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
季轩茗微微蹙眉,他看起来也是被季父传唤至此,身边没有跟着刚才的红裙女人。
安然道:“想找个清净的地方休息一下,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先生,他和我聊了几句就让我出来了。”
“在这里等我。”
“嗯。”
没过多久,季轩茗从里面走出,他的脸上冷冷的,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安然道:“轩茗?”
季轩茗看了他一眼,忽然抬手。
安然微微低头,任由男人的手落在自己脸侧,缓缓抚摸。
隔了一会,季轩茗靠近他的耳边,低声道:“我不会结婚的。”
安然怔了怔,随即握住男人的手,微微笑道:“好。”
季轩茗眸色微动,低头在安然脸侧落下一个吻,又捏着他的下颌,灼热的气息慢慢下移。
安然轻轻阖眼。
咚——
一楼大厅的钢琴声忽然奏响,潮水般的琴声缓缓流淌开来。季轩茗动作一顿,侧耳倾听,不再说话。
安然睁眼,看见男人眉头微微蹙起,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底不由得一紧。
他道:“轩……”
“少爷!”
走廊那头,匆匆赶上二楼的董浩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气场。他先是快步走到季轩茗身边,幸灾乐祸地瞥了安然一眼,而后附耳对季轩茗说了什么。
季轩茗的脸色忽地一变。
这个一向以冷硬姿态示众的男人第一次露出了如此失控的模样,他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安然,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走廊。
安然一时反应不过来,踉跄着后退几步,苍白的手扶住墙面,稳住了身形。
走廊里空空荡荡,只有优雅轻缓的钢琴声徐徐流淌。没多久,钢琴声戛然而止,好像有什么人被压倒在钢琴上,爆发出一连串混乱无序的音阶。
安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微白着脸色一步步走出长廊,抬头——看见了乐池中紧密相拥的两个人。
灯光交织成一束落下,一架黑白分明的钢琴边,季轩茗正急切地扣住一个年轻男子的腰,俯身深深地亲吻他。
年轻男子先是挣动了几下,随后慢慢地垂下手,依恋地抱住了男人的后背。
一吻过后,季轩茗不由分说地将身下的人打横抱起,年轻男子低呼一声,双臂如蛇般缠住了他的脖颈。
季轩茗抱着银白西装的清浚男子快步向酒店大门走去,在路过楼梯时,听到了一声轻唤。
“轩茗。”
安然修长俊挺的身形定在楼梯上,光影为他打下孤独的影子,他修长的五指抓住扶手,筋骨突出,指节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季轩茗脚步微顿,他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看了安然一眼,那目光中混杂着陌生,排斥,甚至是厌恶……当心上人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不过是个劣质的替代品。
这么多年来,他居然因为这个劣质的替代品,背叛了自己真正的爱人。
“轩茗?”
年轻男子攀上季轩茗的肩头,轻声道,“这是谁?”
“一个无关紧要的下属。”
季轩茗亲吻爱人的额头,毫不犹豫地将那个替代品抛在身后,大步离开。
“……”
灯光黯淡,安然后退一步,手背挡住眼睛,他低下头,无声地笑了起来。
那笑容是如此的惨淡而苍白,仿佛一个一夕间失去所有的败者……绝望得令人窒息。
【厌恶值:20%】
作者有话要说:正攻:让一让,我的主场。
第3章 总裁的替身情人三
夜深。
街头,一栋双层小楼静静地伫立在黑暗中,二楼卧室拉上了窗帘,灯光从深色窗帘里倾泻而出,为落地窗镀开一层柔和的金边。
没过几秒,灯光灭了。整栋房子陷入一片黑暗,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客厅,在光洁的地板上撒下一层银霜。
一个黑影从敞开的窗户轻轻落地,出现在了客厅边缘。
空气中多了一分血腥味,有什么湿热的液体滴落在地,溅开一点点猩红。黑暗中的男人压抑地喘.息着,缓慢移向沙发那边。
啪。
“别动。”
灯光突然亮起,一时的白昼刺得人睁不开眼。男人身形一顿,被一只银白色的小枪抵住了脊背。
他听见身后一道清雅而冰冷的嗓音:“举起手,转过来。”
男人沉默地抬手,按安然说的那样转了过来。
在看到他的脸后,安然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而就是这么一个晃神,他已经失去了主动权。
男人猛的出手,铁钳似的大掌扣住安然手腕。□□掉落,安然皱眉“啊”了一声,立刻又要反抗,却在瞬息间被男人摁到了自己身下。
“滚!”
后背抵上柔软的沙发,安然屈膝重重顶在男人腹部。这狠厉的一下男人没有躲开,他闷哼一声,眸中划过一丝戾气,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我知道你,季轩茗身边最听话的一条狗。”
男人的嗓音低沉磁性,幽醇如寒潭,深不可测。
“怎么,一脱下项圈就学会咬人了?”
他说着,视线沿着青年那张因为愤怒而浮现漂亮的薄红的脸逐渐往下——身下的这个人只披了件睡袍,领口因为刚才的动作被扯开不少,露出底下大片大片的白皙肌肤,从下颌到锁骨的曲线纤细又脆弱,如精美易碎的琉璃,令人忍不住想要俯身去吻。
男人锋锐的眉头微微一挑。
他曾见过身下的这个人,印象里不过是那个不成气候的季家大少爷身边一个会假笑的玩偶,空有一张好看的脸——与现在这个生动的,诱人的小东西完全不同。
【好感度:1%】
安然冷笑一声。
“与你何关,”
他漠然道,“倒是你——想不到堂堂严家家主,原来是个半夜私闯民宅的小人。”
那对宝石般美丽的墨色眼珠里浮现出怒意,没了金丝眼镜的遮挡,青年眼角一点泪痣也落在男人眼中,更衬得他的肌肤白皙如雪。
——妖异又尖锐,就像一把镶满珠宝的华丽匕首,天生就该被人握在手中把玩。
严家家主——严渊渟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松开了禁锢住安然的手。
安然立刻翻身坐起,夺过自己的枪又接连后退几步,警惕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严渊渟泰然自若地坐着,冲他摊开手:“我伤不了你。”
他的语气虽然并不冰冷,但那如休憩的雄狮般的强大气场却依然不可小觑。脸侧沾上的些许血迹也并不显得狼狈,反而为那英挺的面容更添了几分戾气。
地板上还残留着血迹,严渊渟应该是刚经历了一场乱斗,质地考究的西装外套早已不见,鲜血染红衬衣,正缓缓渗出。
安然扫了他一眼,冷冷道:“追你的人有多少,离这里多远?”
“还剩两个,就在附近。”
严渊渟道,“我的手下很快会到。”
“抱歉,我信不过你的手下。”
咔嚓一声,手.枪上膛。安然看也不看严渊渟,披上大衣推门而出,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没过多久,玄关那边再次传来动静。安然重新出现在严渊渟的视线中,他的脸侧沾了少许血迹,散在肩头的发丝微乱,表情依然是冷漠而镇定的。
“麻烦把那两个人带走,”
他道,“还有你也离开。”
严渊渟指了指自己腹部的伤口,坦然道:“不好意思,我大概是走不了了。”
安然嘲讽地勾唇:“真令人高兴,如果你死在这里,严家就算完了。”
修长而有力的十指交扣,严渊渟面色不变:“在那之前,我的人会查到这里,也会顺着你,查到你的主子。”
安然攥紧了□□,眼神仿佛一瞬间淬了毒:“你敢!”
“生气了?还真是忠心护主。”
严庭渊短促地笑了声,“那就拜托安先生——帮我包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