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已黄昏(1)

书名:灯火已黄昏

作者:窗一

文案:

这朵花很美丽

它曾杀死过

一只狐狸

窗一《兽心》

内容标签: 市井生活 小门小户 成长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或许是每个初恋者 ┃ 配角:沈落希;陈芙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玫瑰赠与不赠,灯火已黄昏。

第1章

“我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束玫瑰,它同样面临枯萎,我能够每天闻见它的芳香,感受它的凋零。我不会伤心它的凋零,此刻的它是那么美丽地在这个世界上存在。我还想欣赏一次这个城市真正的黄昏,站在山顶上眺望,看着整个城市被最后一缕余晖点燃,灯火从每一个窗口和街道涌现,就像,就像——”

这是一个姑娘在我们初识时对我说过的话,她叫沈落希。我们同在一所大学念书,并且两人一个专业同一个班。除去相识的半年同窗时光,我们相恋已有两个月了。刚认识那会的她在我看来尤其特别。她有着同其他女孩不一样的对美好事物的触觉。她总是比所看到的还要快乐······内向的性格似乎刚好决定了她所拥有的一切真诚和善良。她的出现,如此证明了我的存在。

“你既然这么想,那为什么不去买一束玫瑰呢并且——就在学校对面的山顶,是观看黄昏最好的地方,除此之外还能瞥见无锡的全貌。”

“我从没去过花店,我也不敢一个人待在山顶。”

刚认识那段时间我们几乎没有于现实里见面,彼此仅仅只是通过网络了解彼此。她那么地羞涩,让我想到自己也曾如此地羞涩。她有一张白净、灵巧的面容,她的愁容若隐若现。在她身上我发现了一种别致的病态美,从她那般柔弱的身子就能瞧见有生命的东西原来也会那么脆弱。她的神情就像大风刮来时灰色阴暗的天空,原来她的脸蛋不是因为肤色白净——煞白的脸色。又不得不说,正是因为这些才让我更加地想要走近她。

准确地说,是我“施计”使她爱上了我,作为一个有过一次情感经历的人来说让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上钩谈何简单,但又是那么地容易。就像结在藤蔓上的翠绿黄瓜,只要敢徒手摘下,才能知道它浑身布满的刺原来是如此柔软。我明白如何欲擒故纵,明白天时地利人和。攻陷一座没有防备的城池,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我的赌注就是时间,最终我的“计谋”顺理成章得逞了。我的另有所获就是——我是她的初恋。我把它称之为计谋是因为自己并没有觉得对沈落希喜欢的程度已经上升到非要和她在一起不可的地步,更像我只是为了忘记另外一段经历。我能识破她此前对我的喜欢(这种喜欢是由于一种长时间交流形成的依赖和相处时的愉快),而她却不能断定我的想法,她胆怯,她的害怕和不知所措,这一点我很肯定。以至于她从来都不敢跟我表示喜欢,我明白她的羞涩,她的自卑、她的痛苦······最后是我“勇敢”地主动向她表白。我们相恋——我认为这只是一件再平凡不过的小事而已,然而在她看来就像庆典一样隆重。

用她的话说就是,一束面临枯萎的玫瑰拥有了一次生命最美丽的绽放,人们会歌颂它的颜色和芬芳。

冥冥之中我有一种释然的解脱,这种解脱使我快乐。我突然有一种骄傲的荣誉感,这种感觉让我膨胀,对自己追求女生的本事深以为然。爱情在我眼里变得不再是爱情。爱情这两个字眼的出现让我觉得十分可笑。

我非常自私地对待与沈落希的这份感情,并且我还为我的自私找到了深信不疑的借口——所有无私的付出最终都只会沦为黄昏过后夜色袭来时被驱散的微光,只有己利永生不灭。在沈落希身上我不愿浪费自己的感情,相恋之前我们有多少次言谈甚欢,相恋后就会有多少痛苦和失落。这些痛苦和失落现在只会属于沈落希,属于把感情当真的人。她曾被我当成一件快乐的事,快乐也终有一天会成为累赘。我已经自私到根本不想去关心她的情感和心思,我把她所付出的一切当做愚昧,我相信她终有一天会为自己的愚昧买单。但是另一方面,我非常享受在我看来她的这些愚昧的行为——若是没有,我会觉得内心不踏实反而会更加冷漠地对待她,我的冷漠就像荒无人烟的沙漠里经过一支枯竭的骆驼队。这段感情能给我带来快乐,那种想方设法无时无刻都在折磨沈落希的快乐。我明知道她放不下这份感情,我仍会隔三差五恐吓她,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我们好像不合适······你觉得我们在一起快乐吗,我不是那么快乐······你真的太幼稚了······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你永远也不懂······我一点也不想和你说话······这些话只会让她非常伤心,这一点我非常清楚。而且只要她一伤心我就会异常快乐。

当我梦见自己的前任(初恋),梦里的我们总是距离彼此很近,就好像我们从来就没有分开。只是那么待着,等着光阴虚度,就足以让我欣喜不已。梦里永远令人神往,芝麻大小的事都会兴奋到无法释怀。可是往往醒来之后,它才真正变成了一场苦涩的梦。我的情绪坏得莫名其妙,我会非常气愤。这种气愤还会出现在走路时撞见前任和她的现任男友手牵着手快乐地走在漆黑到也能如此浪漫的操场上,他们拥抱,他们亲吻,光是这些,他们就已经像爱情结下的熟透的果实。而沈落希就是我发泄的出气筒。在她看来我莫名其妙的气愤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也不是总是这么冷漠地对她,有时候也得让她舔舐到爱情的甜蜜。我可不会轻易向她承诺什么,我永远也不会承诺什么。很久以前,任何一个女子对我来说都是神圣的,不可侵犯的,她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她们的存在,存在本身就已经圣洁。我永远也不会允许污秽出现。

我如今成为了一个十恶不赦陷入自我矛盾的罪恶之人。从现在这段感情就足以证明我的“暴行”,我竟会罪戾地对待一个曾经我视为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纯真,美丽灵魂的生灵。我已经完全失去了忏悔之心,我没有因这些而觉得自己入了歪门邪道,我开始明白这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把我的罪恶不认为是罪恶,它就像是我的一种自我救赎。

起初我对沈落希的厌烦还有些收敛,自从我在她身上发现了一些不可饶恕的事情之后才彻底对这段感情失去了“理智”。在我们屈指可数的两次约会中,我发现她都有意避着我去看她的手机,她对我接近她的手机表现得特别敏感,就好像里面藏了还没来得及删除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因为这件事我没少冷漠无情地对她,我常常对她置之不理。我对她说的那些话——足以让她伤心欲绝,我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但是我再也不会经历了。沈落希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她心怀不轨。有一次我趁她不注意偷偷瞥见她与一个昵称为“希希要开心”的陌生男子有这样一段聊天内容,包括几个通话结束记录。

陌生男子:宝贝,今天过得开心吗?

沈落希:开心。

陌生男子:我每天都盼望你早点来到我的身边······

沈落希:我也想,可是我还想再待一段时间。

陌生男子:恩,都听你的。等你确定好了,我就去学校接你。(玫瑰花图片)

沈落希:恩。(玫瑰花图片)

事情到这里没有结束。我为了证明沈落希那副丑恶的嘴脸——我不得不挖掘更多的证据,在得到这些证据之前我发誓我会更加地折磨、报复她。为了这些证据我也会不择手段。(也就是说从这一刻开始才让我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违背天地良心,而之前的一切都是情理之中。我却又始终认为这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我通过沈落希同宿舍的人间接打听她的情况。此前没有一个人知道我们正在恋爱——我根本不想把这件事情告及他人(当然我也有明确告诉她,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免得引起麻烦。我想,这样的一种麻烦从何而来也只有我自己知道了。)这段感情悄悄来也可,悄无声息地去也罢,我本就没有报很大的期望。因为我已经不再相信有什么狗屁的永恒的爱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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