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体局势的天平渐渐倾斜,中国人在这场战役中占领了领先位置,渐渐的日本方面感觉到了压力跟紧张。
在这样的局势之下,76号对日本军方来说已经完全没有作用了。
1943年9月,由日本机关所方面借口邀请李士群会餐。
虽然李士群已经事先处处小心,认为日本人可能会对其不利,决定不吃日本人东西,但是在盛情难却,他还是吃了一小口牛肉饼,甚至还去厕所吐了出来,但在日本人下的毒非常厉害,李士群回到家中便上吐下泻,不消两日便一命呜呼。
李士群死后,“76号”里大小头目争权夺利,很快也分崩瓦解了。
(以上来自于中国近代史纲要,根据本文环境略有改动)
至此,让中共地下党组织视为心腹大患,制造出无数血案跟罪孽的76号魔窟终于分崩离析。夏跃春第一时间接到的这个消息,兴奋之余他竟是一路从春和医院跑到圣伊纳爵教堂给了阿初一个热切的拥抱。
满手粘着面粉正在厨房给大家改善伙食做面包的阿初被这莫名其妙的一扑差点打翻了手里的酵母。
“喂喂!”阿初干嘛退开两步,惊异地看着夏跃春:“你怎么了?”阿初皱着眉:“怎么极度兴奋,小心脑充血。”
“你看你看!”夏跃春把手里捏揉的报告纸展给阿初看,“李士群死了!他被日本人毒死了!76号魔窟终于毁了!”夏跃春猛然拍了阿初的肩膀:“我果然没看错你啊!阿初……你真行!”
阿初“哦”了一声,这个结果他早就预料到,甚至还觉得来的慢了些,极司菲尔路76号这个地方,哼……
看见阿初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夏跃春诧异的问:“你怎么不开心啊?”
“意料之中。”阿初转头专心的将手里的酵母加到面粉里搅拌。
“嘿……装吧你。”夏跃春自顾自喜滋滋的看着报告。
阿初瞟了眼还在喜上眉梢的夏跃春,“既然这么高兴,不如留下来一起吃个饭?”
“好啊。”
“把这个帮我端出去。”阿初指了指一边放着的榨菜。
“哦。”夏跃春心情非常好的点头,端起盛了榨菜的盆子就往外走了。
夏跃春这种个性,当真是中共地下党一组的组长?在他的记忆里,那种角色不都是喜怒不行于色的高人之类的么?
阿初笑了下,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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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西会战之后,国际形势对日本越来越不利:苏德战场上苏军正在全线发起反攻,已推进至斯摩棱斯克和第聂伯河一带;美英联军在突尼斯击败德意联军和在西西里登陆后,墨索里尼被迫下台,意国继之投降;美军在阿留申群岛、新乔治亚岛登陆后,正在新几内亚等地进击日军。日军不仅在太平洋战场上节节败退,其海军及航空兵也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1943年11月至12月,日本中国派遣军为牵制中国军队对云南的反攻,并掠夺战略物资,打击中国军队的士气,对第六战区和第九战区结合部发动的一场战役。日军第11军出动约9万人攻克常德,中国74军57师苦战16昼夜,几乎以全军覆没的代价为中国军队形成对敌的反包围赢得了主动,6天后中国军队收复常德。常德会战是抗日战争时期大规模的会战之一,也是抗战以来最有意义的胜利之一,在整个抗日战争乃至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都具有一定地位。
1944年1月,中共地下党组织向潜伏于上海的组织成员发出撤离上海转战延安的信号,夏跃春带领一组成员负责掩护,指导在撤离前必须先毁掉日本机关所,以保证组织撤离行动的顺利完成。
夏跃春接到任务的那一刻就知道,也许这将是他生命中最大,也是最后的一次鏖战,拿着电报的时刻,他心里就仿佛能够听到冲锋声的响起,连自己的血仿佛都热的沸腾了起来。
这一战是男儿的战场。
一组现在手下的人并不多了,连同雪狼和阿次在内,还为牺牲的兄弟不过二十余个,直接硬碰硬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夏跃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日本机关所的地形图,想来想去,他只觉得困顿万分。
疲倦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他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身体和心理都陷入了极度的倦怠。不小心一口咖啡呛着,止不住大声咳嗽起来。
忽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的夏跃春喘着气说。
“夏院长?”开门的是阿四,“你没事吧?”
“没事。”夏跃春尴尬地笑笑:“呛着了。”
“只怕再过一会儿就该呛死了。”跟着后面走进来的是阿初,一进门就皱起了眉:“一股浓咖啡的味道,咖啡因对神经中枢有刺激,喝太多不好。”
“我又不是不知道,我神经科出身。”夏跃春犀利地回答。
“但是我现在基本只看见一个神经病出身的。”阿初耸肩:“你到底怎么了?这两天不太正常。”
夏跃春抬眼看了一下好友,只是叹了口气,却没回答。
阿初皱眉,很少看到夏跃春这样自嘲又无奈的表情,他是听阿四说感觉夏院长这几日不太正常,心里总归担心好友这边会出什么问题,就赶过来看看,进了房门便觉得或许这个问题比他想象的更为严重些。
“到底怎么了?”
“组织上级交代上海这边潜伏的一批组员要准备撤离。”
“撤离?”
“去延安……”
“然后呢?”阿初不明所以:“只是这样?”
“为保证顺利,我们一组的人员必须除掉日本机关所。”夏跃春说。
阿初这一次露出了惊愕。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夏跃春说了下去:“我们的人,就算算上你,算上阿次也不过二十六个人。”
“先不说上海郊区驻扎的那些日本部队,单说日本机关所里起码部署了上千名精锐部队军官……”阿初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你们组织下命令的时候用不用脑子!”
“即使是用我的血肉之躯去堵上枪口……”
“即使用你的血肉也堵不住几千个人同时开枪!什么乱七八糟的命令……不许去!”阿初掷地有声:“不许你把这个消息告诉阿次!免得带坏了我弟弟。”
夏跃春摇摇头:“正是阿次收的电报,我才知道这个消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阿初顿时为之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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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1月19日
一轮落日带着艳丽的余晖从西北的天空缓缓落下。
圣伊纳爵大教堂
主教神父还在神坛前安静的诵读着赞美诗。
圣殿后堂里。
阿初,阿次,夏跃春,以及韩正齐和黄三元正聚集在一起,气氛过于凝结核紧张。
从上海沦陷至今算来约莫也有7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经历过生死,经历过起伏,经历过波折险阻,风风雨雨,有些人变得成熟隐忍,有些人变得果决坚定,有些人变得刚柔并济……
但他们至始至终,不曾改变过初衷,不曾放弃过自己的坚持和理想。
“说实话,这件事情即使诸葛孔明来当你的军师,只怕也很难保证你有一分胜算。”阿初指着日本机关所的分析图:“我这不是打击你,是提醒你。”
夏跃春点了点头,他承认这个事实:“所以……这一次比当年去杨家公馆解决细菌弹还要艰险。”
“大哥……”阿次想开口说什么。
“我知道你不会不参与,我不会说不行的。”阿初率先说。
阿次低下了头。
“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合作无间。”阿初望向黄三元:“我一次又一次的麻烦黄大哥你,对于这件事本来也很难开口,本来我不该提这样过分的要求,但是如果没有黄老板跟韩局长的帮助,只怕连以卵击石都不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