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这……”林诚活了五十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惊人的剥皮手法,尤其是这种惊悚的场景出现在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罗云意亮的这一小手震住的又何止林诚一个,满院子看她剥兔皮的手法都没了生息,闻讯赶来的流村最高长官总兵郑源更是差点没把手里的酒坛子扔掉。
“意姐儿,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罗良承眯起了眼睛,这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小孙女总给他很特别的感觉。
“师父教的!”罗云意冲着罗良承甜甜一笑,这天真无邪的笑容也让人无法怀疑什么。
罗良承和林洪文刚才已经从罗震和林菀清的讲述中得知罗云意失踪十年的事情,也知道她有一个海外高人的师父,并且还学了不少的本事,想必这剥皮就是其中一项。
真不知道她那个师父是什么样的怪人,怎么会教一个小女孩这样血腥又残忍的事情,这要是被京城的那些长舌妇知道,罗云意这辈子都别想嫁出去。
罗云意也不在意周围人各种各样的复杂目光,兔皮留着还有用,兔肉全都被她剁成块状,清洗干净用热水过了一遍之后,她就开始用大火炖煮,并趁众人不注意,将药片丢进了锅里,随后又丢了一个调料包。
熬着鱼片粥,炖着兔肉,罗云意早就煮上的野甘薯也快熟了。
刚才她就问过陈嬷嬷,在大禹朝无论是野生的还是田里种的甘薯,结出来的果实都只有鸡蛋那么大,罗云意直接怀疑大禹朝的甘薯品种有问题。
不过,有她这位农事专家在,只要将甘薯品种加以改良或者把空间仓库里的甘薯品种移种出来,种出高产量的甘薯也不是什么难事,估计到时候能吓死这帮古人。
很快,罗云意丢进锅里的那一小包调料就发挥了作用,浓香的味道开始钻进每一个人的鼻孔里,进而在人的四肢百骸里游走,勾引的众人肚子里的馋虫直打架。
“好香呀!”天生好酒肉的郑源使劲地吸吸鼻子,院中的那一锅兔肉几乎把他的魂魄都能吸进去。
“小妹,能吃吗?”罗勇霆和罗勇江两个人像两匹饿狼死死地盯着肉锅。
“兔肉还没煮烂呢,你们急什么!”罗云意笑笑,继续忙活她手中已经煮好的甘薯。
将甘薯在一个大陶盆里捣烂压成泥,掺上一些黑面粉,先揉成一个个的面团,再压成面饼,锅里刷上薄薄一层油,小火煎成嫩黄状,闻起来香甜,吃起来更是入味。
甘薯饼几乎一出锅就被吃了个干净,在永岭除了官差很少有人能好好吃上一顿饭,更别说还讲究什么色香味俱全了。
“这甘薯饼比山珍海味还要好吃!”罗家没遭难之前,罗勇江也是京城里数得着的贵公子哥儿,好东西也是吃过不少的,但他总觉得都没有罗云意此时做的这一块甘薯饼好吃。
等到兔肉出锅的时候,才真正是香了整个流村,闻着肉味流口水的人站满了罗家的柴院外,都眼巴巴地瞅着。
“去去去,都回去,站在人家院门外算怎么回事!”郑源气恼地把院外的人都骂走了,兔肉本就不多,罗林两家的人加上自己根本就不够吃,罗老爷子平素又是个心善大方的,保不齐一时心软就把兔肉给分出去了。
罗良承是武将,大口吃肉喝酒,一直都是他最喜欢的,自从罗家出事之后,他郁结难抒,已经很久没有像今晚这样畅快了。
肥美的兔肉放进嘴里香的都能让人把舌头咬掉,满满的肉香浓汁一直流到人的心坎里,让人迫不及待地咀嚼回味,这绝对不是单靠粗盐就能煮出来的味道。
“意姐儿,你这兔肉到底是用什么煮的,怎么这样香?”早有人忍不住好奇问道。
罗云意一边继续煎着红薯饼,一边笑嘻嘻地说道:“香吧,呵呵!这可是我师父的独家秘方,是用很多香料调制而成的调料包。”
说完,罗云意还特意从兔肉锅里捞出已经煮的看不清颜色的调料包展示给众人看。
“原来肉煮的这样香的秘诀在这里!”郑源砸吧着嘴吃着兔肉,眼睛更放光地盯着罗云意又放回锅里的调料包。
陈嬷嬷则是一脸宝贝地看着锅里的调料包,估计今天的肉汤是剩不下了,但是这调料包留着还可以多用几次。
郑源吃了快四十年的肉,比起今晚在罗家吃的这锅兔肉,他觉得之前吃的那些肉都瞬间变成了寡而无味的东西。
是不是要想个办法把罗家这位小姑娘拐到自家后厨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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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永岭安家
以往流村的夜总是带着浓重的凄冷,呼呼的山风吹得各家的茅草屋仿佛摇摇欲坠的海中孤舟般,可今晚却莫名镀上了一层暖色。
朗月当空,阵阵清风早就把笼罩在永岭上空的那层恼人的灰色云层吹散,遥远的银河虽依旧把牛郎织女相隔,但昨日是七月七,罗云意想着他们已经欢聚过了,这相思定然是解了不少。
“爹,为什么我们不能留下?!我是罗家人,您和娘还在此受苦,儿子怎么能不在你们身边!”罗家茅草房内,罗良承和陈老夫人坐在木板床上,罗震一脸不赞同地站在他们面前。
就在刚才吃过团圆饭后,无论是罗良承还是林洪文,甚至是总兵郑源都提出让罗震一家赶紧离开永岭,毕竟十多年前罗林两家就为罗震和林菀清立了衣冠冢,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死了。
如今罗林两家获罪在永岭,自是不愿看到才回来的罗震一家跟着受苦,趁着恼恨罗林两家的太后还不知晓罗震活着的消息,让他们一家赶紧脱离目前的危险才是最重要的。
“震哥儿,你爹这都是为了你们好,如今咱们罗家蒙冤遭难,能少牵连一个罗家就多一份希望。太后因明王之死恨罗家,这些年明里暗里没少难为,如果她知道你还活着,就算为了折磨我们,也会为难你的!”陈老夫人脸上都是愁容,儿子归来她欣喜至极,可一想到即将要面对的危险,她又不得不忍痛让儿子离开。
“娘,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现在才不能逃避,我也不愿意逃避。当年我年少轻狂冲动之下离开了你们,如今正是儿子悔过弥补的时候,这一次我不会再躲避,无论之后遇到怎样的困难和危险,我都不怕,我要为蒙冤死去的亲人讨回公道,为罗家将找回当初的名誉。”罗震主意已定,这次他绝对不会再做一个“逃兵”。
看着眼前依旧固执倔强的小儿子,罗良承眼中闪过无奈,但更多的是欣慰。儿子终于被生活磨练得愈加成熟无畏了,也变得越来越有担当。
林菀清也不赞同离开这里,她和罗震的想法一样,无论何时她都是林家女、罗家媳,绝不会苟且偷生,就算死也要和自己的家人死在一起。
罗良承和陈老夫人见拗不过罗震夫妇,怎么劝说他们一家也不肯离开,势要和罗林两家共生死同患难,最后只得和林洪文商议,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罗震以罗四的名义暂时在流村附近的山围村住下来。
这一次,罗震没有反对,虽然不能住在流村近身照顾父母,但他也知道现在情况特殊,而且在山围村住下做任何事情也比较方便。
从流村到山围村只隔着一个山头,从山边小路绕过去也就三四里的路程,别看流村犯人不少,山围村满打满算也只有八户人家,住的地方也不比流村犯人住的好。
不过,空余的破旧茅草屋倒是有几间,这还是以前的流放犯家属搭建的。
罗震一家从流村出来之后就被一名郑源安排的官差带到了山围村,暂时住在了村中无人居住的茅草屋内。
经过长时间的赶路又加上亲人相聚时的情绪刺激,此时突然放松下来,罗家八口都觉得有些疲累,简单收拾一下就和衣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