卖,听见姜芷蕾的嚷嚷,这才抬起眼望向姜至聿那方。
姜至聿泰然处之,俊朗脸庞上毫无情绪起伏,无从窥探他对那位吴小姐的观感。
看来,先前姜芷蕾“无意间”向她透露,姜至聿身边出现了合适的交往人选,指的应该就是这位吴小姐吧?
真好笑!他不也有了交往对象,前几天何必对她动手动脚!
胸口无端一阵闷,任水韵了无食欲,假装拿起手机查看讯息。
“啊,我忘了等等跟一个朋友有约,阿姨,抱歉,我得先走了。”
随意抛了个借口,任水韵起身匆匆离去。
“水韵,还有件事忘了跟你说。”姜芷蕾喊住她,“娄学长要我帮他传话,他说他一直在找你,要你跟他联络。”
“娄学长?”姜母好记性,瞬间被勾起陈年回忆。“该不会就是以前跟蕾蕾交往过的那一个吧?”
想起糗炸的青春叛逆期,姜芷蕾脸色涨红,别扭地解释:“哎!妈,你无聊喔,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娄学长早就结婚了……不过,前阵子也离婚了。”
姜至聿瞥向任水韵,见她毫无反应,心下了然。
“我知道。我就是跟他有约。”任水韵平静的说道。
“原来如此。”姜芷蕾点头。
“那我先走了,阿姨,叔叔,再见。”
打完招呼,任水韵匆匆离开包厢,下了楼付完帐,刚步出茶餐厅大门,腕上蓦然一沉。
她转身,迎上姜至聿冷峻的面孔,当即楞住。
“姜至聿,你做什么——”
“我爸妈就快出来了,不想被撞见的话,就跟我走。”
冷冷丢下话,姜至聿紧握她手腕,将她带离餐厅。
封闭的前座空间里,任水韵坐立难安,却又不愿看向驾驶座里的男人。
“你知道娄柏安离婚的事?”姜至聿忽尔扬嗓。
“知道。”她冷淡的答道。
“那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婚?”姜至聿目光灼灼地盯紧她。
“我不会过问别人的私事。”她轻蹙秀眉,不悦地斜睨回去。
“那你说,我该不该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她微楞,随即反应过来,“姜至聿,你发什么神经,你要跟谁在一起,那是你的事,何必来问我!”
“任水韵,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懂?你是真蠢,还是假笨?”
“我不知道你在胡扯什么,总之,你少来烦我,我跟你之间没什么话好说的!”
“我们之间确实是没什么好说的。”
姜至聿冷漠的附和一声,反听楞了气愤的任水韵。
“因为我发觉,跟你这个愚蠢至极的女人实在无法沟通。”
“什么?你说我什么?!姜至聿!你别太可恶——”
愤怒的质问未竟,姜至聿一把将她拉向自己,封住她的唇,含住她的舌,狂肆地吸吮翻搅,捣弄起芳腔。
任水韵傻了,尚未反应过来,唇已被攻占。
速处车灯照来,她心慌地推开姜至聿,跌坐回去,短短一分钟,唇已被吮肿,口红斑驳。
驾驶座上的男人,仿佛出閛狩猎的猛兽,黑瞳灼灼,仿佛燃放着两簇篝火,等着在黑夜中围剿猎物。
“被别人撞见怎么办?万一阿姨跟叔叔下来牵车,不小心被他们看见——”
“我们是在偷情吗?”他嘲弄的打断她惊慌失措的嚷叫。
任水韵楞住,当下语塞,无话可说。
“真是疯了……我要下车。”她拉开车门锁,却怎么也打不开车门,只能愤而瞪向已透过中控锁锁住整辆车的车主。
“如果你是要去见娄柏安,那你放弃吧,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姜至聿,你够了!”任水韵气炸,娇艳脸蛋被怒气染红,更添柔媚。
姜至聿不予理睬,直接发动引擎,转动方向盘扬长而去。
“你要载我去哪里?”
“回家。”
“哪里的家?”她瞪大晶眸,一脸难以置信。这男人几时变得这么失控又不可理喻?
“我的,你的,你自己选。”姜至聿淡睨她一眼。
“好,回我家。”幸好!既然是他让她选的,那她当然选择最安全的地方。
黑色宾士休旅车直奔在热闹街道上,二十分钟后转入大安区的一处旧社区,停在一幢重新整理过的公寓大厦前,接着,姜至聿用冷然的眼神下指令,逼她掏出通行证后,再切入地下停车场。
她在这栋大厦买了一户两间打通的公寓,地段跟楼层全是姜家两老挑的,他们坚持帮她支付一半款项,颇有几分想将该公寓当作她嫁妆相赠的意味。
任水韵的个性当然是不愿白白接受,可面对姜家两老,她有些心虚,也感到难过,就怕他们察觉她对姜至聿不该有的感情,因此选择了接受。
姜家两老会这么做,当然是借此暗示她,终有一日她会从姜家嫁出去,而非嫁进来……老一辈人的心思总是比较深,若非她太清楚冯阿姨的做法,应当还是会固执地不愿接受。
为了让冯阿姨心安,她接受了姜家两老的好意,人在伦敦时还透过视讯与两老沟通装潢细节,一直到近日回台才真正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