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一路入了东越皇宫,见到上面精雕细琢的龙椅的男人时,念君还是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有些胆怯。煜月一把握住了她颤抖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牵着她跪地说道:“父皇,儿臣带妻子念君和女儿怜生给您请安!”
妻子?
女儿?
闻言,煜允之神色一顿,鹰眸冒着戾光,“煜月,你说什么?”
煜月深知父皇对暮生有起疑,不过他还是又重复了一遍,“儿臣带妻子念君和女儿怜生来见您了!”
“——嘭——”
白玉砚台猛地砸在了地上,墨汁四溅,煜月在第一刻护住了妻女,避免墨汁殃及。煜允之怒气更盛,拍桌怒道:“逆子,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堂堂东越二皇子娶一个烟花女子,娶一个再醮的女子!”
念君本想抽回手,煜月却握的更紧了,抬头与那年迈的帝王、自己的父亲对视,“父皇,生生是我的人,一开始到如今,她从未变过。如果您说她是再醮之人,那她也是再醮于我了!”
“你放肆!”
对于龙椅上人的暴怒,煜月选择了沉默。良久,念君松开了他的手,他心一慌,紧接着就听到了女子幽蓝之心在御书房响起,“皇上,无论您如何对念君,可怜生是煜月的亲骨肉,您可以不接受我,但怜生,你总该可怜可怜她,让她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吧?”
煜允之思复了一下,看着殿下跪着的小小丫头,他挥了挥手,示意怜生过来。
可怜生却被他刚刚大怒的一切吓坏了,怎么也不敢上前,无奈煜月起身带着怜生走到了煜允之身旁,轻声告诉她,“怜生,爹爹跟你说,这是爹爹的爹爹,也是你的亲人,你可要叫他皇爷爷的!”
见着自家爹爹这么说,怜生终是点了点头,上前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皇爷爷!”
煜允之神色微微变了几分,似乎是这一声“皇爷爷”融化了他身为帝王的坚硬外壳,石头心肠。
“你叫……怜生?”
怜生乖巧的点头,“娘亲为怜生取的名字。”
闻言,煜允之拉过了小丫头,学着儿子的柔软语气说道:“怜生,这个名字好听,你以后就叫煜怜生了,是我东越国的小郡主!”
小郡主?
怜生年纪虽小,却还是懂得这是对她好的,开心的笑了,“谢谢皇爷爷!”
煜允之拍了拍她,示意他们下去,转而对念君严肃的开口,“看在怜生的面子上,我可以留下你在煜月身边,只是……我东越的郡主身份尊贵,她母亲的身份自然不能太低贱。所以,即日起,你便不再是怜生的母亲,她的母亲是煜月的侧妃——玢瑜。”
“父皇!”
煜月怒叫了一声!
煜允之鹰眸扫视了他一眼,语气冷冷的说道:“怎么?你想让她永远消失?”
煜月还要再说什么,可念君却再一次拉住了他,对着殿上的帝王行了一个大礼,“念君多谢皇上承认怜生,念君也愿意成全皇上对怜生的垂怜,谢谢皇上予她一个身份尊贵的母亲!”
“生生!”
“娘亲……我不要!”
父女俩齐齐反驳,念君用眼神止住了两人,最后摇头一笑。煜月的眼眶红了,又一次,他保护不了她,让她无限度的容忍。
怜生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蕴满了泪水,她不知道为什么皇爷爷要这么做,她只知道一点也不像让娘亲受委屈,更不想去认别人家当亲娘!
【倾酒小课堂:
再醮:
醮,古代原系酌酒之意,指单方面的敬酒,再醮即第二次敬酒。周代作为礼俗除行于加冠礼和及笄礼外,亦为婚礼仪式之一。孔子家语本命》:“﹝女子﹞夫死从子,言无再醮之端。”
古代女子再婚称作:再醮。
词目:再醮
拼音:zijio
再次结婚。古代男女婚嫁时父母为他们举行酌酒祭神的仪式叫“醮”。后专指妇女再嫁。
出嫁时不得坐轿,在傍晚时分,于路口坐摇篮前往。若带子女,该子女被人看不起,蔑称为“拖油瓶”。
引证解释
(1)再次斟酒。古代行冠礼时的一种仪式。《仪礼士冠礼》:“加皮弁如初仪,再醮摄酒,其他皆如初。”
(2)古代行婚礼时,父母给子女酌酒的仪式称“醮”。因称男子再娶或女子再嫁为“再醮”。
元、明以后专指妇女再嫁。《孔子家语本命》:“﹝女子﹞夫死从子,言无再醮之端。”王肃注:“始嫁言醮礼,无再醮之端,言不改事人也。”
《北齐书羊烈传》:“一门女不再醮。”宋楼钥《骆观国墓志铭》:“鳏居二十馀年,不复再醮。”《明史徐文华传》:“中人之家不取再醮之妇。”】
第九十八章 皇太子
“娘亲,怜生来了,你在哪里?”
外面传来女儿的声音,念君匆匆忙忙迎了出去,直面扑来一个青影险些把她扑倒。稳了稳身形,念君摸了摸怀里的女儿,轻声道:“怜生今天怎么有空来?”
“因为我偷偷带她逃课了!”一道娇音传来,西苑门口出现了一个粉衣女子,她站在门口,看着念君笑意满满。
念君回以一笑,迎了上去,“姐姐,你来啦,快进来坐吧!”
玢瑜看着念君便十分喜欢,从怜生认给她后,她就一直对念君有愧疚,只得隔三差五的带着怜生来一趟儿,看看这个可怜人!
拉着女子的手,玢瑜劝道:“念君,你一个人无趣了,就去我那院子坐一坐,怜生这几日学习着女训、女德,也着实无趣。我到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谁知主院那位发了话,不过你放心,姐姐我可不会逼着咱们怜生苦读那乱七八糟的东西!”
闻言,念君无比感动,“玢瑜姐姐,谢谢你!”
“母亲,谢谢你!”怜生扑倒握着手的两人身前,用小手将人一人环住了一半。她也十分喜爱自己这个玢瑜母亲,虽然才相识不过半月,她大抵上对自己和娘亲都如亲人一般,不像云儿姨娘那般势力,嫉妒。
看着母女俩,玢瑜的眼里流露出无限柔情温暖,仿佛,对这两人好……是她的天生使命一样……
东越,
邵阳殿,
“父皇,儿臣觉得安北水患之事,还是由二弟去一番比较好。安北王郑兴琦与二弟早年有些交情,如果真的要意谈,此事二弟比较适合!”
煜允之看着大儿子,混浊的老眼露出一丝探究之意,终是在与大儿子对视中渐渐消失。煜月看着煜阳,桃花眼里闪现嗜血,想掷开他,徒留皇城?
呵,果然好手段?
示意了一下,煜阳身后出列了一位大臣,正是议邦局行政司陆明礼,“皇上,臣自动请命前去!”
闻言,煜阳眼里戾气闪过,煜允之则是神色一顿,继而问:“陆卿,何故?”
简单的四个字,却蕴含着深深的刺探,煜阳如何不知?煜月如何不知?
而陆明礼又如何不知?
不过,伴君如伴虎,就是这个道理,能爬到如今正三品位置,陆明礼岂是泛泛之辈?
“回禀皇上,臣从官世初,正是安北人。曾经做过安北王郑兴琦的门客两年,此等交情,想必比二殿下更加适合。臣听闻,二殿下昔年与安北王战场之间,似乎有过数次分歧。如大殿下所说,此种交情若能成事儿,臣不知……大殿下是如何想的!”
闻言,没等煜允之开口,煜阳的部下将领云策就开了口,“陆大人这是何意?难道说……陆大人的意思是在揣测大殿下有意伤害二殿下?隔阂皇室兄弟之间的情谊?”
“云将军多想了,陆某可不敢承认此等秽言,陆某成官数年,从不敢做一件有损皇家、东越的事情。今日之言,也不过是想为皇上、想为两位殿下分忧罢了!”
云策见状,轻哼了一声,“呵,那陆大人可真是……为国尽心尽力呀,云某小家子气儿了,还望大人不要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