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千澈停住了脚步,慢慢的回身,道:“我明天日落时候出发。”
“好,明天我们去买琴啊。你还没有弹过琴给我听呢。”柳雅说完,追了过去,把之前沧千澈留给他的那块玉佩取下来,塞回到沧千澈的手里。道:“你说过,这玉佩本来是一对的。现在留给我也是形单影只的,我不要了。若是它们还能凑成对,我们也还彼此合适的话,你再把它送给我吧。”
玉佩本是沁凉的,现在却带着一点柳雅身的温度。被沧千澈握在手心里,好像是握着她那滑腻、温热的小手儿一样。真是想要一辈子都这样牵着她的手多好。
“好,将来它们凑成一对,我再来送给你。”沧千澈说完,把玉佩挂在了自己的颈。趁着还带有她的温度,收进了怀里,紧贴着他的胸膛。
不敢再留恋,他怕没有勇气走了。又有点期待着明天,沧千澈一纵身朝山坡跑去,都没有回头,纵跃着离开了。
知道他那消瘦的背影消失在山间的树林里,柳雅才回头往家跑。一进院,朝正在卸马鞍的小树儿道:“别解了,给马喂一捧豆粕,二姐要出去一趟。”
“什么?这么晚了……”小树儿很是惊讶,不过看柳雅那着急的神情,点点头把马鞍下的肚带重新勒紧,又去捧了一大捧豆粕给大黑马加在食槽里。
柳雅则是跑到柳达成的屋里,道:“爹,我要去镇一趟。我去给沧千澈抓药,很重要的,再晚了,我怕药铺都不开门了。你们吃饭吧,别等我了。”
“雅儿,抓什么药啊?刚才他不是还好好的吗?”柳达成很是怪。因为之前沧千澈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陈武牛门。
柳达成不想理会陈武牛,随口说让沧千澈给他挡一下。结果两人才有怼在大门口的情况发生。可是现在看柳雅那紧张又着急的模样,似乎是沧千澈的病情严重了?
柳雅摇头道:“不是的。爹,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但我真的很急着赶去,不和您多说了,回来再跟您说清楚。”
说完,柳雅出来,到厨房舀了一大瓢水,“咕噜咕噜”的往肚子里灌。
柳絮儿怀里抱着那只小狗,见柳雅这样过来夺她手里的水瓢,道:“这是干啥呀,咋那么渴?”
柳雅一笑,抹抹嘴道:“不是渴,是心里烧的难受,想喝点水,把这份燥降下去。”其实,柳雅哪里是降火,分明是想要冲去心头的酸楚。
她有一种感觉,如果失恋了,捧着一大杯冰淇淋吃最能解忧愁,喝酒都来得管用。可是她在现代还没来得及恋爱死了、穿了。现在爱情好不容易来了,冰淇淋又没有了,只能喝点凉水,解解心愁了。
这一瓢凉水灌下去,柳雅才觉得心里好受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让自己重新冷静、镇定下来,这才道:“大姐,我和爹说过了,我要出去一趟。你们晚不用等我吃饭,不用给我留门了。尤其是别让小树儿去村头等我了,我真是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呢。”
柳絮儿怔了怔,追问道:“雅儿,你是不是还念着早那件事呢?我……”
“没有,大姐你想多了。有时候人的心得宽点,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也别总觉得谁谁都对不起你。现在我突然发现了,等到了真是要分开的时候,谁和谁的情意都是个屁,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却可能再也见不着了。所以,趁着现在大家都还在,好好的相处吧,别互相的找不痛快。”
柳雅说完,舒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她的屋里,把那几只被竹叶青酒饲喂大的怪虫子带,出门牵了大黑马飞快出村,往镇跑去。
第772章 柳雅被蛊虫咬了
虽然说现在是夏季天长了,可是也经不住柳雅这么一通的折腾。来到镇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直奔那巷子里的酒坊,见门窗依然是黑的。不过柳雅知道,那是因为里面还挂着窗帘和门帘,直接敲门叫着:“师父,是我,请开门,我有事啊。”
几乎是柳雅话音刚落的功夫,门里的脚步声到了门口,然后是拉动门闩的声音。门开了,竹心叟站在门口问道:“乖徒弟,你倒是还那么突然。咱们师徒虽然还没有正式拜师,可你已经是我嫡传的关门弟子了,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学艺了。白天来也行。”
柳雅知道,这是竹心叟在逗自己呢。可是她根本没有心思和他说笑,只是把手里的罐子一晃,道:“师父,我把当年我娘亲饲喂的那种蛊虫带来了。你看看,能不能帮我调制一副解药?”
竹心叟看着柳雅手里的罐子,眉头皱了皱,问道:“那母王蛊主人的头发带来了?”
柳雅摇摇头道:“还没有。可是现在他要走了,一走可能是好几年。他身的蛊毒不解,我很是担心啊。所以我今天把娘亲当年饲喂的蛊虫拿过来了。你看看这些不一样的蛊虫能不能炼制出一只蛊王来,克制一下他身的子蛊?”
竹心叟摇摇头道:“最简单的办法是拿到母王蛊主人的东西,一缕头发、一片指甲都是可以的。再不济,哪怕她吐的一口唾沫都行啊。可是没有这些东西的话,为师担心炼制出来的蛊虫效用不大,反而要白白耗费功夫了。”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柳雅皱着眉,说道:“可是我娘亲离世之前曾经说过,他能否解蛊的关键在那片竹林里。证明我娘亲当年应该是找到办法了。只不过她身体已经太虚弱了,实在无法支撑到最后,只能留下这句话而已。”
竹心叟将门拉大一点,让开门口,道:“先进来说话吧。为师慢慢和你说。”
柳雅进屋来,竹心叟随手将门一掩,帘子也没有放下来。然后转头问柳雅道:“乖徒弟,你今天不急着回去?要不你改天再来,这蛊虫留下,为师慢慢的研究一下吧。”
柳雅最善于察言观色,一看竹心叟这态度,再结合他的眼神和口气,心猜想,难道说他有了什么法子,只是不想告诉自己?
柳雅在桌前坐了下来,道:“不着急回家。出来的时候已经和我爹说好了,不拿到解药,我一直跟着师父你好好的学习了。”
竹心叟似乎是嘬了下牙床,不过很快面色如常的道:“罐子先打开,我看看那蛊虫被养到什么程度了。”
柳雅却不急于打开罐子了,将罐子放下,眯着眼眸笑嘻嘻的问道:“师父,你不如先说说,究竟什么样的蛊虫有希望能够入药,解了那母王蛊的毒呢?”
“这个也不好说,本命蛊再强,可炼制之初也不是用来解蛊的。这好说什么药制什么病是一样的道理。同样是清热解毒的药物,有的可以治疗风热感冒,有的对内火咳嗽特别有效,用法不同作用可能也不尽相同。但是根本说来,药性却是不会改变的。”
竹心叟说完,也坐在了柳雅的对面,看着柳雅那小狐狸一样的笑容,道:“乖徒弟,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想要套套为师的话,然后暗对照你手里的蛊虫,看看究竟能不能解他的蛊毒对吧?”
柳雅点点头,奉承道:“师父聪明,一下子猜了徒弟的意思了。我是想说,只要有一线可能,我想要试一下。毕竟他这一走,时间太长了,我怕他途出现了什么变故,身体撑不住啊。”
“乖徒弟,你才一丁点大,学得这么痴心了?难道说,你不能多为自己想想吗?或是想想你娘亲当年是怎么离世的,你不怕?”
竹心叟说完,柳雅顿时明白了。解蛊的办法,他有,但可能会使自己冒着危险,也可能白白担了风险之后,作用并没有那么大。所以权衡之后,当然还是不冒险冒险还没有结果要好得多吧。
想到这里,柳雅不动声色的把装着怪虫的罐子挪到了自己的手边。一边和竹心叟说着话,求他一定要再想想办法,不要见死不救;一边悄悄地将罐子的塞子打开,把自己的小手指放在了罐子的边缘,然后又慢慢把手指放进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