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光短歌+番外(78)

作者:剪风声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后来林谨承随口诌了个笑话搪塞,某总也上道地不予揭穿。

这段小插曲就此略过,有谁抛出新的话头,众人你来我往掀起新的波澜。

而林谨承显然不会手软,他的兴致被挑起,饭局结束后,就近带着闻萤上楼开了间房。

闻萤一早预料到,被他放倒在床.上并没有多么意外。

不过当林谨承拆开包装时,被她伸手夺过,又往外扔去。

闻萤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压着他贴向自己,隔着房间不透光的黑暗注视他,“我们生个孩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之后会有小包子出没~

第64章 太太

记忆中他少有这样柔情似水的时候, 两手掬满了还淌出来,滋润见了光的花草,背阴处的绿苔, 他的内心比想象中丰富曲折。

直至被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

林谨承忽然跳坐起来, 不知踩到什么差点绊一跤,跌跌撞撞地摸去床头开灯。

闻萤听他切齿地低嚎, 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小声笑。

他用肩膀和耳朵夹住手机“嗯嗯”地应着,一条腿刚套上裤管,神情一凛, 拖着半截裤子坐到床边。

闻萤摸索着爬去,仰躺他腿侧,从下往上只看到他的下巴。

戏谑心起地想去挠他痒, 她手伸到一半,从通电话的只言片语中嗅出不对劲——

“林肇伦……”

“确定他年后的航班……”

“尽早准备……”

似乎在细致地谋划什么,声音压得很低,但闻萤还是能从他说话的语气,判断线那头是廖禾。

翻过身趴着, 闻萤漠然望向一地凌乱衣物。

打定主意不与他辩解。

不劝他回心转意。

她还记得纪飞镰那句“亲自吃的亏,比听什么道理都管用”, 想先问清楚。

“发什么呆?”

闻萤还在发愣, 林谨承挂了线,蹬掉那条只穿了一半的裤子, 俯身亲吻她后背。

蜻蜓点水似的一下一下,闻萤痒得发笑,两条腿交错摇晃着,状似随意地问:“你怎么总是执着让别人不好过?”

林谨承动作一滞,哼笑:“你想说什么?”

“说你叔叔,我知道现在挡你前面的只有他了,准备怎么对付?”

“很关心我嘛。”他坐起身,指尖划过她细腻似透的皮.肤,“你想和我联手?还是想套我的话?”

这话说的直接,闻萤转过头,索性也不再遮掩,“曾经有次鸡尾酒会上,我碰到谢狄,问他为什么着急退休,他送我一句诗‘百尺竿头望九州,前人田土后人收’。里面的‘后人’恐怕就是指你,他不想挡你的道。”

林谨承垂了眼,长睫落下一片影,“像他这么识时务的人,我其实很欣赏。”

“那你一定不会想到,谢狄其实也在劝你收敛,因为那句诗并没有结束,还有一句‘后人收得休欢喜,更有收人在后头’。”

“你要我悬崖勒马?”

“能做到当然最好了,你和叔叔相处至今,不是也太平无事?”

“闻萤,你还记得我以前说过,讲和不代表原谅吗?”

林谨承嘴角还挂着落拓笑意,眼中透着分明的落寞。闻萤恍惚间将眼前这张脸,与很多年前花一千块把她从包曼盈手上救下来的那个男生重合,他当时就是这么说——“要把愤怒和仇恨吃进肚子,变成燃烧的矿石。”

他冷笑:“我知道他和我妈的事,这两个人各自结了婚,还常常书信往来,真不要脸。”

原来他一直知道?

所以离婚后,潘蕴慈想要接走林谨承,才因此被他拒绝的吗?

闻萤试图替他们开脱:“写信并不能说明什么。”

“换个人或许不能说明,但他们是老情人……而且木已成舟,还假惺惺的做什么?林肇伦当年但凡有他哥哥一半的强势,我妈也不会这么惨。”林谨承的脸冻住,眼里闪过恨意,起身在床畔心烦意乱地走过几个来回,重新坐下后,阴恻恻地对她说,“总之你不参与,就别管那么多。”

“我不管呀。”闻萤眸若点漆,笑吟吟地转身,把头乖巧地靠向他,“只是劝你小心点。”

*

直到过年的这段时间,酒店上下昏天黑地忙成一片。

闻萤见林谨承似乎铁了心要扳倒林肇伦,默默整理手上的证据。那些证据接连不断地冒出,像上天的馈赠,她了解越多,就越发心惊肉跳。

无论如何,闻萤不相信林肇伦是他针对的最后一人。

接连取胜会助长他的野心,膨胀他的自信,何况他身旁还围绕着包堂兄那种真正的恶棍。

闻萤无法说服他,至少可以阻止。

整个一月份他们都没时间组织饭局,林谨承一再催促她抽空去民政局领证,说婚礼可以从长计议,但结婚证最好尽快办了。

闻萤满腹狐疑,眼下忙得每个小时都有电话打入,恨不得脚上生出一对风火轮。

这种时候领什么证?

别闹了。

后来连林谨承也自顾不暇,才渐渐不提这事。

闻萤发现他走哪都带着廖禾,两人形影不离,时常留意他们。

在持续一整个星期昼夜颠倒的生活后,本月结束了,闻萤生理期缺席。

但她想可能是活生生过成了美国时间的缘故,不至于一次就中招,等忙过这一阵再去医院检查。

谁知这一忙起来,闻萤竟然连拜年都忘记了,接到纪燕宁电话的时候,她下意识叫了声“对不起”。

纪燕宁哈哈大笑,说她快和女儿一样亲的人,讲那么多礼数干什么。

就因为嫌弃回到大家族,对着一屋子人太闷,从除夕到初七,纪燕宁和一群姐妹约去新加坡。

“上次生病我想明白了,人啊,都活一个心态。我觉得我很年轻,那我就很年轻,别人怎么看无所谓。”辞色潇洒地说到这,纪燕宁顿了顿,语气透着掩不住的兴奋,“我现在只在乎一件事,肇伦初九过来,距离我们结婚纪念日没几天了,非得好好计划一下,买几身新衣服。”

闻萤听她开心得像个小少女,情绪受到感染,跟着一起笑:“那我提前祝林太太纪念日快乐,夫妻百年好合。”

特意给“林太太”加了重音,纪燕宁美滋滋地说:“谢谢。”

纪燕宁出身富贵,一生顺遂,唯独遇上林肇伦这道坎。

闻萤站她这边,希望她顺利迈过去。

希望林肇伦想清楚再难忘的曾经,也只是曾经。

不如怜取眼前人。

收起手机后,喜悦慢慢冷却,笑容逐渐收拢,闻萤站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记起纪燕宁说林肇伦初九离开。

林谨承上次那通电话提到林肇伦年后的航班,不出意外的话,初九那天会发生什么吗?

*

初七下午,闻萤拜访客户后返回鸿海,看见林谨承和廖禾神色诡秘地钻入后巷。

她放轻脚步,一溜小跑地跟过去,听到他们在商量后天的事。

廖禾提议对林肇伦的车子动手脚,林谨承说这样不妥,要是他临时换了车子,岂不前功尽弃?

廖禾为难地问,那怎么办?

林谨承说让包堂兄派些人,途中盯着林肇伦的车子,等开到偏僻或者没有监控器的路段,制造一场车祸。

之后让包堂兄的手下绑了林肇伦,至于索钱还是索命,就悉听尊便了。

廖禾听完没有任何异议,恭敬地说了声“我这就去办”立马跑走。

林谨承稍等片刻才离开。

为掩人耳目,两人此番碰面没超过五分钟。

他们语速飞快地在闻萤心底扎出一排细密的小孔,没有血液渗出,涨满彻骨的疼痛。

在墙后站到双腿发僵,闻萤久久没能从震惊中回神。

每一次自以为对他足够了解,他总能做出更没有底线的事情。

稍微移动步子,鞋底发出摩擦的轻响。

这么一点干涩的触感在闻萤脑中扩大,宛如点燃引线的火星,她呼吸渐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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