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齐听潮总觉得自己吃饱了——
大约这就是狗粮的威力吧。
三人各怀心事,吃完了早饭。
夜初鸢迫不及待的放下筷子,站起身来,“既然吃完了,我就先走了。”
然而,还没等她撒腿跑路,某人长臂一伸,把她给摁回了座位。
“走什么走?”权慕夜眼神凉凉扫了眼她,这个女人,就那么不想跟自己呆在一起吗?
夜初鸢一噎,忍不住抗议:“不是只跟你吃顿午饭吗?现在都吃完了,我怎么就不能走了?”
“这是早饭。”权慕夜露出狐狸般的笑,“还没到午饭时间。”
夜初鸢瞪大眼睛:“你给我下套?!”
这男人,又跟她玩文字游戏!
“怎么会?我可是好人。”权慕夜一脸无辜,眼神却得意的紧。
夜初鸢恨不得跳起来打这个男人的脑袋——
打傻了最好!
省得这么精,到处祸害人!
“哎,我吃饱了,我先走了。”
齐听潮感觉再呆下去,两人发的狗粮足以把他撑死,他索性扔了筷子跑路。
权慕夜没有拦着,甚至都没看他一眼,只是道了句:“好走。”
齐听潮心中暗骂权慕夜见色忘友。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齐大人。”
是夜初鸢。
齐听潮一愣,转身一看,就见少年从座位上站起,露出的右眼如墨如夜,深邃的很,让人有些畏惧这股深沉。
“小兄弟还有事?”齐听潮忍着畏惧,开口问道。
怪事,他怎么会被一个少年的眼神给吓住?
他在官场里也见过不少大人物了,可就没见过如此深沉,藏得深的眼睛,总让人想到山里的野兽,幽幽看着你,不知何时回扑过来咬断你的喉咙!
眼前这名少年,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只盯上了他的……野兽!
“在下前些日子,听说过一名恶人的事迹。”
夜初鸢忽道:“那恶人是官家出身,仗着自家老子官位不低,在刑部里捞了个肥差,后来嫌自己未婚妻家里落魄了,很丢人,就联合姘头诬陷未婚妻干了坏事,带人抓她。”
“未婚妻的表哥看不过,求了两句情,却被那恶人一刀开膛破肚,又让同行的爪牙把那表哥乱刀砍死!一番是非后,恶人终于被抓进了牢里……”
夜初鸢话锋一转,盯着齐听潮,语气深沉:“您觉得,若是以我天临的律法,那恶人……会是如何的下场?会不会最后被放了?”
☆、第两百七十七章 天底下就属你夜初鸢最没良心!
尽管知道时间不合适,地方不合适,身份不合适——
可夜初鸢还是忍不住。
她真的……很想问问!
到底是为什么,才会把那样一个人渣给放出来?
这些人真的就没长良心吗?
“你……”
齐听潮不是傻子,听到夜初鸢这描述,他立刻猜出那就是孙伏录!
他表情变了变,紧盯夜初鸢:“你是谁?”
说着,他的视线转移到夜初鸢被遮掩的左眼上。
他记得,有一个特殊的人,眼睛很特殊,而那只特殊的眼睛……
恰好,就是左眼。
夜初鸢没料到齐听潮如此敏锐,她滞了滞,刚想说话,一只手伸了过来,穿过她盖在左眼的头发,一阵冰凉浮上她的眼瞳。
下一秒,那只手掀开了她的头发,露出一只漆黑如墨的左眼。
“别想太多。”
权慕夜瞥了眼齐听潮,放下了夜初鸢的头发。
齐听潮松了口气,他刚才还以为这名少年是夜初鸢呢!
“小兄弟。”
齐听潮想了想,然后认真道:“我虽不知那恶人对你做过什么,亦或是对你身边的人做过什么,但有些事情,并不是我,或是我们能左右的,你看着一件事,好像它被处理的很糟糕,可你也许不知道,这样糟糕的结果,是为了避免更糟糕的后果。”
说罢,齐听潮也不再多言,转身就走了。
齐听潮虽然看着文弱好讲话,可还是有些脾气的,夜初鸢在他眼里,不过是靠着依附权慕夜,来到他面前的兔儿爷,哪有资格问他这种官场正事?
“等——”
夜初鸢下意识想要追过去,可忽然,一股强压从旁涌来,瞬间将她整个人定住,让她一动也不能动!
权慕夜!
夜初鸢瞳孔一缩,死死盯着身旁稳坐如山的权慕夜,眼神愤愤。
直到齐听潮离开了,夜初鸢才觉浑身一松,能动了。
“权慕夜!你拦着我做什么?”夜初鸢冷冷看着权慕夜。
“这事,你问我就好。”权慕夜抬眸,淡淡扫了眼夜初鸢。
夜初鸢冷笑一声:“啊,也对。毕竟是你要放走孙伏录的嘛,齐听潮也不过是你的一把刀,你指哪,他砍哪。”
“不要无理取闹。”权慕夜皱了皱眉,“齐听潮是我朋友。”
“所以他就能因为朋友的一句话,放走一个人渣,是吗?”
夜初鸢抬高了声音,“权慕夜,我以前可真眼瞎,把你当成了好人,没想到你跟孙伏录他们是一伙的!”
“你真觉得我是在帮孙伏录?”权慕夜的声音冷了下来。
“难道不是?”夜初鸢嗤笑,带着讽刺,“你不帮那些权高位重之人,还能跑来帮我一个落魄小姐不成?你有那么好心?”
“唰!”
权慕夜陡然站起,冷眼俯视他身侧的夜初鸢。
他身上的冷意愈发浓重,夜初鸢也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两人中间蔓延一股浓重的火药味。
“你可真是好样的。”
权慕夜讽刺一笑,转身就走!
夜初鸢也不追,只是站在原地攥紧袖子——
又是这样吗?像往常一样,一句话都不解释,把她当个傻子!
可就在这时——
“唰!”
权慕夜忽然转身,迈开长腿,几步来到夜初鸢跟前,一伸手将她推到了椅子上,手掌啪的一声拍到她身边的桌面,俯身逼近了她。
“是啊,我就是没帮那些位高权重的人,跑来帮你了,我就是有这么好心,怎么了?”
权慕夜冷冽的声音响起:“而你呢?天底下就属你夜初鸢最没良心!好心当作驴肝肺!”
☆、第两百七十八章 你连跟我亲近些都不敢
权慕夜突然的折回让夜初鸢始料不及。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权慕夜推到椅子上,权慕夜俯身逼近,她已经被这个霸道男人圈禁在椅子上。
来不及思考两人的动作有多暧昧,夜初鸢只觉脑中一片嗡鸣——
这个男人……说了什么?
他在……帮自己?
不、不……
夜初鸢怔怔看着权慕夜。
这是这个男人会说出来的话吗?
这个骄傲,又别扭,从来不给自己一点儿解释,只把自己当傻子的男人……
这是他会说的话吗?
直白的,不带一点转弯的,把心里头的话劝说出来了。
对她。
“你……”
好不容易,夜初鸢才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音节,她艰难问道:“放了孙伏录,哪里……是在帮我了?”
孙伏录那个人渣,杀了她的表哥,还害死了原主人,她恨不得把孙伏录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放过那种人渣,除了给她添堵,还能帮到她什么?
权慕夜看着不知因为什么而出神的夜初鸢,再听她的话,忍不住被她气笑了:“留着他在牢里对你有好处?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他盯着你吗?你觉得现在夜府处境困难?可要是不放他,你才是大祸临头!”
“他的家族,与他家族交好的人,都看重他,怨你害了他。若是他真死在牢里,那些人的怒火全都会撒在你身上!”
权慕夜说了两句,像是把刚才被夜初鸢误会的委屈发泄完了,语气也缓和了些:“所以,放他出来,对你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