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见到他睡觉的样子，甚至她一度认为，这样的疯子，是不需要睡觉的。
可是此刻，看见他闭着眼睛不谙世事的模样，她才清楚，其实……他也是个人。
“如果……”舒格启唇，想要说些什么。
可剩下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如果什么？如果他也爱她？如果他可以不这么癫狂？如果他是一个好人？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谁又能保证，若是他变成了如果的样子，她还会否爱上。
脚，不经意踢到地面上的东西，舒格垂首，之前的药瓶在地上翻滚着，药瓶里，残留着几片药孤零零的碰撞着瓶身。
舒格静静捡起药瓶，将药放在唯一还算清洁的桌面，碾碎，而后放在手心，走到床前。
看着joker红成一片的伤口，舒格最终将手心的药粉一点点洒在上面。
忙完了这些，她的额角已有一层薄汗。
韦恩的药，果然有效，不过片刻，血液已经止住了。
舒格静静的望着，竟不知不觉走神起来。
从到这里遇见joker，经历了电影中的所有剧情，以及后来和joker与韦恩之间的牵绊。
她有了爱人的能力，再不是从前那般，只有心孤零零一个人。
思及此，舒格的眼神突然变得柔软起来。
可却在此刻，舒格猛地感觉眼前一黑，紧接着呼吸一滞，她的脖颈被人重重掐住了。
而原本躺在床上的joker，早已坐起身来，目光漆黑，手下力道丝毫没有松懈。
可即便这个时候，舒格都忍不住看向一旁的时钟，他睡了，不过两个小时而已。
也许，他潜意识里依旧在怀疑她会对他做出不好的事情吧。
舒格自嘲一笑：“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恩人的？”
Joker眯了眯眼睛，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胸前的伤口，眉眼之间似乎有显而易见的诧异，手上的力道瞬间松了许多。
得到新鲜空气的舒格终于可以大口大口的呼吸。
她平复气息的动作，惹来了joker的注视，他看了一眼身前的女人，又看了一眼自己，突然舔舐了一下唇角：“果然只有甜心舍不得我。”
话音落下，他已经飞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起身，怪诞而优雅的走出了门口，走进了外面的黑暗之中。
他离开了。
舒格依旧维持着坐在床边的动作，他说她果然舍不得他，可是……他总是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开她。
***
Joker又是一连一周没有出现，舒格便一个人在这个公寓中住了下来。
这里的家具很完备，只是有些冷清罢了。
在第三天的时候，那个叫强尼的人出现，给了舒格一笔钱，转瞬便消失不见。
舒格拿着钱，也没有客气，她只当自己不过生活在这里的小小平民而已，不用工作的生活，这在曾经的世界，是想都不敢想的。
如今都变成了现实。
她可以呆呆坐着耗费时间，也可以站在窗前看日落，生命里似乎空出了很多时间，足够她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她鲜少会想joker。
她不知他现在做了什么事情，有没有成为黑帮成员的头目，有没有将地下组织笼络在一起。
甚至……她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只是，也不想知道了。
药又用完了。
舒格看了一眼空落落的药箱，摸了摸唇角明显凹凸不平的疤，最终拿过一旁的口罩戴上，朝哥谭中心的私人诊所走去。
她已经在这里拿了半个多月的药了，可除了伤口结的痂慢慢脱落之外，伤疤没有任何祛除的迹象。
熟门熟路的拿好药，舒格重新戴上口罩安静朝公寓中走着。
白色公寓在漆黑的夜里，显现别样的诡异。
她轻轻将公寓门锁上，摘下口罩，打开一旁的灯光。
“啊——”可转身的瞬间，舒格却被吓得惊呼一声。
她的身前，站着一个黑影，那黑影格外高大，背对着她，一袭黑色战袍，以及蝙蝠状的面罩，依旧威严如神祗。
蝙蝠侠。
“回来了？”那声音依旧深沉如海，而后慢慢转身。
舒格几乎狼狈的想要遮挡住自己的唇角，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蝙蝠侠已经转过身来。
“舒格小姐——”剩下的话，全数消失。
舒格难堪伸手，亡羊补牢般遮挡住自己的伤疤。
蝙蝠侠的身影逐渐走进，高大的黑影笼罩在她之上，而后，舒格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轻轻拿了下来。
刺眼的伤疤，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呈现了。
舒格瑟缩了一下，只感觉自己像是□□着被人审视一般，想要挣脱，却用不上半分力气。
“他弄的？”蝙蝠侠的声音低沉，却似乎像是夹杂着淡淡怒火。
舒格的眼神动了动，最终只轻轻解释一句：“已经不痛了。”
“我没有带走你的那天晚上？”蝙蝠侠径自发问。
舒格睫毛轻颤，却很快笑了出来：“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是不是哥谭的事情快解决了？”
蝙蝠侠的眼神最终重新与漆黑融为一体：“joker已将哥谭大多地下组织收到手下。”
一个毫无逻辑的疯子，即便是那些反派人物，也会害怕他到无以复加，更何况，这个疯子，没有蝙蝠侠的“不杀”信条，他信奉混乱主义，谁也无法控制他，这让joker在蝙蝠侠故意不出手的过程中，更加如鱼得水。
他降服那些地下组织，也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嗯，”舒格笑了出来，“哥谭，快平静了呢……”
“还有最后一个，”蝙蝠侠的目光，始终看着她的伤疤，“爱德华·尼格玛。”
爱德华·尼格玛？
谜语人。
舒格的眼睛猛地睁大，这个嗜好给蝙蝠侠猜谜语的反派，这个……智商极高的人，可是转瞬，她缓缓平静下来。
她记得，joker曾将所有的反派聚集在一起的，包括谜语人，甚至……joker称呼谜语人为“问题儿童”。
也许……那二人遇见，才是命中注定吧。
“怎么？”察觉到舒格的表情变化，蝙蝠侠沉沉问道。
“没什么，”舒格摇头笑了笑，“joker和爱德华·尼格玛，不论谁赢，总归对哥谭是有利的。”
反派已经聚集，蝙蝠侠要做的，是釜底抽薪，哪怕……他也会付出代价。
“嗯。”蝙蝠侠轻轻应了一声。
“我没事的……”舒格迟疑了一下，他在这里，她总觉得心生愧疚。
可就在这时，头顶灯光暗了下来，眼前一片漆黑，却不过片刻，灯光大亮，舒格身前，蝙蝠侠的身影早已消失。
果然如鬼魅一样呢。
舒格安静笑了笑，拿着药走进卧室，用酒精清洁着自己的伤口，对着卧室唯一的镜子，打开药膏便要涂抹。
却在这时，灯光再次暗了下来，只是，却迟迟没有亮起。
“谁？”舒格声音紧绷。
“用这个。”方才消失的低沉声音再次响起，舒格只觉得自己手中多了一只药膏，她微微一顿，没有想到，蝙蝠侠会去而复返。
下瞬，舒格感觉自己身前有热气传来，黑暗中，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唇角的疤，带着药膏的清香。
舒格的呼吸都随之一紧，她知道是蝙蝠侠，可是……不该是这样亲昵的动作的……
微微后退半步，舒格想要躲避。
“别动！”严肃的声音，命令一般制止了舒格的动作。
那只手依旧在她的伤疤上涂抹着药膏，周围一片漆黑，身前被高大的身影挡着，她看不见任何。
只是脑海中，久违的系统声音响起——
【系统：支线目标好感度+20.当前总好感度60。】
舒格呆了呆，猛地抬头，透过黑暗看着面前的人，尽管什么都看不见，却依旧带着……让人惶恐的愧疚。
“好了。”她挣扎了一下，彻底避开了蝙蝠侠的碰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