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乔木》作者:新钰阳光
文案
洛水之滨,有女南乔;紫藤浮生,归路何边……
兄长临飞,没有赴洛水之约,为她选了所谓良配;好友晴姐姐,警告她离开相府;初恋子意,一次次将她作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夫君子隐,新婚之夜令她无所适从……
时光流转,三十年人生,十三岁与兄诀别,十八岁遇见子意,二十岁为子隐妻,三十岁所有真相浮出水面……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她到底不可求还是不敢求……
18年,因为《汉广》和《洛神赋》,构思了这篇文章。当时,思维入戏处女座,一时无法出戏,这篇文章算是写了草稿便放下了。时隔两年,终于修改完善。回头看,才发现,如今的果子与当初开的花相关。《我家闺蜜是个坑》里提到洛水、临江仙,这篇文章里早有了洛水、临江楼,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中嘞。当然,这篇文章的人物经历不是闺蜜里洛国开国一代人的故事……只能感叹,这奇妙的缘分嘿!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南乔 ┃ 配角:子隐/子意 ┃ 其它:洛水乔木/紫藤萝
一句话简介:暴风雨中安静又不平常的感情
立意:生活要讲点实际
第一章 洛水之约
洛水北岸,一酒楼临水而立,名曰临江楼,顶层名为画梦轩。
一位女子,眼无波澜,纤纤素手,轻轻拍着栏杆。广阔的江面,很远;江水翻腾的声音,很近。她仔细听着水声,一声开门声扰乱了她的思绪。
“乔儿!”来人声音温和。
她回过头,“安定侯自重,我是你嫂子!”
来人关了门,走向她:“乔儿,十年前,洛水之约,我辜负了。现在我想弥补,这儿太危险,我送你走好不好?”
十七年前,洛水南岸,乔木纷纷。
一位少女,樱唇微启,一手执着一束紫藤萝,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一朵朵紫色的、像蝴蝶一样的花儿。
她身边的男子一腿拱起,一只手臂随意搭在腿上,另一只手拿着一根竹枝,叶梢撩着水面。
少女抬头,看着他,男子以缁撮束发,但也留了大部分头发从后脑勺起披着,直到腰处,缁撮上的长发带也随着他的头发一直延伸到他腰带处。微风吹过,男子的发带、头发微微飘起,男子微笑。
少女觉得,面前这人要是个女子,也可比洛神,她不自觉吟诵起这几天看的《洛神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少女温婉的声音引得男子也转头看她,少女手持紫藤萝,看着江面,虽然才十三岁,但眉眼也逐渐长开,她吟着《洛神赋》,以后,她的容貌,也一定不输宓妃,只是,这样的女孩,千万不能有宓妃的结局。
“攘皓腕于神浒,采湍濑之玄芝。”少女念完一段。
“乔妹很喜欢这赋?”东临飞问。
“敬作文人之才,惧文中人之遇!”南乔叹息了一声,将手中的紫藤萝花瓣一片片揪下来,“兄长,你说,当今世上,还有这样的女子,这样的诗人吗?”
东临飞不答,过了一会方道:“乔妹,我要离开两年,去洛水的那一边。到时候回来,正好赶上你的及笄之礼。”
南乔将手中的花瓣撒到江面,落花随着流水,飘向对岸,“如今的世道,倒是像极了《洛神赋》的时候。乱世风云起,兄长刚刚加冠,学业初成,也是该去搅弄风云了!”
东临飞起身,再扶起她,“这两年,家里劳烦你多照顾了!”
南乔点点头,“兄长放心!洛南、洛北,不过一江之隔。我和爹娘等你。”
两年后,洛南遭遇百年不遇的水灾。
洛北临江楼边的渡口,一位女子拽着要冲上船的东临飞:“临飞!你不要冲动,洛南洪水正盛,你回去,不仅救不了你的家人,你自己会没命的!”
“放开我!”他一甩袖子,西玉晴摔倒,手掌蹭到沙地上,破了皮,她顾不得伤口,立刻起身再次抓住他,“你别发疯!”她听见马蹄声,回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急着喊:“大哥,你劝劝他!”
北唐子隐下马径直走过来,声音清冷:“让他去!这样让家人生无安乐、死无尊荣的匹夫,不要也罢!”
一语,让东临飞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他咬着牙,拳头狠狠插进泥土里,他自嘲:“是呀!自己死了,他们连个祭奠的人都没了!”
西玉晴放开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刚刚在沙地上蹭破了皮,在临飞白衣上留了血迹。
北唐子隐看到,脸色又冷了几分,他托着她的手:“东临飞,你平时可是个潇洒公子,今日犯浑,自己命不要,还伤了我阿妹!”
西玉晴莞尔一笑道:“大哥,我没事。你平时和临飞公子最是要好。今天,倒是两年来第一次骂他,而且两回了。”
东临飞已经起身,对二人欠身,“公子教训得是。晴姑娘,临飞失礼了!”
又过三年,临江楼旁有一古玩巷,巷子中商铺云集,尽是出售古玩、字画、金石、印章。其中,最大的一家商铺名为“潜楼”,楼中三年前来了一位女匠师,擅长鉴赏金石书画、篆刻印章。
一日,掌柜将一个锦囊交给她,南乔打开一看,一枚印章,上面刻着的字有些磨损,可是依稀辨认得出来,是“临飞之印”,南乔捂住口。两年前,洛南洪水,东家父母遇难,只有自己活了下来。她想去找兄长,他之前来信说,他已经成为显赫望族家的门客,但为了安全,没有告诉家人是谁家。南乔一人来了洛北,恰逢潜楼招伙计,她就安心在这里呆下来。东家是书香世家,自己虽然是女儿,但爹娘也把自己和兄长一样对待,让自己学习诗书礼乐,还把祖传奖赏金石书画、篆刻印章的技艺也教给了自己。南乔庆幸自己赌对了,当初留在潜楼,她想着兄长说不定什么时候凑巧找到这里,就能和兄长团聚了。
掌柜的见她神色不对,“乔姑娘,你……”
她恢复神色,“掌柜的,我没事!”
“没事就好,这印章上的文字无人见过,你可认定。”
“认得。”
“那好,你把它修补好,客人明日会来取。”
这枚印章上的字是东家的上古文字,只有东家人才认得,世上叫临飞的人不止兄长一人,有一枚刻着“临飞之印”的印章也有很多。但自己手中的印章,天下只此一枚。南乔心里高兴,但她又想到,兄长当初为了护家人平安,没有告诉家人他到底做了哪家的门客,相必那家人有些身份,他家的门客也不好当。送这枚印章来的人,还不一定是兄长自己,兄长也会修补印章,他为何要送到这里来?如果是别人送来的,到底这个人和兄长是敌人还是朋友?是朋友,兄长能把这枚印章交给他,那一定关系匪浅,或许能帮自己和兄长团聚;可若是敌人,兄长的印章落到他的手中,怕是对兄长不利。南乔满怀思绪,将印章修补好,“临飞之印”四字恢复如初。她闻到一缕香味,她看向自己的腰间挂着一个紫藤萝香囊,心下有了主意。
第二日,客人来柜台上取走印章,南乔悄悄掀了前堂和后堂之间隔着的帘子。南乔是女子,掌柜看自己身世凄苦,才破例招了她为伙计,也是潜楼唯一的女匠师。潜楼是洛北最大的一家古玩商铺,来往的客人中不乏王公贵族,其中也有一些纨绔子弟。掌柜说自己有几分容貌,在外堂招呼客人,或许会有事端,便只安排自己在后堂干活,除了鉴定楼中宝物的真伪,也会修补金石书画。她知道兄长能来潜楼的机会本就渺茫,自己在后堂,遇见兄长的机会就更少,但自己不能辜负掌柜的好意,所以便听了安排。三年来,她不对前堂好奇,一直无事。今日,她忍不住看了来人,不是兄长,而是一位女子。
南乔放下帘子,踱步到后堂院子,院子中的紫藤萝开得正茂,她心下感叹,你是我最喜欢的花,你能帮我找到兄长吗?
三日后,一位男子来到潜楼,说要见一见修补印章的匠师。掌柜请他到二楼雅间落座,再又找到南乔,他担心是南乔惹了麻烦,南乔也心下紧张,不知那几片花瓣,给自己带来的是福是祸,她只得安慰掌柜说客人或许只是想单纯见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