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带他回来的周炎身上看起来也不太清爽,看来他们曾经有过一场打斗。
大家都不准备和她说废话,这回,审问五爷的是周玉轩,女眷们都坐在屏风后面看着。
“你是谁的人?为什么带着我母亲回来?”
那个人头也不抬,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里塞着块布。
周炎道,“世子,这可是个狠角色,刚刚他差点将那个带路的妇人给杀了。
幸好我们跟的不远,否则就抓不到他了。”
“你没事吧。”周玉轩关切的问周炎。
周炎笑了笑,“没有,他想和属下过招,还是嫩了点。”
周玉轩点点头,转身,眉眼锐利的看着五爷,笑着道,“你不说你的主子,我们也知道。”
五爷的神色不变,抬眼看着周玉轩,眼神可怕。
周玉轩不以为意,走到他的边上,“你送她回来,总不至于是为了好心,也不是为了好玩,不过就是想将我们家给弄乱。
家宅不宁,然后就可以打击我和我父亲,你还说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你,那么,这一切都发生了之后,还有什么事要去找你呢?”
“我母亲不怎么聪明,她是不会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不如你来告诉我,千里迢迢将她送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好不好?”
他的‘好不好’三个字说的温柔无比,却让人身上不由自主的汗毛竖了起来。
五爷依然不为所动,眼神冷漠地看着周玉轩。
萧越在边上看着周玉轩,道,“让暗一带下去审问吧。”
暗一作为萧家暗卫营的头领,审问的手段还是有一些的。
周玉轩摇摇头,这事说起来都是家事,本不应该让他们参合进来的。
他轻笑一声,“说起来我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记得在一个地方看过一种私刑,说出来给你参考一下,或许你以后可以用到。”
他含笑的看着萧越,缓缓说起他听过的私刑,“用淬了药物的匕首,银针刺入关节,将周身关节拆一遍,药物能让人的关节失灵。
这个药物是关键,下手的人,对人穴位,关节要了如指掌,手法精准,这样被施的人就没有痛苦,偏偏,一辈子都恢复不了。
他会眼看着那些针和匕首刺入身体里,然后就如撞鬼中邪了一般,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说是活死人也不为过。
我对人体的穴位研究的比较透彻,也将那药物带回来一些,还从来没试过,要不,今天我就露一手给大家瞧瞧,也许第一次手生,会弄得血肉模糊,还请大家多担待……”
说完,他又有礼的对屏风后的女人们说道,“祖母,姑母,表妹,你们要不就先回避一下吧。”
说完,他走过去抽出五爷口中的布巾,让身边的小厮去他的书房将银针,药等都带过来。
五爷怒视着周玉轩,道,“呸,你吓唬不了老子,老子不是吓大的,老子将你母亲千辛万苦的带回来,你们不感激,反而要发落老子,忘恩负义的东西。”
萧越‘啧啧’两声,安远侯的脸色顿时不好起来。
他就是普通的人,武艺也学得不好,上前一脚踹在五爷的胯下,“他老子在这里,他老子先给你点颜色看看。”
男子最脆弱的部位,哪怕安远侯是个普通男人,踢过去依然让五爷倒在地上,偏偏他的手被反绑着,连个安慰都没有,只能蜷着身子哀叫着。
周玉轩看了一眼,挥挥手,一脸的败兴,吩咐周炎,“将人带下去吧,注意一下府周围是不是有人盯着,看着可疑的,都抓起来。”
周炎应是,他一把将地上的五爷拎起来,疑惑道,“世子,这人什么都不说,什么也问不出来,抓他不是白抓了?”
“不会的。”周玉轩淡淡的扫了五爷一眼,“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幕后之人很快就要来找他了。”
周炎不懂,其他的人是懂了。
就连疼痛中的五爷,也是顾不得疼痛,猛然抬头看着周玉轩,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去抓人的时候没有惊动过其他的人吧?”周玉轩问周炎。
周炎摇头,“去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发出,就是后来抓人,也是关着门在院子里头打的。”
周玉轩点点头,那边就不会知道五爷出事了,也就意味着那边还是会继续让人来跟五爷联络。
静宁郡主审人的方式很有效,杀鸡儆猴的同时,让那些人将五爷平时的手信都拿了出来。
只要让人模仿五爷的笔迹写一封信送出去,幕后之人定然会送上门来,到时候,他们只要去茶树胡同的宅子守着就行了。
到时候幕后之人是谁,要做什么,就一清二楚了。
信很快就送出去了,萧越和顾世安要跟着周玉轩去,周玉轩摇头道,“不必了,你们跟着去,到时候让人发现了反而不好,这个人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想必不是个什么气量大的,谁也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惊人的动作。
我带着人去,目标小,你们在后头接应,有什么事情来得及调度。”
周玉轩是一定要将人抓住的,徐氏是他的母亲不错,可他不愿意她被人利用,傻傻的来对付自己家人。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晚膳早就准备好了,谁都没什么胃口,大家也只是象征性的填了下肚子。
周玉轩带人出发去了茶树胡同埋伏。
很快,就有敲门声传来,周炎在周玉轩身边轻声道,“世子,这是敲门暗号,先头我们来抓五爷的时候,那个妇人说过,就是这个敲法……”
周玉轩点头,他此刻坐在东厢的炕上,面前的小几上点着一盏油灯,他让周炎去了暗处。
没一会,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再然后就是脚步声传来,东厢的门被推开,两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周玉轩撩起眼皮,望着来人,身子不由得一僵,来人竟然是平阳侯世子,他曾经的姐夫……
平阳侯世子半点都没有被发现的慌张,牵起嘴角笑了笑,饶有深意的对周玉轩说道,“舅兄,别来无恙啊……”
说完,他撩起袍子坐在了周玉轩的对面。
相对于平阳侯世子的坦然,他身后的随从就有点惊慌失措了,磕绊的说道,“世子……我们中计了……”
他们收到的信是假的,说什么发现了很重要的事情,让世子亲自过阿里……
平阳侯世子提起面前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冷笑道,“既然人家都已经布置好了,我们就是不来也得来。
来都来了,你出去吧,我要和舅兄好好谈谈……”
周玉轩与平阳侯世子对视,神情讥讽地说道,“我可当不起世子这声‘舅兄’,应该不用我来提醒你,你和周家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说起来世子也真是神通广大,将一个远在江南,被人看守着的人护送到京城,还半点生息都没有,你这么本事,还真的是第一次知道啊,
是本世子有眼不识泰山了。”
平阳侯世子端起茶杯,将茶杯转来转去,看着上面富贵花纹,仿佛这才是重要的事情,至于周玉轩说的,反而微不足道了。
周玉轩看了他半响,道,“为什么?”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们安远侯府周家和你有什么仇怨,值得你这样算计?人心都是肉做的,大姐和你也做了那么多年夫妻,还给你生了孩子,代替你服侍父母,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心狠手辣,非得对周家赶尽杀绝?”
平阳侯世子目光闪烁,他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眸,道,“今日来,不是想和我说这些的吧?”
周玉轩知道平阳侯世子刚才那样的坦然进来,必然是有后手的,他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道,“你不说也无所谓了。
你几乎毁了纾儿的一声,今日又这样算计周家,原本看在你是外甥们的父亲,放过你,今日过后,不会了。”
平阳侯世子目光阴沉,嗤笑一声,“你们放过我?你们放过我会那样对待我们家吗?我的母亲,死在我的面前,我的孩子,也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