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壮观无比的景色,偏偏四周又格外安静,只有风中隐隐能听见一点声音。
好似眼前这幅画面,离了很远,落在他们眼里,就成了默剧。
无比诡异。
“那是……”
白陵幽隐约能看到,在那默剧四周,有不断波动的透明波纹。
“是高级隔音法阵!看这架势,起码也是要数名高级锻器师才能打造出来!”
白陵幽沉声说道:“这到底……”
先是禁空法阵,后是这巨型的隔音法阵!
这群畜生,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宝贝?!
它们在人类中,又渗透了多大的势力?!
白陵幽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灵木之域的魂兽,就已经如此机敏,那其它的地方呢?
包括圣天域在内的,那群看似是猎物的魂兽们,真的仅仅是人类们的猎物吗?!
“五级魂兽三千,六级魂兽两千,七级化形魂兽……十只?!”
夜初鸢说到最后,声音中带着错愕。
“七级魂兽才十只?这怎么可能!”
白陵幽听到这话,也是一愣,可是放眼望去,仔细看看那魂兽化为的海洋——
仔细,再仔细的看。
“真的……就十只?!”
白陵幽也有些错愕,这几千几千的中级魂兽,数量居多,结果高级魂兽,居然就十只?!
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不过,即便如此,白陵幽也没什么信心,数量太多了!
这怎么打啊?!
就在这时,旁边夜初鸢忽然拿出一沓符箓,塞到白陵幽手里,她撕碎其中一张,拍在白陵幽身上,将他猛地朝某个隐蔽角落一推。
“一刻钟之内,你要是被发现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夜初鸢冰冷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
话音落下,白陵幽根本来不及跟夜初鸢说什么,夜初鸢就已经御剑升空,消失无踪!
☆、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什么自私不自私的
“夜——”
白陵幽刚要开口。
可就在这时,隔音法阵中,那黑海边缘靠近这边的某些魂兽,听到了刚才的动静,纷纷转头,朝白陵幽附近看来。
那野兽的冰冷竖瞳,带着丝丝嗜血与兴奋。
“你要是被发现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夜初鸢的声音在白陵幽的脑海中回荡。
他猛地闭上了嘴巴,涨红了脸。
愤怒也好,羞愧也好,不甘心也好。
他咬着嘴唇没出声。
夜初鸢拍在他身上的,塞到他手里的,是同一种作用的术符——
隐身,藏匿气息。
一刻钟,一刻钟……
白陵幽恨不得抽起脚下的长剑,把他栖身的这片安神叶砍个稀巴烂!
就你!
你能怎么对我不客气?!
行吧,我躲着还不行吗!
白陵幽也不知道他在愤怒什么。
可他真的好生气。
也很难过。
他梗着脖子抬着头,去看什么也看不到的上空。
……
“嗖!”
夜初鸢御剑腾空,“湛离。”
“嗯?”
湛离的声音从她脑海中响起。
“我还剩下三瓶药水,但有五千头魂兽,能行吗?”夜初鸢问道。
湛离吓了一跳:“夜初鸢!你在做什么?!”
这才多久没联系,怎么忽然——
“能行吗?”夜初鸢又问道。
“大概……吧。”湛离犹豫了一下。
“还有十头七级魂兽。”夜初鸢又道。
湛离一噎,恨恨道:“夜初鸢!我给你这个药方,不是让你去作死!”
“嗯,我知道。”
夜初鸢点点头,“你是让我救你。”
顿了顿,“我现在就是在救你,听你这话,应该勉强能行了。”
“夜初鸢。”湛离的声音冷了冷。
“慌什么?放心,我没作死。”
夜初鸢说道:“我跑的快。”
湛离闻言,松了口气,他刚刚听了夜初鸢那舍生取义的语气。
差点以为夜初鸢要像之前在天镜之域那样,为了救大多数人,牺牲了自己!
每每想到,湛离就恨不得扯着夜初鸢的耳朵,大骂她是个烂好人!
就跟在天临是一个德行!
也不想想外头跟天临那小池塘能一样吗!
水深得很啊!
人力有穷时。
湛离不想夜初鸢耗光了精力去救什么“大多数”。
他只要夜初鸢成为活着的“少数”,这就够了!
什么自私不自私的,为了“大多数”牺牲“少数”,不也一样是自私?!
“那就开始吧。”
夜初鸢将飞剑悬停在隔离区边缘,天上天的边界。
她拿出了那三个瓷瓶。
可就在这时——
“嗖!”
一道难以抵抗的力量,猛地禁锢住夜初鸢的手腕!
然后,用力一扭——
“咔嚓!”
将夜初鸢的手腕,旋转了三百六十度!
扭断!
夜初鸢那张无表情的脸,瞬间变得狰狞,充斥血红,青筋暴起!
她扭头朝某处看去。
“唰!”
这时,她手中,那三个瓷瓶朝地上掉去。
可在这时,又是一道无形之力用来,卷起那三个小瓷瓶,最后被一只宛若枯木枝,手指长的有些不正常的手给抓住。
“嗯……”
一双狭长的眼里,碧色竖瞳细细看着这三个小瓷瓶。
尖细的嗓音带着让人不舒服的笑:“先前就是这里头的东西,让我手下那群废物不务正业去了吗?真是有趣,等会把你撕碎吃了,办完了正事,我再回去找些妙人儿,试试你这瓶子里的情趣玩意吧。”
☆、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 军师
夜初鸢呼吸颤抖,加重了力气才能喘息一般,她盯着来人——
身穿一条白色袍子,好似病了一般,皮肤深褐色,宛若树皮皱了起来,满是沟壑,看起来苍老无比,一张长脸天生带着苦色,可那双狭长的碧色竖瞳,却满是残忍玩味,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好相与的狠角色!
与普通人不同的是,这个“人类”,在肩颈下一些的位置,长出了几根婴儿手臂粗细,朝上又略显扭曲的“刺”。
那些刺穿透了白袍,就像树木生出的横枝一样,看起来怪异无比。
看到那人,夜初鸢眯起了眼睛,视线定格在他的腰间——
系着一条白玉腰带。
“你,是谁?”夜初鸢勉强开口。
手腕上的剧痛,好似要将她的手齐腕撕裂!
“若是以你们人类浅薄自大的眼光来看,我不过是一头八级魂兽。”
打量着手里的瓷瓶,那老者神色悠闲,细长的有些不正常的手指,轻轻摇晃瓶子,他道:“若是在天上天,同族人称我为——‘军师’。”
“军师?”夜初鸢盯着他。
自称是“军师”的老者没有看夜初鸢,在那里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族虽然尽是些你们人类瞧不上的野蛮魂兽,可在上古时期,人类比起魂兽、野兽,也高贵不到哪里去,都是动物罢了。”
“只是后来你们人类自认为开化了,与动物不同,慢慢有了自己的文化,自称是万物灵长,嗯——”
“真是狂妄啊。”
老者对此,似乎颇有异议,于是多说了两句,“即便是地上的蝼蚁,都有自己的一套文化,你们人类,又算什么?况且大多数文化,都有借鉴其它族类,只是糅杂在一起,演变为合适自己的罢了。”
“军师一词,不仅是你们人类,也是其它种族对族中智脑的称呼。”
老者说到这里,终于把视线从瓶子上挪了挪,施舍一般瞥了眼夜初鸢,带着怜悯,“你刚刚是不是以为,我天上天是学了你们人类的文化,才有了军师这一称谓?”
肤浅的人类。
即便是个只会耍小手段,没有半分实力的小丫头,也敢蔑视它们的文化,将它们视作未开化的野蛮兽类,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