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让他顺利的将这这些财物集中到自己手上的,都是因为没有有效的规则,很多东西都没形成有效的交易,如果想要赚钱,就必须要给刘理分成才行。久而久之,就行成了这种财物入官员私库。官员越来越富,而国家的库房以及民众越来越穷的局面。好在这刘理还算是有良心的,此人虽说贪财,但也没有刮地皮太狠,知道不能杀鸡取卵。
可就是因为这样才可怕,如果换个更狠毒的,不留余地的刮地皮,那百姓该怎样过呢。宗泽走访了两天,越走访越不知道怎样给皇上写信了。
思量过后,宗泽开始给建文帝写起了信来。很小心的将这次自己看看的弊端夹杂在游记里稍稍提了提。只是陈述所见,不上纲上线,不写具体的人事,不提出纲领,也不提出自己看到的凶险之处。
现在自己只是要让皇上知道有这些事,为自己日后的上书打下基础。免得自己日后提出改革,皇上却是纠结之前为何不报。
宗泽这封奏折写的颇是小心,不敢丝毫露出自己看到的背后根本。他现在不能轻举妄动,现在一切未定,前面还是恍惚一片。不光是实力不够,还是因为自己现在没有一个完善的建议。
将这这份奏折送走后。宗泽又开始写起了条陈,不过,这个他没打算现在就呈上去的。他现在只是理出来为自己日后所用,待到时机成熟时再一并上呈御览。
因为此事看似不大,但内里的凶险却是重重,这涉及到税法财政改革,以他如今的官职地位,说了无济于事不说,反倒有更有可能让自己的仕途夭折。所以他这次给皇上的信里只是提了提这件事的事由而已,其它什么都没说。
原本是不打算现在提的,宗泽是思量了很久,才决定提一下的。但是想着日后自己如果石破天惊的要改革,说不定有人会以此为借口攻讦自己,说自己明明知道却是从未提过,沽名钓誉之余说不定还想欺君。宗泽这时为自己日后可能被攻讦欺君之罪做背书。
宗泽知道他现在绝对不能触及这方面的敏感神经。宗泽在等,等到了兴安这个自己主政一方的土地上,看看能否大刀阔斧的改革一番。等自己有了好的施行方法,然后回到中枢,这些才好说,也才是说了有用的。
希望皇上能明白他的苦心。事实证明宗泽的运气不错,他的信送到御前时,建文帝看懂了。默契的压下了心头的怒火。前后两世多年的修养,让建文帝很是沉稳,也有悯人之心。在事情未定前,建文帝按下不提了。当然此乃后话。
现在宗泽正看着真如吩咐人送信回京城跟西京。宗泽的游记信使带走后,真如也找了驿站帮忙往京城以及西京送信。宗泽没有让真如用此信使带信回京城。真如也很懂事的没有提出要求。
这次沿途,真如去信京城以及西京都是另外走的送信的途径,没有跟宗泽所用的公文驿马一道。公私之事必须分开,此乃红线,事虽小,宗泽跟真如二人都是谨守红线,不让它逾越。很多事,都是从小事开的口子。因此,从一开始都必须杜绝。
过了两天,林淑芳也大好了,宗泽带着众人继续往前赶路。渐渐的,河流越来越清,江面也越来越广了。
于是宗泽众人又带着车马登船沿着江面溯水而上,行了几天,前面江边又看到了城楼城墙了。管事的前来报说:“禀大人,前面就是兴安渡口了。”
第202章
看着眼前那巍巍的城楼, 宗泽感慨不已。这是这次自己旅程的终点, 同时也是自己人生新的开端。
随着船行越来越近, 城楼也就越来越清晰了。渐渐的的城楼上的几个大字已经清晰可见了。宗泽看着这几个大字,心中默念:兴安州!兴安州!
船只渐渐往岸边靠去。这是个大渡口, 来来往往的船只很多。但宗泽所乘的明显是官船, 大家纷纷避让。因此宗泽他们的船只很快就靠岸了。
看着这威赫的官船,再联想到估摸这时候到这儿的人。想是除了新任知州大人, 不做他想了。守渡口的许班头看到远远过来的几只官船, 赶紧让人去给魏通判报信。然后自己赶紧带着人跑过来候在渡口了。
新任知州他们可是等了好几个月了。自接到去岁的新科状元要来任兴安州的新任知州时,魏通判就命许班头密切关注知州大人的到来。
宗泽刚刚一下船,远远的的许班头就跑过来。不过, 还没到宗泽面前就被曹卫拦住了。许班头赶紧点头哈腰的赔笑道:“我是守渡口的班头许冲。小的已经在渡口等候大人好多天了。”
宗泽点头让曹卫放行,那许达走到宗泽面前,赶紧行礼:“小的徐冲拜见知州大人。”宗泽点点头,嗯了一声,道:“你是来接应吧,且先等等。待这边齐整了, 你再头前带路。”
许冲连忙哈腰道:“很是很是,不急的。小的也已经让人去请通判大人了。大人且先在前面渡口棚子处歇脚。”
因着宗泽要来, 许冲早让人将渡棚收拾一新。许冲将宗泽一行迎进渡棚, 又忙忙的去捧茶。坐了有一会儿,丁全过来给宗泽报道:“爷,船上的东西已经卸的差不多了,奶奶说可以准备走了。”
宗泽听了站起身来, 正要命许冲在前面带路的,这时,一阵锣鼓声传来。宗泽循声望去,只见打头是一个身穿鹭鸶补子衣裳的五十左右的男子。在兴安州这个地方,能穿六品常服的想来也只有通判魏先页了。
今天来迎接宗泽的,不光是魏先页。在他后面还跟了一群大大小小的官吏。想来,今日兴安州的知州衙门是倾巢出动了。
不说这魏先页已经在此地任职有十多年了,可谓是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资格了。就是看到这众多的同僚前来,宗泽也不敢托大。宗泽赶紧紧走两步到了棚子外面相迎。
正如宗泽认得魏先页一样,宗泽也同样显眼。这个年纪又穿着五品补子的人,除了新任知州陈宗泽,想来也不作他想的了。
宗泽跟魏先页两人互相迎前了几步,拱手道:“陈大人!”“魏大人!”
魏先页对宗泽道着辛苦:“陈大人一路风尘,辛苦了。”
宗泽也客气的感谢道:“劳动诸位前来相迎,子季甚是过意不去。”
魏先页赶紧笑道:“陈大人客气了。”
两人客气几句后,宗泽对魏先页笑道:“今日来迎子季的同僚不少,可惜子季眼拙。可否请魏大人引荐一二?”
听得宗泽问同僚,魏先页赶紧侧过身子指着旁边,一一引荐了一下:“这位是钱推官。”“这位是周经历。”“这位是包司狱。”等等。
听得引荐,众人又上前跟宗泽一一见礼。众人在渡口行礼相见了一阵,宗泽率先笑道:“今日见到诸位,子季甚是心喜。不过,我等站在此地,恐让来往众人不大方便。不如我们回衙门再说?”
见宗泽说要回知州衙门,魏先页笑道:“很是,很是。陈大人请。”说着身子微微前倾,示意宗泽前行。
渡口此去知州衙门还是有段路的。宗泽一众人等纷纷上了车马,往知州衙门而去。一路到了衙门下了车马,魏通判亲自将宗泽引到衙门后院。
后院场地不小,大小有三进院落,有三十间房屋的。看着这房屋,宗泽心道,还好房屋够多,自己带过来的这么些人也有地方住了。
魏先页很是上道,知道宗泽他们赶路累了。将宗泽引进后院后,魏先页就哈哈笑着告辞:“陈大人远道而来,一路风尘,想是辛苦了。我等也就不再多扰了。明日在寒舍设有薄酒为陈大人洗尘,还万望陈大人赏脸哪。”
宗泽赶紧笑道:“魏大人客气了。魏大人相邀,子季怎好不往?明日子季一定前往府上叨扰了。”
送走这一众大小官员。宗泽一行人赶紧忙忙的布置起屋子来。优先的是赶紧将床榻铺好。不过还好,这迎接打扫之人还算上心,屋子里的床榻等物都是很干净的,只铺上被褥帐幔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