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相公(34)

白芍在圆桌上布了清粥小菜,苏逍搀扶着她坐在圆凳上,挽袖执筷夹了一个翡翠虾饺喂至了她的唇边,她拿着筷子的手颤抖着不听使唤啪的一声直接掉在了乌木桌案上,她苦笑:“我还真是个废人。”

苏逍不以为意的笑笑:“待用过早膳我陪你去园子里转转。”

她不耐的打落了他手中的竹筷,翡翠虾饺滚到了地上,他另取了一双筷子夹了一个小小的豆沙包复又被她打落,如此周而复始几次,白芍望着满屋狼藉识趣的退了出去着人另布早膳。

苏逍牵过她的手腕揉了揉:“夫人手疼吗?”

这样都不生气?扶疏打心眼里佩服他的好涵养好脾气,这到底是他折磨她还是她折磨他?

“我想出去走走。”

“好。”

扶疏半靠在苏逍怀中津津有味的听他给她讲奇闻野史,鬼狐怪谈,轻柔沙哑的嗓音像穿过竹林的风,想不到他讲的故事比话本子还要好看,庭中兰草葱郁,一条碎石片铺成的小道,因少有人行生出一层厚厚的青苔。

粉墙旁广植芭蕉玉兰,东侧翠竹萧萧,西侧疏梅横斜,扶疏好奇的左右张望一个不妨脚下青苔一滑撞到了他的胸膛上,他搂着她的纤腰把她打横抱起,向屋内走去。

她心里叫苦不迭,这刚刚走了几步怎么又回去了?忙道:“我不要回去!”

苏逍把她放在石凳上坐下,俯下身子握住她的脚腕轻轻按摩了几下问道:“疼吗?”

“刚刚只是被院里的青苔滑了一下。”

“那便好。”

瞧着他紧张兮兮的模样,扶疏没由来心头一软,讪讪道:“我饿了。”

“为夫为夫人洗手作羹汤如何?”他抵着她的额头轻笑着问道,“你帮我打下手。”

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可不会做饭,狭长的凤眸与他的眼睛四目相对,想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所谓静水悠长,她穷极一生都在追寻的生活不过如此吧,可那人不应该是他,也不能是他。

苏逍带她去了小厨房挽起衣袖择着柳篮中的豆角,旁边竹筐之中放着他剥好的一片一片的白菜叶子,她托腮看了一会并不打算帮忙,负手在屋内转了一圈,找了两个陶罐,盛了半罐清水,兴致勃勃的跑到院子中去摘鲜花。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与他身体接触的越久她的身体便恢复的越快,还是他留有后招,故意为之。

茶白,葱绿,鹅黄,银红……各色花朵铺了满满当当大半个桌子,她挑拣着一支一支插入陶罐,每插一支苏逍择着菜头也不抬淡淡说出每朵花的品种,紫龙卧雪、朱砂秋霜、瑶台玉凤、香山雏凤、玄墨、春水绿波……

“你还真是无所不能。”

“夫人谬赞。”

她拨弄着陶罐中挤挤挨挨的花朵道:“我不是你夫人,你还是叫我名字比较好。”

“夫人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难不成记起自己的名字了?”

这人怎么如此阴险狡诈,扶疏抽出一支菊花丢了过去,他反手接住,慢条斯理扯着一片片菊花花瓣放在粗瓷碗中,笑着道:“当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为夫正想备些菊花佐料,夫人便送来了。”

她漫不经心撕着白菜,倚着桌子看着苏逍一边生火一边炒菜,他念经讲佛时疏冷淡漠,他把脉问诊时温润如玉,他九羲锁魂时出尘若仙,不想拿着锅铲炒菜时她也看出几分温和清雅,可见她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当心。”手腕一热,她侧头看着他握着她的手腕,把她旁侧的摇摇欲坠的菜刀远远放到了一旁,额间散落的一缕发丝垂在她的脖颈上,痒痒的,酥酥的。

“怎么了?身子不舒服?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他转过她的身子,皱眉摸了摸她的额头,探了探脉并无异常才略略放心。

“我累了。”

“不过让你撕了几片白菜,你便累了?”

“嗯。”她顺势整个人便倒在了他的身上,苏逍举起湿漉漉的手,颇有几分无奈,单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放在一旁的竹椅上,“还有一个菜便好了。”

竹椅旁边的瓦罐中煮着一只乌鸡,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扶疏用木勺舀了一勺尝了尝,一点盐巴,几片菊花,并未有什么特别的佐料,竟然出奇的鲜美,用竹筷把白瓷盘中切好的木薯放了进去,君子远庖厨,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做饭烧菜?

似乎他帮她做过翡翠虾饺,给她做过胭脂水粉,还做了她至今也没有吃完的梅干……

“院内玉兰花树下还有我十一年前埋下的桑落酒,你去看看可还在?”

“好。”

待他把做好的饭菜摆在圆桌上时,书桌上放着一个陶罐,茶白的花朵疏落有致,十分赏心悦目,他唇角不由染上一丝笑容。

“十一年的桑落果然清冽醇香。”扶疏揭开土封俯身嗅了嗅蹭了一鼻子灰,他忍俊不禁抬手擦着她的鼻尖,满眼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大人回来了?”话音未落走进来一对青年夫妇,女子紫衣金钗,干净利落,男子青衫落拓,温文儒雅,执扇一礼道:“难得大人今日见客。”

鬼手雪扇,蜀祁护法,扶疏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手腕上的玉兰银镯,她虽未与他正面交手,他应当也是认得她的。

“大人何时成亲了?”折枝上下打量着扶疏笑道,“真是世间少有的绝代佳人。”

“约莫有十一年了。”苏逍淡笑:“粗茶淡饭,二位若不嫌弃一道用些吧。”

蜀祁把折扇放在桌案上,自己动手盛了一碗鸡汤:“恭敬不如从命。”

折枝看着苏逍细致妥帖的给扶疏夹菜用手肘捣了一下蜀祁,他会意无奈的摇了摇头夹了一筷西湖醋鱼放在她面前的小碟中:“娘子多吃点鱼。”

“这西湖醋鱼做得真好吃,改日我有时间定当向梅倚楼的大厨讨教一二。”

蜀祁饮了一杯酒附和道:“比上次的酒菜好吃多了。”

白芍委身一礼道:“公子,裘媣护法求见。”

苏逍放下手中的竹筷,面色肃冷道:“不见。”

裘媣一身黑衣,黑纱曳地看不清容貌:“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扶疏冷笑,攻人攻心,来得正好,凤眸上扬以手扶额软软便倒在了苏逍肩膀上,娇滴滴道:“相公,奴家头疼。”

他半揽着她伸手揉了揉她的额角,柔声问道:“好些了吗?”

她轻轻点了点头在他怀中蹭了蹭:“相公,奴家手疼,没有力气。”

苏逍轻笑:“想吃什么?”

扶疏挑了挑眼角娇嗔道:“你知道还问。”

他夹了一筷西湖醋鱼剔好鱼刺喂入她的口中,扶疏蹙眉道:“相公,你这次做得西湖醋鱼太酸了,我不喜欢。”

“为夫下次注意。”

蜀祁、折枝一脸置身事外看好戏的神情,他们听闻锁魂使大人带回来一位娇滴滴的小娘子闭门不出,梅倚楼谢客令一撤二人便风风火火的跑来探听一下虚实,没想到无情无欲疏情寡淡的锁魂使大人竟然真的带回来一位夫人,还是这种祸国殃民的调调,他自感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消息。

她用余光瞥了瞥裘媣慢慢收紧的拳头,还不走?我不气死你枉费我多年声名狼藉的清誉,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沿着他的领口摩挲着他清瘦的锁骨,风情万种道:“相公,我累了,你伺候我睡觉好不好?”

蜀祁刚刚喝下去的桑落酒差点没直接喷出来,月华宫宫主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连锁魂使大人都被她□□的服服帖帖,折枝脸颊飞上一朵红晕,这样的妩媚风情世间怕是没有几个男子能受的住,思及此处偏头白了一眼自家夫君,裘媣气急之下似一阵风一般拂袖而去了无痕迹。

扶疏笑得乐不可支,似一朵倚栏牡丹,灼灼风华摄人心魄,苏逍眉梢眼底皆是宠溺之色,她后知后觉的从他怀中抽身正襟危坐歉疚道:“让蜀祁护法,夫人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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