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便落满了南山》作者:野榈
简介:
名利场大户继子VS古董铺老板娘,乱世下生死不离的民国爱恋。她,曾经震煞四方的女土匪,摇身一变成了蓄谋复仇的古董铺老板娘。
他,名利场里处事圆滑的大户继子,表面风光,却视她为醉生梦死人生里唯一的光亮。覃一沣明白,无论他在这名利场里留下了怎么让人惊舌的传说,
又有多少人艳羡他不凡的能力,他跟大哥孟珒修都是不一样的。他是一个继子,一个生来就在黑暗里的人。而他爱着的晋秋,心心念念的人也不过是他的大哥。
他渴望阳光。自由洒在他的身上,这样的人生,他不知道有多羡慕。再遇晋秋之前,他曾想过有朝一日若再相逢,他一定要告诉她那夜熊熊大火里为什么就他一人不见。
她记得他,叫出他的名字,就算是因为恨,也好过她忘了他……
作者前言 要是我……就好了!
连着下了半个多月的雨,被子潮得让人恨不得全部扔掉,可是不太敢,于是某个夜里我把沙发当成床睡,然后光荣感冒了。
迷迷糊糊睡了两天,等再起来的时候,我的头还是昏沉,吊了水吃了药,坐在房间里发呆。桌上放着卡通吸管水杯,打开的文档被我丢在一边,我又瞧着水杯发了一个多小时的呆。
现在回忆起来,那个时候脑袋里面想了些什么已经不记得了,但唯一记得的是,那应该是这半个多月来最舒服自在的时间了。
有时候,真的需要用一小段时间来修正自己。这是我一直以来都不会遗漏的过程。
终于等到放晴的那一天,跟朋友约好去拍照。那时候快临近高考,我们被拦在高中校门口。
“我们只是去操场拍照,不会打扰他们”“我们也是在这里念的高中”……我们说了无数次这样的话,最后还是没能进去。
坐在车里的时候,我想,要是我能看着显小一点就好了,也许就能混进学校了。
回乡下的时候跟路边的一条菜花蛇打了照面,我跟朋友两个人吓得惊声尖叫,腿软得不敢动,远远地看见一个兴高采烈的大叔追着蛇影跑。
那时候一点都不懂为什么他这么高兴。
回家的路上,我想,要是当时我的胆子大一点,也许今晚就有酱爆蛇肉吃了,也许就能体会到大叔的欢快了。
跟朋友约着散步,每天晚上绕着整个小镇走一圈,大多时候没有话说,我想,应该是我们认识太久的原因,太了解彼此,所以有些时候不用交流就已经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
当然,我们还是会互相调侃,聊以前的糗事,聊我们已经结婚的那个好朋友,聊我们在同一座城市却不曾见面的那段经历,然后想到我们又回到了这个小镇,就觉得一切太奇妙了。
后来我想,要是当初她没有跟我报考同一座城市的大学,我们后来的人生轨迹又是怎么样的呢?
也许会跟现在不一样吧。
是我们依然去面对各自不一样的人生,然后又回到这里的不一样吧。
有时候我常常在想,为什么人跟人之间遇见的可能性那么小又那么大?
想念的、喜欢的那个人,就算在一个打车只需五块钱就能跑完的小镇里,却总是碰不见。
前一天你们在一起吃了三顿饭,把话题都聊干打算接下来一周都不见的那个人,在第二天,在某个你们都不常去的巷口,又遇见了。
要是……
要是我有超能力就好了,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见任何我想见的人,不去想我们之间隔着多久的时间、多长的距离,只要我想了,去做就好了。
可是啊,我没有这样的能力。
那再许个愿好了。
要是我的愿望可以实现,一定一定不要让我跟我的朋友亲人失散。
第一章 见我未来的夫君去
1.
说起缺月坞,没人知道它真正的老板是谁,单知道每日守在店里的那位小哥,只是个管事的小老板。
小老板,就是你跟他谈啥,他都拿不了主意。
还有就是这家新开的古董店里,卖的都是极品宝贝,眼界高的人拿在手里一掂量,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
“汉魏的?”
晋诚正打着算盘,闻言抬眼:“是。”然后也不管这单生意做得成做不成,接着把账簿算了个底朝天。
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轻轻点头,人站在店铺正中央的位置,一眼把这店给瞧了个透。
打门进来左右两边各立着三个红酸枝陈列木柜,三层,上面放着不少的好宝贝。就是摆放得没有章法,若是叫那些认不得好货的人瞧了,兴致也就败光了,摇着扇子就出门,也许再也不会踏进来一步。
男人转悠一圈后走出店铺,在樟木招牌下打量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缺月坞开在西关街街中央,这会子正晌午,街上除了讨生活的小贩没什么人。他提褂上了一辆黄包车,拐过好几个弯,最后在洛晖楼前停下,往里走,进了间包房。
“怎么样,怎么样?有打听到什么了?”迎面而来一个中年男人,叫作付三,胸前配着块怀表,西洋货。
他跟付三的关系,只称得上有过生意往来的相识之人,连“熟”字都说不上。这次碰面,是前两天付三登门拜访,说是请他帮个小忙。
男人坐下后斟了杯酒,摇摇头:“就那位小哥在,名字好像叫晋诚,怎么写我也没问。”
“就这样?”付三靠近坐下,此前等得口干舌燥,现在听闻这丝毫无用的消息,更是急得额间冒汗。
男人举杯的片刻瞥了付三一眼,然后开口道:“你劳什么心思也变不回宝贝,要说你这忙,可算不上什么小忙,连人家店里什么情况都摸不清,我怎么谈得上帮?”
付三握拳往桌面上轻轻一砸,掩额,叹息两声,脑子里浮现出两个字,犹豫着问:“如果找上孟家……”
“孟家?”男人挑眉,“你是说湖塔港孟家?”
付三觉得有希望,趁势说:“是,湖塔港孟家。若是请动了孟家,这事儿是不是就好办了?”
男人的手指轻点桌面。沉闷的声音砸进付三的耳朵里,这下不仅额间有汗,整张脸也红了。
说起来,是有些丢人了。
付三记得那日是阴历三月十六,再过两日便是他老丈人的六十大寿,他寻思着要是献上一件好宝贝,准能哄得老丈人开心。他给了老丈人身边的一小厮十个大洋,打听到老丈人最近总爱在西关街上那家缺月坞里停留,说是瞧上一面铜镜,喜欢得紧。于是他遣人买下铜镜,收在房间里,只是没想到,阴历三月十八那一日,宝贝不翼而飞了。
同一日,天津万国桥重建工程历时八年,终于在1927年4月17日竣工。
男人想了片刻后,问付三:“我听你提起过,不止你一个人遇上了这事儿?”
付三点头:“前前后后加起来足足有十个人。”他伸出手比画着,然后在男人的眼神中讪讪收了回去。
“那就好办了。你叫上人,闹一番,要是还没辙儿,带上人往孟家门口一站,说什么孟家也不会不管的。”男人偏头,说了个主意。
“这……”要是在孟家门口闹起这事儿,他就显得为难了。
说到湖塔港孟家,他不敢惹,可是这宝贝,他也舍不得。
两难啊!
男人起身:“我能帮的,就这样了。你自己心里掂量着吧。”说完伸手拍在付三的肩上,像给他下一剂镇心汤。
“酉老板。”付三一转身,叫住门口的人。
思量几番,他磕磕绊绊着问:“这法子行得通吗?”
“行不行得通,不都得试一下嘛。”
门被扣上,付三颓然坐下,然后一个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混账!”
晋诚在柜台边上打着盹儿。
前一天夜里他被隔壁斗掌柜抓去斗了一晚上的蛐蛐,一早又被赶回了店里,这会儿上下眼皮打架打得厉害,半掩着店门想偷懒。
反正他家老板上天入地地四处飘着,也管不着他,他想偷几回懒都是可以的。
晋诚嘴里咂巴着,梦见香饽饽了。晋诚伸手一掏就掏了一个,他仔细摸了摸,然后递给旁边的乞丐:“秋姐儿,你先吃。”
粗布衣衫穿在身上,谁也看不出蹲在地上的人是男娃女娃,就听见跟在一旁的小哥儿管乞丐叫“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