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追女官那些年》作者:林弋文
文案:
花璟不明白,为何青楼里的清倌摇身一变成了当朝皇后身边的红人苏喻。
正如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从人见人打的小乞丐变成了当朝宰相的千金花璟。
当年明月亦是今年明月,当年人却非眼前人。
完整名:倒追青楼女官那些年(第一人称架空不考究,插叙倒叙手法较多,请仔细阅读)
苏喻:此生无所求,只求花锦绣。
一愿锦绣岁岁康健,二愿事事俱安,三愿若能共白头,日日常相伴。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花璟,苏喻 ┃ 配角:江沅 ┃ 其它:真的不收藏下这个可怜巴巴卖萌的作者嘛
一句话简介:这个人,我爱惨了一辈子
第1章 倒追青楼女官那些年(1)
翻完话本最后一页,感慨一下两个女主之间不为世俗所容的坎坷情路,再回味一下最后来之不易的大团圆,然后合上书。
满满一书架的话本,若是从前的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更不要说看这么多书了。
那时的我,连温饱尚不能解决,哪有什么闲钱去买劳什子话本消遣。
那时的我,东躲西藏,每天忙着如何拽住达官贵人的裤脚,假哭着对方的马车是如何撞到了自己,又是如何忍着对方的毒打捡拾地上的铜板。
我把这当做一趟营生,自认为和那些沿街下跪的乞丐有所不同。
我是用劳力当沙包换来的铜钱,与他们乞讨来的不能相提并论。
那些世家子弟都是家里有点委屈就脾气暴躁得不行,正好我充当了出气包,打我给钱,他们也不差这点。
当然现在的我再也不用给人当沙包就能买得起满满当当一书柜的话本了。不仅如此,招招手还有丫鬟贴身伺候。
我被人领回来当花锦绣已是过了十年,虽人人都待我毕恭毕敬,我却还是怀念当年的那轮明月,当年的那栋楼,当年的那红烛青纱帐。
说到底,还是忘不了那个人罢。
我当乞丐有多少年,喜欢那人就有多少年。如今,又多了十年。
也不知她对我的离开,有没有那么丁点的想念。
那是我当乞丐的头一个月,跟着江沅学着如何碰瓷的头一天。
江沅是乞丐里的头头,是她将我从荒郊捡回来,也是她,将我送回了这座大宅院。
彼时我七岁,虽然年纪已是能念学的程度,但我磕着了脑袋,除了记得自己叫花璟,别的一概不知,就连生活常识都一窍不通。
江沅求了人,医好了我,还给我的名字找了个不算鄙陋的璟字。
她大我二十,便干脆恬不知羞地认了我做干儿子,还想让我跟她姓,叫江景。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我做她干儿子而不是干女儿,正如她自己明明是个女人却要假装成一个男人。
“做乞丐的,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你是女孩子。”她说。
我如今这般喜欢看些不同世俗的话本子,很大程度上有江沅的缘故。
她是个女人,却喜欢一个女人。为了她,甘愿牺牲一切。
而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以为喜欢一个人,就是将自己的所有东西都掏出来,不管男女。
所以当我将碰瓷来的几个铜板跟着一堆嫖客的银钱一同砸向那人跟前时,我便晓得,我陷进去了。
那人看上去与我差不多年岁,明明底下一堆的客人,但她却看到了扔铜钱的我,仿佛我丢的那几枚子儿是对她的侮辱。
我举在半空的手收也不是,招也不是,满脑子都在想着我怎么是个乞丐。
我的那几个铜板,很快被淹没在一堆银钱里。
在龟公发现我并叫护院之前,江沅将我拉离了醉仙楼。
回去的路上江沅不停骂着我笨,说是砸下去的钱不一定到她手里。但我却觉得挺值。至少她一直盯着的人是我,那些嫖客给的钱再多,她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尽管如今的我已是能付得起比当年的嫖客还要多几十倍的嫖资,但我却再没机会回到当年的那栋小楼。一方面是我的身份不能去那种地方,一方面是我去了,那里也没有了她。
江沅将我挨打得来的钱全都收好,每天只给我一个铜子,我苦于没有多余的闲钱,便好长一阵子没再去醉仙楼。
等到我两天的饭并作一个铜子花并省下来两枚再去的时候,对方正跪在院子里被老鸨训斥。
她不肯接客,打了好些时间老鸨才停歇,允了她做四年清倌,到时候被人看上就是再不情愿,也得去拉客赚钱。
我也是那时才知道,对方叫苏喻,比我长三年,在她十四岁之前,是个青楼里卖艺不卖身的清倌。
我偷摸着从狗洞溜进去,想帮她擦额上的汗,但我手上全是污泥,身上衣服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我将仅有的两个铜子放在她的面前,自认为动作帅气,对方必定被自己的样子迷倒,却见她又变成了那天的冷漠眼神。
“连你也瞧不起我?”她拾起铜子朝我身上砸来,“你凭什么瞧不起我?”
那时的我并不能明白两个铜子在她眼里的含义,如今的我,光是耳朵上的坠子就已价值不菲。
她叫我花璟的时候,我还在想,这年头怎么还有人敢叫我的小名。
第2章 倒追青楼女官那些年(2)
“这是小女花锦绣。”我那便宜爹向来人殷勤地介绍着我,殊不知早在十四年前,我与那人便见过了面,还有了孽缘。
我叫花璟,亦是花锦绣,当年爹派人接娘上京不凑巧遇到了山匪,不凑巧牵着我的奶娘非要护着我逃跑,不凑巧摔了一跤将我掉下了山沟。
我娘同我说起那天的情形时,痛心疾首恨不能拉住那个奶娘让她不要下马车。
奶娘很忠心,说要带着我逃跑,谁知山匪光抢钱就放了人,搞的慌慌张张的,奶娘没了,我也没了。
然后,我就变成了沿街乞讨,不对,是沿街卖苦力的花璟。
苏喻记忆里的那个我,是当年的花璟。
而如今的我,是花锦绣。
我向她恭敬地行了个礼,好歹是皇后跟前的大红人,陛下宠爱,连带着皇后身边的人也跟着水涨船高。
她是奉了皇后的命来找我那便宜娘进宫陪皇后唠嗑的,没想到这次我在场。
她抓着我的手,问道:“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
诚然如是,但我要怎么说呢?说我抛下你,一个人享福去了?说我为了赎你,把自己卖了,但自己也再也出不了这座院子了?
我有好多好多话想和她说,但话到嘴边却只有一句,“大人您认错人了。”
这让我想起当初学会碰瓷的第二个年头,我像往常一样看准了一辆飞驰而过的马车。那马车速度那么快,肯定能撞着我。撞得越厉害,我就能好几个礼拜不用再干这趟活计,还能有多余的闲钱去买零嘴找苏喻玩。
通过我几个月来的软磨硬泡,对方已是能勉强接受我的存在。就算她今日赶我走,明日我还是会带着自己做着小玩意去找她。
我也不是天天都去找她玩的,谈情嘛,总是要若即若离一下,让她知晓我并不是非要黏着她的,让她在没有我陪伴的时候,能偶尔想起我这么个人。
我被打得厉害的那几天,就会躺在草垛上听江沅讲她跟梅娘子的故事,边听边给苏喻扎草蝈蝈。
我原本以为,我应当是打动了对方的,毕竟对方和我相处了这么一年,是人总该有些感情的。
然后,她就撞见了我平日的那些铜子,究竟是怎么来的。
那些有钱人甩钱都是一把摔的,潇洒是潇洒,一点也不顾及地上捡钱的我到底有多辛苦,同时还要防着别人踩我的铜钱偷偷自个私吞。
我仍记得那天捡到那枚被踩在绣花鞋底下的铜钱,抬头求对方高抬贵脚时,她那一脸错愕的神情。
“花璟?”她问我。
毕竟是个不太好的营生,我涨红了脸,连那枚被踩在脚底下的铜钱都没捡,甩下一句“姑娘您认错人了。”散在风里就逃跑了。
如今可不像当初么?只是现今我已是个见过世面的大姑娘了,脸上也不再有羞愧的红晕,仿佛对方真的认错了人。
“你是。”苏喻一点不带怀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