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魂】无名者的故事
作者:Black Tor
文案:
嘿,各位好,我是黑暗灵魂系列的游戏玩家之一,基于兴趣与爱好,我从去年开始逐步将黑暗灵魂一代的游戏剧情改编成长篇同人小说,题名即为《黑暗灵魂-无名者的故事》(或《黑暗之魂-无名者的故事》,其实我两个都有用过);直至本月,该书已走入结局,小说内容也放至在各大平台上,其地点主要包括贴吧、起点小说网、巴哈姆特、以及我的个人部落格,不过我一直希望能有更多的人能够阅读这本小说并期盼能从中获得建议与回亏,因此我想将它发表在贵版中。
但愿各位原谅我唐突的到访,同时也希望各位会喜欢这部同人创作。
(此为本书的临时封面。该封面并非定稿,不过在出同人本之前大概都会维持这张图就是了。)
本书总计七个大章(初章、终章加上五个数字章)、共三十七小节,总字数约略38万余字,书中主体以游戏《黑暗灵魂》(DarkSouls)攻略为蓝本进行描写,并有另外自行扩充的三设设定,不过这个补充设定并不影响游戏的剧情本质与预设结构,仅仅只是在空白处另外添加些许个人设定以丰富世界观内容。
另外本书也进行了小幅度的游戏设定改写,其中最大的变动就是死亡惩罚与人性设定。做为玩家,不死人的死亡是无限的、死去也只是遗失灵魂与人性,而人性则是非常容易取得的物件,除了打王之外,某些特定怪物身上也能直接获得完整的“物品本质的人性”──但在本作品里,不死人的死亡大多是一次性的,此标准放诸所有不死人角色,只要死去就会有很大的机率变成活尸、或丧失某一部份的知觉意识,而人性在平常状况下则是已累积的状况直接进入不死人体内,实质实存的物品人性则相对的罕见;此外,活尸与活人外观的变化取决于人性量的多寡,少部分则与心理状态有关,总而言之,我也将篝火前恢复肉身的设定给消除了,取而代之的是比例性恢复(端看累积状况)与使用式灰复(只要用了人性就能获得)肉身。
至于会何不把游戏中的设定直接呈现至小说中,其主要原因是担心为添增游戏性而出现的设定会破坏故事的整体性与表现张力,因此就了当地转换了原设定的表达方式。不过其余的大至上都与游戏本身差不多,包括场景、物品位置、敌人的携带品等等,本质上都大致相仿。
其它零碎之物我就不再另外举例。
最后,本作没有任何穿越要素、亦无英雄情节,是传统的奇幻主体,与游戏本身别无二异。本故事的主轴乃是一位佚名者的传火之旅,至始至终未曾改变。虽然途中我曾一度思考使用第一人称为描写手段是否明智,因为以该视角创作必然会因我生涩的文笔而牺牲掉许多可能性,包括动作性、速度、张力等本游戏的核心价值,但相对而言,我认为第一人称对于心灵上的描写是有益的,至少对于一个孤独的不死人来说,游戏的罗德兰之行等同于在与自我对话,为了探讨本作另一面价值,因此后来我仍决定保持着这种写作形式。
序:星火
不死人的葬礼
它们的牢房被埋入遥远的彼方,虽然在巨树之上、却是大地之下。那里被世间遗忘的国度,不死人的坟场。
但既然不死的归属,又怎么能称它作坟场呢?耸立的破砖败瓦雕刻出冰雪的面目,无知无智的它们在那日夜徘徊,为从指间流逝的人性懊悔不已、为自脑中抹去的记忆旁徨无助,那座城确实称的上是个终点,浓稠的黑暗与潮湿就如同墓碑般将宣告生命的终结,实为死亡安息之地。若一个人失去身为人的本性,那还能不称作死吗?正如白教的祭司所言:他们的精神已逝,於黑暗的诅咒中消亡,如今站在那的只是躯壳,一群悲哀的活尸体。
「嘿,你还听的见吗?」运尸人对著我喊着,他的背影压在前方窄小的探窗上「你好像还没死透,老兄。」
马车颠簸的行进著,透过小铁闸,我能看见外头的郁郁森林。这辆车从某个地方来、即将通往某处,但来与去、起与终,因果循环、世间真理,它们对现在的我来讲是重要的吗?灰色的阳光洒眼帘,树影如幽魂飘荡,然而,也许那也只是我曾拥有过的视觉,存在的幻象仍在这副身躯中盘旋不前,试图让我踏入陷阱,在无望的追寻中疯狂。此时,车夫又囔囔了几声,他念著白教的祈祷词,关於葛温王与他的火焰,意图求神只坚定自己的意志;那些词朦朦胧胧,盘旋在虚无的耳朵里像就像首歌,来自明亮的村野,从某位老人家口中唱出的小调。
我问:嘿,那是什么歌?其实我知道那不过只是祭司们常挂在口中的字词,但就问吧,就算错了也无妨,毕竟这一辈子也没什么可以错的事了。
「弗雷米莫(Flamevoc)的民谣,但我想你也不会记得就是了。」
(一首歌?它真的是一首歌吗?)
「是的,来自你的家乡,不死人先生。你介意我这么称呼吗?还是你仍希望我唤著你生前的名字?」他尖酸的口气穿透了环境中的杂音。
(我有名字?)
「现在没有了。」运尸人冷漠地讲著,过了半饷沉默,他再度哼起歌来;他把祈词放在那段旋律中喃喃著,渗著些许颤抖的声韵在隔版之后重复打转,强迫我听著。那道遥远的火光向著我招手,昔日存在的东西至今没了,在笼里的不死人只能乾瞪著眼,对不知名的遗失物倾以羡慕与旁徨。
「但你曾经有,」突然,运尸人说了这些话「而且是很棒的名字!」
(谢谢。)
「你不想多问点东西吗?嗯?」
(我要被送去哪?)
我是问了,但运尸人非常不满意这个问题,他似乎有点歇斯底里,在我开口后他先是碎嘴了几句,然后开始怒骂——但不久后,假如没搞错,运尸人的口气充满了哀求,如丝线纠结般的含糊与怨叹。马车行经某条小河、某个草原、某片无涯的黑暗,其间我始终听见他的声音,无论是自言自语或呓喃,运尸人将运著我到某处终点,在那之前,他会一直说话,好像在期盼我记起些什么一样,不知样貌的他提起没有形体的话语,运尸人以为他能靠著无形之物唤醒我的回忆,可是他不明白,我一无所有,只剩一身皮囊。
过了六个昼夜,不死的我不知睡眠为何物,也许只是一阵黑暗、也许根本没有这回事,我的脑袋像下水道的残渣一样腐朽浑沌,不知方圆正反。终於,未曾进食与喝水的身躯也终於呈现了异样,这也证明了这副躯壳不再真实,如今不过是诅咒下的玩物罢了。要是再多死几次,我就会以为自己本来就是那副德性:皮肉脱水、发皱、像条发臭的破抹布般,藏在破布下的躯干萎靡不振,咽喉与眼窝都乾涩如沙,此时此刻,没有虫儿愿意啃食这块烂肉、阳光与黑暗也拒绝这份躯体到来,我将在风中乾涸成骨,可是就像所有不死人一样,我是永恒、亦是永虚,直到世界终结,我的知觉仍会徘徊在土壤上。
然而我渣滓般的脑袋却还不时提醒我它最后记得的事——莫忘你曾是个人类;你有过这样的人生,但也只是曾有过……尽管笑吧,脑袋,趁你还在的时候,尽管大笑吧!
「兄弟,你在做什么?」运尸人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终於,我看见了他的脸,那张因郁闷而扭曲的外貌「你现在才哭会不会太晚了些?」
「我没有眼泪……朋友。」但我确实在害怕,永恒的恐惧正在锯著我的心与肺「拜托,请告诉我,我要到哪去?我又是从哪来的?」
我看著他,期望那位活人能大发慈悲地提供一点解答,但运尸人伫立良久却始终不语。也许我认得他,那张方正的脸、那双蓝色的眼,我趴跪在运尸人面前,颤抖的双手想祈求对方的怜悯,愿他能给与一点光芒,或是一些具体的形像。请告诉我,你日日夜夜诉说的事物为何?所有的欢笑与愤怒又来自何方?它在你的眼中……它在你的灵魂中有著怎样的模样?我曾共享它吗?我曾拥有过它吗?运尸人,你为什么要折磨我?
后来,他离开了,连我唯一的太阳也一并夺去。外头曾有过众人嘈杂,亦有过荒兽的细语;有过狂风的日子,飞沙敲打著车体,鬼魅的风儿勾引著我的心灵;有过下雨的日子,不知温冷的水滴滑过的脸颊,彷佛想将我的意志洗刷殆尽。我俩再也没说过话,运尸人无尽的沉默混入马蹄与轴响,但尽管不见其声与样貌,我却能明白他的情绪。是失落、哀痛、以及盛怒,他在责怪我问错问题、责怪著这具尸体的愚蠢无知;假若真是如此,那现在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用沉默将我俩划清界线,等棺材盖一落下,活人与死者就此两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