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始确实不知道什么意思，怪我太木讷。后来还是高数提醒我的，知道你的真实意思后，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你，但一直拖到了现在。”
“你不要把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也是因为我，总想做的与众不同，到最后却总是事与愿违。”
高为渊摸了摸她的头，说：“怨我！怨我！”
方程拿下他的大手，再次握在了手心。
“对了！高数呢？！我还想问问他我们班的情况呢？”
“他在别处等我呢。一会儿我叫他过来。”
方程又突然紧张了，连忙推开高为渊的手，慌乱的说：“不行！你是我学生家长，我怎么能……”
高为渊却再次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说：“放心！你只知道高数的一面，我会带你更加了解他。”
方程绷了绷嘴，补充说：“我也会努力的！”
高为渊虽是笑着，但眼里却又带上几抹忧郁，说：“程程想知道我的故事吗？我会全都告诉你。”
“其实……高数跟我说过了他的身世了。所以过去的就算过去了，不开心的就不要提了，至于你是致富发财的故事……有些复杂，以后我再慢慢听。”
高为渊浅笑后，却是沉默半晌。不过，虽然所有的事，他是一定要说的，他也正在做准备。但他觉得儿子不应该这样牺牲自己来成全他，这让他无比内疚。
“对了，高数这么聪明，应该让他跳级，他呆在这里是对他才智的浪费，也是我们老师的巨大压力。”方程诚恳建议。
高为渊说：“你不是第一个这样建议的老师，但我的生活就是那样过来的，这样的生活让我失去很多美好而又宝贵的东西，所以我希望高数的每一个人生阶段都是健全的。”
眼前这个大仙经历太多，往后还需慢慢开发挖掘他的过往，这事儿急不得。
“我们觉得你们的生活才令人艳羡好吗？”
“可能是每个人都向往自己没有的生活。我真的一直都很羡慕普通学生。如果我有正常的生活，我可能会更早一点儿遇到你。”
方程的职业病犯了，她皱眉质疑高为渊所说的健全的人生阶段：“所以，你说的是初恋这件事吗？还有你希望高数来弥补你的遗憾吗？”
“不强迫，不强迫！顺其自然就好。”
那也就是说，他会故意放水喽！
方程数落他：“哼…哪有你这样的家长啊！”
“校园恋情也挺美好的。”
于是方程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在一段恋情刚开始的时候，她和她的男朋友的意见发生了巨大分歧。
“大学谈恋爱，我没意见，但是高中绝对不行！”说到这里方程又叹气。想当初她在上大学时，她曾看到别人家的男朋友帮女孩儿提水壶，而她经常自己提着电动车的电池上下楼。
她不禁慨叹：“对呀，你要是早点儿出现多好呀！”
如果他们早点儿遇见多好呀！
高为渊的笑变淡，眼睛变得深邃，他认真的问：“程程，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吗？”
又来了！
方程呆滞，傻笑说：“我没忘了你！即使我的智商比你低——很多，但、我记性真的没有那么差！”
高为渊笑着无奈，说出这番话，分明就是忘了。
但也不怪她。
还要求——
“程程。”
“嗯？”
“有那么一天，我可能会揭开你的伤疤，但是我的目的不是让你疼。程程到时候也可以重新考虑要不要继续喜欢我，但是无论程程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爱着程程。”
方程沉默了，总觉得她有些伤感，她安慰：“看情况吧！”
说出来后，方程觉得自己还不如不说。
戴笑颜和方妈带着饭菜走了进来，然后把菜放了满满一桌子，高为渊站起身和三人告别后走出了病房。
方妈看着高为渊的背影，点点头。这小伙儿，长的好，工作好，对方程也不错，就是他年纪轻轻带着一个那么大的孩子……
方妈又摇头。接着将注意力转移到一桌子菜上，不满意的说：“真是餐厅怎么搞的，弄了半天！还有颜颜真是，要这么多菜，我们怎么吃的完。”
方程对戴笑颜投递出赞扬的眼神，戴笑颜一副“So easy”的得意表情。
方程心里甜甜的。她谈恋爱了，而且……她有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她觉得自己有些膨胀，她坏笑，没想到结婚最晚，但孩子却是最大的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撩天撩地，连儿子都不放过的高先生……
你们知道那个公式是什么嘛……
有奖竞猜……
☆、第四十一章
巨大的声响好像炸裂咯她的胸膛。
快跑啊！
船在剧烈摇晃着，人们惊呼着，方程从门缝里看到火光和浓烟，父亲将她抱在怀里，将母亲压在身下。爸爸用自己的身体挡着大火，将她和和妈妈护送到船头，此时这里早已聚集了很多人，人们都在惊恐着。
当时国家经济并不好，救生衣准备的也不齐全，而且还被大火烧了一部分，所以只有少数人穿上了救生衣。
船长指挥着船员灭火和搭建救生船。人手不够，他喊——
“刘震呢！”
“值班的刘震去哪了？”
“刘震呢！”
船员不约而同的看向身后船尾的大火，心中有一个共同的答案——他死在火里了！
船长看向滚滚的大火时，张着嘴巴呆愣了几秒，随后粗吼道：“先别管了，赶快搭船！”
将橡皮船冲好气放在水里，船长最先吩咐乘客上船，却把同样是乘客的妻儿留到了最后。
很快十九条个橡皮船已经全都装满了人，还剩一只空的橡皮船，但游轮上还剩三十多个人，为了求得生的机会，人们纷纷跳上船，而十五名船员却一齐像后退了退，方程和爸爸妈妈最后一齐登上船后，只剩下一个空位，而此时，橡皮船已经摇摇欲沉。游轮剩下的十五名船员面对死亡一脸茫然无措。
船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十五名船员直磕三个响头说：“孩子们，我对不起你们呀！”
又转身向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儿子磕头说：“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爸爸对不起你们。”
四人抱在一起痛哭。十岁的高为渊脸上挂了泪珠，看了一眼已经上了救生船的人们，问道：“爸爸，我们要死了吗？”
方程的爸爸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说，憨憨的笑了笑说：“我太沉了，要是我下去，起码能让他们娘三上船。”
“不行！”方妈扯住方爸的胳膊。
父亲夸赞道：“媳妇，你知道吗，那个小孩儿特别聪明，他才上小学竟然解了我们高中的题，这样的小孩儿应该留给国家，留给人民！”
“可你走了，让我们怎么办？淼淼还这么小？”
“媳妇，你知道你有多漂亮吗？”方爸捧起方妈的额头，印上一吻，说，“我是个教师！”
他爱学生，他爱才！
方爸给方程说完话后，便困难的站起来，再次爬上了船，那只半只身子淹在海里的船。
后来换上来的是一个阿姨，和两个哥哥。
游轮彻底倾覆，爸爸和十五个船员连连挣扎了许久，而她坐的橡皮船被浪越推越远，高高的浪潮挡住她的视线，在和浪谁挣扎许久后，恢复了平静的海面漂浮着死的沉寂。
血染红了整个天边，太阳明明灭灭的藏在艳红的云彩里，下面的世界是别样的凄楚。
因为游轮爆炸时已经离陆地较远，她们被发现时，已是第二天中午。
爸爸和叔叔们再也没有回来。
……
方程的病大好，她哼着歌儿将自己蓬乱的卷发梳好，然后给自己一个大大的微笑。
戴笑颜感叹：“被爱情滋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
“程程！”高为渊走进病房，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