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相公(54)

扶疏坐在他的膝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小心翼翼尽量避免碰触到他受伤的手臂,额头碰了一下他的下巴柔声道:“白日这般行止不合礼法。”

苏逍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挑眉道:“我就是礼法。”

扶疏埋在他颈窝中笑:“还好你已经不是太子殿下了,贪恋美色是会误国的好不好?”

“夫人说得对。”

她撸起他的袖口看着被层层纱布包裹着的手臂问道:“换药了吗?还疼不疼?”

苏逍道:“不疼。”

扶疏从他怀中起身,步摇上的流苏轻轻打在她的耳侧平添几分婉约,她搀着他走到软榻旁拿过几个半新不旧的软垫置放在他的身后:“你略躺一会,我去拿药。”

庭中玉兰满树琼花,透过疏窗入室而来,她穿着一双软底紫色缎面的绣花鞋,行不摇裙,就这么抬眸一笑一如当年他的漱儿花开明媚,蜀祁倚着门框摇着手中的折扇道:“锁魂使大人真是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苏逍理了理衣袖道:“昨晚谢过蜀祁护法顺水推舟。”

蜀祁合上折扇敲打着手心叹道:“诱发旧疾,你对自己可真下得去手。”

“虞昭对我如此忌惮此举可消除他的戒心。”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那位夫人可是月华宫宫主,腥风血雨阴谋算计中走出来的,这普通的苦肉计对她可不管用,一眼便可识破。

你为了解开你们之间的隔阂孤注一掷真是一只老狐狸,以后她若知道你算计她你就要被家法伺候喽。”

苏逍笑笑不言,蜀祁负手往门口走去:“你这人就喜欢口是心非,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昨晚的疼痛比之你以往所受折磨委实算不得什么。

我知道你怕她心疼不想对她提及那些过往,可她是你的妻子,心疼心疼才有利于夫妻感情,偶尔算计一下是夫妻情趣,甚好。”

第45章

温文睡醒出来的时候便看到眼前这样一幅不可思议的场景, 苏逍歪在软榻上睡觉,手中握着一卷摊开的医书,扶疏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根绣花针正在缝衣服, 熟稔流畅的动作一度让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温清在身后拍了他一下:“你看什么呢?”

他对着他做了噤声的手势:“这还是前辈吗?她会不会被摄魂术控制了?”

“休得胡言。”

扶疏咬断丝线打了一个结, 苏逍伸手揉了揉额心睁开眼睛把手中的书放在小几上身子微微前倾道:“怎么还在绣?”

她把白色外袍递给他看,肩胛处绣着银蓝色通心草花纹:“破了这么长一个口子呢, 这么多年不曾绣花都生疏了。”

他伸出左手捏着她肩颈处的穴位给她按摩:“金陵城今晚有牡丹灯会,我带你去逛逛?”

“好啊好啊, 魏国并无宵禁, 晚上很是热闹呢。”扶疏折叠好缝补好的白色外袍侧目看着温清、温文二人道, “去把他们都叫醒,准备吃饭。”

午膳很是丰盛,水晶蹄膀, 红烧狮子头,清蒸乳鸽,西湖醋鱼,罗汉大虾, 杏仁豆腐……夏桑把埋在老梅树下的秋露白挖了出来,温念在旁摆碗筷,温清、温文帮忙上菜, 唯有沈岐央大少爷一般正襟危坐的等着。

温文不满的对他道:“还真是养尊处优的太子,五谷不分,四肢不勤。”

扶疏不由抬眼看了一眼苏逍,琯夷姑姑曾说他小时候娇贵的不得了, 对衣食住行极为挑剔,先帝言他不知民间疾苦特意带他微服私访,让他上阵杀敌,她的臣之哥哥也曾是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

沈岐央慢慢收紧拳头,温念挡在两人中间把素瓷酒盅一一摆在桌子上道:“前辈……苏公子,可落座了。”

夏桑掀开土封,清冽的酒香扑面而来,他心满意足道:“真是好酒,谢公子赏。”

苏逍道:“莫要贪杯。”

他笑嘻嘻的把酒倒在酒壶中看着桌上的菜肴叹道:“啧啧,夫人一句话我们便从清汤寡水的素斋换成珍馐佳肴了,公子也太偏心了。”

因苏逍右臂受伤之故,扶疏一手握着宽大的袖口一手执筷旁若无人的给他夹菜,诸人对她一系列贤良淑德的表现总感觉心里七上八下的,夏桑落座之后和温念咬耳朵道:“你有没有发现夫人十分不对劲?”

温念摇了摇头,夏桑尽量压低声音道:“那你有没有感觉夫人温柔了很多?”

温念点了点头,夏桑夸张道:“难道你不感觉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吗?”

温文耳尖的听到之后附和道:“十分恐怖。”

苏逍淡淡道:“我不仅偏心,还护短。”

温文赶忙缩回脖子闷头扒饭,夏桑怔愣了一瞬待反应过来拍了一下脑门干笑道:“我刚刚说了什么来着?怎么就给忘了,公子一会给我诊诊脉,我感觉我有健忘症。”

扶疏抿唇一笑,悄悄扯了扯苏逍的衣袖,他微微偏头认真听她讲话:“没想到你家漱儿有朝一日也会讨人嫌?”

“那你喜欢我家漱儿吗?”

她煞有其事的想了想:“其实我更喜欢你家扶疏。”

苏逍勾唇扬眉对着乖乖吃饭的几人扫了一眼,扶疏会意,放下竹筷,凤眸微眯道:“吃完饭之后都去药圃中拔草,把茯苓全部给挖出来,然后把药房中的草药晒一晒,堆在角落中的医书分门别类的归置到书架上。”

温文道:“啊?”

扶疏眸光一敛蹙了蹙眉:“君子不受嗟来之食。”

“哦。”温文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前辈很正常,没有被摄魂术控制。

夏桑用筷子认真与盘子中的红烧狮子头做斗争,比起逞一时口舌之快的未知结果他识相的选择缄口不言。

扶疏小酌了一杯酒道:“醇馥幽郁,如此上好的秋露白这世上怕是也寻不到几坛了。”

温念酒量极差,只稍稍抿了一口便耳垂通红,夏桑把他面前的酒杯归拢到自己面前另又给他倒了一杯温茶道:“公子治病救人妙手回春,每年都会有人给他送来美酒佳酿当做谢礼,他自己又不擅饮酒,本小爷就勉为其难的代劳了。”

扶疏以手支着下巴笑着道:“不擅饮酒?你家公子可是千杯不醉。”

此言不仅彻底颠覆了温清等人的认知,也让夏桑深表怀疑,公子在寺庙日久,深受清规戒律熏陶,平日滴酒不沾,对他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喝酒伤身,莫要贪杯之类的劝诫之言。

她把瓷盅斟满酒,微翘着兰花指把酒喂至他的唇边对着他挑了挑眉,苏逍无奈的就着她的手一饮而尽:“夫君,为妻并未说错吧。”

苏逍并未出言否认,夏桑忙起身道:“那我一定要敬公子一杯,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教导养育之恩。”

温清等人也跟着凑热闹,起身举杯叽叽喳喳的说谢苏公子训'诫之恩云云,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酒盅问道:“每个人都要敬我一杯么?”

几人抱着好奇的态度存心想试试他的酒量,动作一致的如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苏逍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咳嗽了几声侧目望向扶疏。

他轻飘飘一个眼神飞过来,她立马便心疼了,戏弄他的想法瞬时烟消云散,伤势未愈饭都不曾好好吃还喝什么酒呢,一边吩咐婢女去端药膳一边道:“喝酒伤身,都别喝了,快点吃饭,干不完活晚上不准去牡丹灯会。”

苏逍含笑端起茶盏道:“夫人之命莫敢不从,此茶代酒,你们请便。”

吃完午饭,几人认命的去庭院中拔草挖茯苓,扶疏折了一大片芭蕉叶子在清泉边清洗了一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对着沈岐央道:“你还要留在这里吗?”

“我……”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别扭的憋出一句话,“师兄让我尾随他们查案的,所有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不能走。”

魏国皇帝沈桓穷奢极糜耽于享乐不理朝政,沈岐央难得在他昏庸无能的教导下成了文武双全之才,但无论是波诡云翳的皇宫还是江湖名门的金陵程氏他的身份注定他只能孤零零一个人,难得有如温清夏桑等人不拘于身份和他嬉笑打闹,并肩作战,终究还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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