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赶走了，剩下两筐苹果也浪费了。
老汉脸上泛起心酸，他一大把年纪了，家里只剩他一个人，他就靠买点水果赚钱度日，宰相府的人居然还不让他做生意，太霸道了！
夜初鸢看着老汉脸上纵横深刻的沟壑，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在很久以前，她吃过这位老汉的苹果，很脆，很甜。
也正是因这份善缘，她才对老汉出手相救。
“到底是为什么，宰相府忽然要把您赶走？”夜初鸢很疑惑，她记得老汉是个规矩人，宰相府赶他做什么？
等一下！
夜初鸢一顿，想到了什么——
“不管了！先把这老东西弄死，这是小姐的命令！”
她的脑海中，响起了宰相府打手的话！
“不是要赶您……”
老汉还没说话，夜初鸢面色难看的开口：“那群人，是要杀了您！莫非您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事？”
夜初鸢蓦地想起昨晚孙伏录被宰相府带走的事。
“我哪有看到……”
老汉刚打算否认，可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瞪大眼睛：“莫非是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您看到什么了吗？”夜初鸢心中一跳。
“嗯。”
老汉点头，“今早天没亮，我就提着竹筐去摘果子，路过宰相府后门的时候，看到有个轿子从后门出来，往西边走了，轿子里面……好像还有狗叫声！”
“西边？”
夜初鸢隐隐想到了什么，帝都西边走，跟宰相府中人有关的地方……
莫非，是那个人的别院？
她连忙又问：“老爷爷，您能描述一下那个轿子的外观？”
老汉想了想，说道：“轿子挺大，帘子是浅绿色的。”
果然！她知道是谁了！
夜初鸢眼底闪过一丝暗色，她立刻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塞进老汉手里，急急道：“老爷爷，您现在赶紧出城，叫一辆马车，走得越远越好，然后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这些钱，应该够您用了。”
老汉拿着钱袋，连忙拒绝：“这怎么使得——”
“老爷爷，您还记得几年前的一件事？您救过一个小姑娘。”
夜初鸢摁住了老汉要还钱的手，她认真道：“那个小姑娘想去宰相府，结果走错了路，绕到后门，还不知道那是宰相家，以为自己迷路了，哭得很厉害，是你拿了颗苹果递给她，安慰她不要哭，然后您牵着她的手，敲响了宰相府的后门，送她进去。”
老汉一愣，下意识盯着夜初鸢的眼睛看，只看到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瞳。
“你……”老汉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
“我跟她认识，她是我的好朋友。”
夜初鸢笑了笑，“您的恩情，她一直想报，可您总是拒绝，如今您到了生死关头，十分危急，就让我来代替她，将这份恩情还给您吧。”
老汉闻言，犹豫了一下，拒绝的手总算是收了回去，点点头：“那……好吧。”
“您赶紧走吧。”夜初鸢认真道，“走得越远越好，这里……不要再回来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不至于那么重口味吧？
目送老汉离开，夜初鸢朝城西走去。
“你小时候的经历还挺丰富。”湛离跟在她身边，随意道。
夜初鸢闻言一顿，淡淡应道：“还好。”
与湛离相处了一些时日，夜初鸢发现一件很关键的事——
湛离，并不知道自己是穿越来的！
一开始，夜初鸢还以为勾魂使无所不知。
现在看来，勾魂使似乎仅仅存在于这个世界，与地球无关。
那湛离说的冥界……也是只属于这个世界吗？
而她，又是为什么只剩下十天寿命？
湛离口中，那个想让她活下来的人是谁，又是怎么通过系统给予她寿命？
可惜，这个答案，连湛离都不知道，他与系统有关的记忆，似乎都被抹除了！
“湛离。”夜初鸢满腹疑问，却目露坚定。
“嗯？”湛离看向她。
夜初鸢认真道：“总有一天，我会弄清楚，系统到底是什么，那个想让我活着的人，又是谁！”
“我很期待。”
湛离清冷的脸上浮起一丝淡笑，眼底翻涌不明色彩，他沉声道：“我也很想知道，系统到底是什么，又是谁抹除了我相关的记忆！”
湛离乃是冥界首席勾魂使，想也知道这是何等厉害的身份！
地位高的人，即便平日谦逊，心中也会藏着一份傲慢。
被人无故抹去记忆，想必湛离也很恼火！
夜初鸢也懂，她朝湛离笑了笑：“看来我们有了共同的目标。”
“一直都有。”
湛离很平静，“比如，希望你活下来。”
夜初鸢一愣，看着湛离，淡淡笑了，眼底渲染上一片暖色。
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别扭勾魂使啊，其实也是在关心自己的。
就像是一个陪着自己，不曾离开，一直共同作战的伙伴，给予她信心，和安心！
两人聊着，夜初鸢转到了城西的富人区，轻车熟路来到了一处别院后门，装作路过的样子，走了一圈，实际上是为了打探这别院的防守情况。
“这是谁家？”湛离问道。
“第五绿漪。”夜初鸢眼神微冷，“我怀疑她把孙伏录带到了这里。”
“孙伏录？那个陷害你的渣男？”
湛离的眼神变得不善，他道：“哼，昨晚我帮你配的药，足够他三天三夜都是狗样！”
顿了顿，湛离又皱起眉头：“不过……孙伏录跟第五绿漪什么时候扯上了关系？一个是刑部侍郎的儿子，一个是宰相的女儿，身份差距大了点吧。”
“不知道。”夜初鸢摇摇头。
可很快，她一顿：“莫非……”
“莫非什么？”湛离问道。
夜初鸢看了他一眼，道：“花槿跟我提过，第五绿漪常年混迹红楼享乐，也曾勾引过我表哥，她那个圈子里的男人，或多或少跟她有关系。”
“你的意思是……”
湛离露出嫌弃的表情：“孙伏录，是她的姘头之一？那她把孙伏录悄悄带到自己的别院，不会是跟孙伏录……那什么吧？”
城里人真会玩啊。
“只是可能而已。”
夜初鸢道，“你也说了，我们给孙伏录下的药，保管他三天都把自己当狗！谁会对一个只会汪汪叫的男人下手？”
顿了一顿，夜初鸢又有些犹豫：“第五绿漪……不至于那么重口味吧？”
☆、第三百一十八章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说话间，夜初鸢找到了别院的突破口，翻墙潜入，动作熟稔的朝别院中心潜去。
“你来过这里？”湛离有些疑惑。
夜初鸢动作一顿，又继续前行，她淡淡道：“嗯，被人带着来过几次，那时候这里还不是第五绿漪的别院。”
湛离感觉夜初鸢语气不对，想了想，没有问下去。
夜初鸢瞥了眼湛离，见他满脸写着“好像问啊！”，但满眼又写着“算了算了还是别问了！”，忍不住扑哧一笑。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
夜初鸢话锋一转：“第五绿漪有个哥哥，叫第五帝枭，这别院原本是他的。”
听到夜初鸢语气复杂的说出“第五帝枭”这四个字，湛离似乎猜到了什么。
“姜弦歌在百花宴时，提到过一个向你退婚的男人……”湛离立刻就想到了那件事。
他难以忘记，夜初鸢在提到那个人的时候，眼神又是哀伤，又是深深的恨！
可想而知，那个名为第五帝枭的男人，在她心里留下了多深的印刻！
“嗯，就是他。”
夜初鸢很平静，“六七年前，他上我家来提亲，说对我一眼钟情，我爹不愿意，他就在我家门口跪了一个月。”
“每天天没亮，就收拾整齐，到我家门口来跪下，直至深夜街上无人，再起身一瘸一拐的回家，第二天又干干净净的来，不顾路人惊诧的眼神继续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